搭建活动场地的牌子要放倒,林绵绵和赵念都不够高。
就算够高,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牌子撑起来。
林清越是真来当苦工的,撑着牌子,撑到一半的时候林绵绵让赵念吹气球,用双面胶粘上。
牌子是纸质的,沾了水会脏,昨晚下的雨露重,湿了就不好看了,就得这么半撑着。
她指了指那边,试探性地问,“要不,你们去帮帮林总?”
“我们是来帮你的。”苏元岸毫不犹豫地说,“又不是来帮林清越的,你放心,他就是过来干苦力也乐意,毕竟能跟我们见面,搭上话。”
何易枝了然,林绵绵喊苏元岸,是为了钓林清越过来。
苏元岸也是够给力,把梁邵行喊过来了,林清越过来的就更干脆了。
但林绵绵钓林清越干什么?
她拧着眉看那边,林绵绵接赵念气球的间隙里,目光时不时就落在林清越身上。
林清越则是时不时往这边看。
“手指舞?”梁邵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何易枝收心,回过头冷不丁就察觉脸颊周围温度骤然飙升。
梁邵行身体朝她这儿倾斜,侧头看过来时,几乎跟她脸颊贴到一起的距离。
她下意识地歪了歪身体,“孩子们要表演。”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比你强,与其你把这些记下来教,还不如让他们看两遍,自己就会了。”
梁邵行把平板在她手里抽走,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弄着屏幕,“这种难度的,他们就能学会。”
何易枝选的最初级的手指舞,梁邵行选的中级难度。
末了他抬起头,透过玻璃看着站在那儿的身形大小不一的孩子,“是那群孩子?”
“对。”何易枝手里突然空了,但心里莫名被填得满满当当,她甚至都不知是被什么填满的。
她下意识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去播放这个,多学几遍,不用教。”梁邵行把平板还给她。
她是知道怎么哄孩子,但她一直是这么教的,对梁邵行的话半信半疑。
起身进入房子里,把手指舞投放到大屏幕上,让孩子们看。
一些智商有问题的孩子,目光没什么聚焦,不学不看。
那些肢体残缺的,都会跟着随意摆弄两下。
何易枝是权衡过利弊的,孩子们有脊柱问题,有腿不好的,胳膊变形的也有,但十根手指完好,谁都可以比画手指舞。
音乐响了,孩子们的手不自觉的跟着挥舞,并不熟练,但随着第二遍第三遍,就明显好多了。
何易枝在一旁时不时纠正他们的动作,比手把手地教确实更快。
“你像个老色批。”苏元岸凑到梁邵行旁边,欠揍地说,“不让我告诉她,你就是那个高材生的表弟,但你却暗中一个劲儿地关注人家,我都替她头皮发麻。”
梁邵行睨他,“你以什么身份对她头皮发麻?”
苏元岸:“……”放肆的话不敢说,但他属实被梁邵行这话提醒了什么。
日后,万一梁邵行真的跟何易枝‘修成正果’,他这个媒人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完全拿捏不住梁邵行啊。
他咬了咬牙,看看何易枝,心里有了点儿想法。
他起身屁颠屁颠跑屋里去了,一边帮何易枝一边找机会闲聊。
“小何妹妹,你一个人弄禾盛,是不是特别辛苦?”
“当然。”何易枝点头,很快又说,“不过当初很感激苏总能给禾盛投资,禾盛才能有今天。”
苏元岸咧嘴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何易枝:“……”传言苏元岸好色,传得几岁小孩子都知道,苏元岸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据说他跟每一个合作的女人都发生过关系。
但她当面说,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哪儿去了?”苏元岸板起脸,“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
何易枝笑笑,“当然。”
“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那胎死我爹腹中的妹妹。”苏元岸捂着胸口,“我想认你做妹妹。”
他一脸的痛心疾首,何易枝则嘴角抽搐,胎死腹中不难道是女人的腹中吗?
这是闹哪出?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爸跟我妈原本打算给我生个妹妹的,可是我爹身体不争气,没生出来。”苏元岸解释。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何易枝更插不上话。
她下意识地往窗外撇。
梁邵行还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将手机搓在腿上,一圈一圈地翻弄,难得他西装革履却不严丝合缝的表情,透着一股慵懒浪荡。
“所以,我认你做妹妹吧。”苏元岸凑过来,挡住了她看梁邵行的目光。
比起梁邵行,苏元岸的打扮显得不伦不类,西裤搭的是卫衣,脚底的鞋偏休闲但也不是皮鞋。
不过这幅装扮,倒是符合他不着调的性子。
何易枝灵动的眸眨了眨,皮笑肉不笑,“算了吧。”
苏元岸冷不丁想起来,她有哥,虽然去世了,但自己这么死乞白赖的要当她哥,怕是给她勾起伤心事了。
他随又问,“你怎么不带你父亲过来帮忙?”
“他来了是帮倒忙。”何易枝实话实说。
何胜华比这群孩子难管,总喜欢满世界的乱跑。
“我这不闲着呢?明天你带你父亲过来,我陪他玩儿,不然搞得好像我无所事事。”苏元岸很真诚地提议,“照顾你父亲那个张姨,手脚麻利,不就又多了个帮忙的?”
显然苏元岸不是干活的人,他如果真能照顾好何胜华,张姨确实能干不少活。
今天忙活的都是表面的工作,到时候还得给客人们准备水果,搞不好还得备小点心,那是张姨的拿手绝活。
但何易枝很质疑,“你是有事情想找我爸?”
苏元岸眯起眼睛,笑着点头,“放心,我是好人,不会欺负你爸爸的。”
这倒是实话,这儿太忙了,这两天搞不好禾盛有事儿,她跟赵念都得走,能多一个帮忙的最好。
中午,林绵绵为尽地主之谊,提出请几个大佬吃饭。
何易枝惊的一逼,扯了扯林绵绵袖子,“他们的嘴都镶金边了,一顿饭吃下来,得花多少钱?够你请几个随便差使的人来干这活!”
这几尊大佛,哪个都不是干活的料。
虽然林绵绵真差使了林清越,但何易枝总觉得心慌慌,就算梁邵行只在这儿守着,那些来参加慈善活动的人,心也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