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枪法师 第三十三章 商议

“首先，我想问你，你知道代行者这个名号的真正含义吗？”

表情严肃的看着秦戮，安迪斯·希亚缓缓问到。

秦戮想了想，刚想开口回答，又突然停住，最终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自己知道，但仔细想想，其实自己并没有真正知晓过这个名号的含义。

看到秦戮摇头安迪斯·希亚并没有意外，她将目光移开些许，随即便开始讲述起来。

“代行者，代神而行的人，所代的并非恩宠，所行的也并非是恩惠……”

“代行者，其实便是神罚，只不过，是以人为载体罢了。”

“当世界前进的轨道发生了某种巨大的偏差后，神明便会从智慧生命之中选出一个，并赐予其恩泽，而当这个被选中的人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之时，便是代行者显露于世之时。”

“女神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代行者的含义，或许便是觉得现在的你还没有成长起来。”

“所以，现在的你或许还能够有自己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而一旦当你成长到足够的高度，等待你的，将会是无尽的战争与杀戮。”

“代行者的诞生，便意味着无数的生命消亡，而代行者这个名号，其实只是被历史美化后的叫法。”

“它存在的每一个年代之中，人们对它真正的称呼是——血天使。”

“从鲜血与死亡中诞生的天使！”

听着安迪斯·希亚的讲述，秦戮脑中又再次浮现出那个梦境里的情景，而结合她所说的代行者的使命，秦戮越发感觉到了那个梦境的真实。

“基座四大洲，已经近千年没有出现过代行者了。”

“关于代行者的详细历史记录也已经难以找寻，所以你倒是暂时不用担心会被人们惧怕。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从近几年的各种事件之中，我已经感觉到世界或许正在经历一次巨大的灾难，而这，或许也正是你出现的原因。”

“虽然你的出现，与我所知的历史上其他代行者有些不同，但就本质而言都是一样的。”

“所以，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召唤物，实际上……你是属于神灵的。”

“而你的命运，则不受我的掌控，甚至不受女神的掌控，而是取决于世界的意志。”

说完了这些，见秦戮陷入了沉思之中，安迪斯·希亚便起身端过一壶薄荷茶倒了两杯，静静的等待着秦戮将信息消化。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我被你召唤而来也并非是意外？”

“而我的未来，则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就已经确定了？”

足足几分过后，秦戮才从沉思中脱离出来，而他一开口，便是带着一丝愤怒意味的质问。

面对秦戮的质问，安迪斯·希亚同样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她也没有立刻回应秦戮，而是将茶杯推了过去，示意秦戮先冷静下来。

“你被召唤这件事，的确是安排好的，这是女神明确告诉了我的。当然，一开始我也并不知道，所以才会把你丢到地牢里。”

“至于你的未来，我已经说过了，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只是取决于世界的意志，你可能并没有真正理解这就话的意思。”

“世界的意志决定了世界上每一个生命的未来，就连神明也不例外。而你作为神明选择的惩罚者，本身便是顺应世界意志而生，你的使命便是改变未来，便是通过最极端的手段让未来不至于走向毁灭。从这一点来说，并非是何人决定你命运，而是你来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你，便是世界意志的直接体现，你懂了吗？”

“并没有任何人给你安排未来，只不过，女神大人交给了你一个责任。”

“你可以选择担起这个责任，也可以选择放弃这个责任，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

看到秦戮似乎慢慢的冷静而来下来，安迪斯·希亚这才解释到。

而听到她的解释，秦戮有些疑惑起来。

“听你这么说，好像全世界都等待我去拯救一样，但我自己知道，我既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伟大的情操，如果真的要我去拯救世界，我或许干不了多久就会撂担子的。”

“而且，这也完全不符合逻辑，如果我一个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什么神灵不自己去做？把世界的命运交在我这样一个异界人手中，恐怕不太妥当吧。”

他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对方说到。

安迪斯·希亚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秦戮的疑惑。

“其实你倒不用过于自谦。”她说，“既然世界意志选择了你，而女神也同样顺应世界意志选择了你，那么便说明你拥有巨大的潜力。”

“至于拯救世界，那只不过是我夸张的说法罢了，你虽然会在历史的进程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但也并非是最重要且唯一的那个，你只需要做好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

“于你而言，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谈话到了这里，秦戮面上的神情终于恢复到了完全的平静，而安迪斯·希亚，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好吧，我明白了。”

把对方所说的全部归结成顺应本心这四个字，秦戮感觉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却最终回归到了原点，无奈之余，他只好表示自己彻底明白了。

“那就好，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你和你的秘法审判者，接下来的行程吧。”

清楚的察觉到了秦戮脸上那一丝隐蔽的无奈，安迪斯·希亚摇了摇头，将话题转开。

两人很快投入到了繁复的行程制定之中。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

“嗯，暂时就这样吧。民众这一边，就交给你了。接下来，我会好好确认东部公爵的实力，以及联络北境和其他地方愿意支持我们的贵族势力。”

“那就辛苦你了。”

“你抢了我的台词哦……”

“额，那就辛苦我了。”

“这样才对嘛，好啦，赶紧去找你的副手吧，她现在应该正在忙着准备秘法审判者的新装备呢。”

“那我告辞了。”

“去吧。”

几个小时后，行程在两人的对话中结束，安迪斯·希亚脸上带着笑意注视秦戮离开。

而等到秦戮离开之后，她脸上的笑意却渐渐的开始消弭。

“代行者……血天使……负弦者……”

“是啊，你的命运并不由任何人决定，我不能、女神不能，其实就连世界意志也不能。”

“女神交给你的责任，重到连我这个旁观者也感到有些窒息。”

“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让你获得短暂的幸福罢了。”

“但愿，你以后不会恨我……”

轻轻的呢喃着，安迪斯·希亚靠在座位上，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

而此时的秦戮，正满脸笑容的打听着装备库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