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枪法师 第二十五章 合作愉快

宴会过后，已经是深夜时分。

而神座大厅旁的侧厅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公冕下，您刚才用来介绍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此时秦戮正皱着眉坐在安迪斯·希亚对面，向她沉声说到。

“你在担心什么？”

微微笑了笑，这位少女大公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而显露出任何不耐的神情。

“担心有人怀疑你的功劳？担心秘法护卫队不符管束？还是担心其他的什么？”

“且不说你所做的一切本来就能够担得起这份荣誉，就是你并没有做到这些事情，但只要你有巨大的潜力，我一样会把你塑造成北境的英雄。”

听到安迪斯·希亚这么说，秦戮皱起的眉头越蹙越紧。

“塑造成北境的英雄？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疑惑的问到。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在你的帮助下几乎全歼了东部公爵派遣的部队，结果虽然值得庆贺，但就之后的影响而言，却是既有利又有弊。”

“有利的是，对方在得到部队惨败的小心之后，一定会重新估量荣耀堡垒拥有的力量，进而更加谨慎行事，因此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再次直接进攻这里，让我们能够获得更多准备时间。”

“而弊端则是，下次对方进攻这里的时候，我们所面对的，将比这次强大数倍。”

“在亲眼见识了那种怪物的恐怖力量之后，我很清楚如果这次不是你的出现，可能荣耀堡垒此时已经被彻底攻破。而如果再次面临数倍于此次的力量，或许对于荣耀堡垒来说，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一名英雄。”

“你或许不太了解北境这片土地，这里虽然贫瘠，人口也远远不如其他各境那么丰富，但北境儿女却是出了名的悍不畏死。只要有人能够真正将北境的人民发动起来，不异于直接拥有了一支大军。同时，虽然我作为名义上的统治者，却依然有很多的非官方组织不受我的差遣，而这些组织，都是能够拉拢的对象。”

听到安迪斯·希亚这么说，秦戮不禁打断她，提出了疑问。

“按照你的想法，你自己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

“你既是国家承认的北境统帅，又是冰雪女神教会的教宗，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比我这个异界人更值得信赖，更能发动大家啊？”

摇了摇头，听到秦戮的疑问安迪斯·希亚再次微笑起来。

“英雄只能来源于人民之中，我的身份和血统注定了我无法和人民站在一起，而你，只要经过一些简单包装，就能够让人民感到由衷的亲切。”

“除此之外，我无法胜任这个角色的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相比于人民，我所代表的其实是贵族的利益。虽然我一直在不断努力尝试着维持两种利益的平衡，但是我的根本却无法改变。”

“我是贵族，是由无数的更下层贵族支撑起来的代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实际上我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事。”

“更何况，之后的战斗，我们还需要从北境的其他贵族那里获取更多的力量和支持，这就需要我在一定程度上舍弃掉一些人名的利益，这是绝对会让民众感到愤怒的。”

“相比之下，作为代行者的你不但在行为上不受束缚，而且因为女神和教会的原因，天然的便和民众更加亲近，我之所以会将秘法护卫队交给你统帅，就是想要造成一整个你在和我分庭抗礼的错觉，在随着之后的运作，让你彻底的偏向群众一方，成为群众的代表、人民的英雄。”

“到时候，你演你的英雄，我演我的恶人，我们将手中的力量暗中结合在一起，那么北境或许就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听到这里，秦戮终于彻底明白了安迪斯·希亚的打算。

一边既有些惊叹于这位身居高位的少女那未雨绸缪的意识，一边又有些佩服她丝毫不顾自己名誉的精神，秦戮对于她的计划，也有些认同起来，但在给出答复之前，他还需要仔细的思考一番。

首先对于英雄什么的，他既不排斥也不向往，虽然听起来好听，但在印象之中，拥有这个名号的人一般都只活在别人的回忆之中。

当然，如果可以随意选择的话，他更宁愿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幕后之人，只要能够继续待在这里，能够继续看到某个人，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但他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选择。

作为近距离接触敌人，并获得了最多信息的人，他比谁都更清楚对方真正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而到目前为止，依旧隐藏在浓雾之中的东部公爵具体的实力，更是单凭已知的信息来推断，都足以让人心惊。

老实说，如果要让秦戮客观的推断北境的命运，那么秦戮会毫不客气的给出彻底陷落这个答案，毕竟就凭现在他所知的北境残存的力量，和东部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能不能发挥主场优势防御住攻击都成问题，彻底击败东部公爵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些东西，秦戮并没有告诉安迪斯·希亚，一反面安迪斯·希亚一定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自己口中说出的，不一定有她自己知道的准确。另一方面，他发自内心的不想因为对方的强大而示弱。

既然上天把自己安排在了最弱的这一方，而自己也已经和这一方完全融入到了一起，那么无论是怎么样的困境，他都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打破。

就像是这一次的战斗，从绝望到胜利，一直是在黑暗中前行，但只要自己用尽全力的去做了，最终也还是改变了结局。

自私一点讲，秦戮相当英雄，然而并非是所有人的英雄，而只是自己的英雄。

想到这里，秦戮停止了思考，将目光投注到安迪斯·希亚的脸上，迎着对方期待的目光，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么，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吧，大公冕下。”

“谢谢你，祝我们合作愉快！”

“另外，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能够直接叫我希亚，毕竟我们在地位上是平等的，而我也觉得这样会让我们更亲近一些。”

脸上的微笑便得灿烂了一些，安迪斯·希亚站起身，向秦戮伸出手。

“那么，祝合作愉快，希亚……小姐。”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