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游戏 > 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 > 第294章 尚能信君否?

重生后我把皇子们卷哭了 第294章 尚能信君否?

作者:刹时红瘦 分类:游戏 更新时间:2025-02-12 01:32:56 来源:平板电子书

瑶华宫作为一座行宫,规模自然难比建康宫。

瀛姝登上明月苑的那座高阁,借着此夜清亮的月色,还真的能一瞻瑶华宫的布局,前廷的确更加“荒凉”,此时被夜色淹没着,只能看见那些殿堂的轮廓,目测其实只有后廷的三分之一大小。

关于丹徒镇,瀛姝其实知道一些典故。

这里在东吴政权时期,其实很属荒芜,村郭零星,镇集萧瑟,至后,因东吴王储曾经镇守海陵,当得位掌控王权,还时常以督造海船的名义至海陵郡游玩,一回途经丹徒,休整时见一农家女姿貌动人,欲召其入宫,怎知那女子已经有了意中人,誓死不从,东吴王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没行逼霸之事,却又不肯罢休,故而授意海陵郡守以征集舟匠的名义,将女子的意中人召集去海陵衙署服役,意图拆散二人缓缓图之。

谁知那女子也是聪慧的人,情知这是东吴王在暗中使计,性情还甚刚烈,自知难以遂愿了,竟然投江而亡,东吴王听闻噩耗,悲痛不已,便下令在丹徒造了瑶华宫,且还请了巫师作法,以为就可以将女子的魂灵拘于瑶华宫内,使得梦中常来相会。

瑶华宫建成不久,夏侯政权就向东吴王廷正式宣战,东吴王居然还时常来瑶华宫悼念亡人,根本就不关注那场存亡之战,身死国灭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而丹徒镇当然不会因为东吴王廷的衰亡反而欣欣向荣,是直到大豫建国,陵海郡渐多海寇作乱,海寇从陵海登陆,一路劫掠,好几次竟然威胁到了建康城,于是江东顾氏联合几大家族,开始了抗击海寇的战役,为了防止海寇经丹徒直扰建康,在丹徒建城驻军,丹徒镇才慢慢繁荣起来。

瑶华宫的兴建始于一场孽缘,而那位身死国灭的东吴王江颢,落得那样的下场竟被一些士人归结为多情,瀛姝现在这座梦归楼上,瞻望着月色星辉下,人间市井与之相应的盏盏灯火,她突然又想起其实前生时,司空北辰曾经打算扩建这座行宫,没有来得及征问于朝堂,在宫里的一场家宴时,借着酒兴说起这个想法。

也说起了江颢和未留名于史书的那位农家女,惊鸿一瞥、遗恨终身,留下依于淮水的此座行宫,和流传世间的风流韵话,司空北辰应是不觉这段令人扼腕的情事正为东吴灭国的肇因,他甚至说江颢别无所长,唯“多情”一点才值得世人津津乐道。

司空月狐当日在宴上,直接反驳。

“江颢非多情,而是贪耽美色,明知自己乃是一厢情愿,害死了治下的子民,非但没有一丝悔愧之心,竟然还妄图借助巫术将那女子的亡灵困禁在行宫,这样的贪欲,虽然不能说是亡国的肇因,但也足可视为无可救药的症毙!陛下扩建瑶华宫,意为显张江颢的深情,臣以为万万不可。”

司空北辰大笑道:“我就知道,四弟定会阻挠我行此荒唐之事,不过四弟莫不以为我真有如此荒唐的念头?”

那之后,司空北辰再没提过扩建瑶华宫之事,瀛姝一度也以为司空北辰只是酒喝多了在家宴时逗趣。

她当时没意识到,她其实和农家女的遭遇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她毕竟更愚钝,没看穿司空北辰在以柔情之伪装,行为欺霸之恶实,她被加了蜜糖的鸩酒麻醉了理智。

瑶华宫,其实不该存在,但已经落成了,跟丹徒城互相凝望,比行宫更年轻的城池代表着此地的新生,而这座虽然占地不那样广阔,但依然美轮美奂的宫殿却见证着一姓政权的病入膏肓。

这里没有拘禁任何一个亡灵,瀛姝坚信江颢不可能和那个冰清玉洁的灵魂重逢,百年前,即将败亡的君主醉卧梦归楼,梦见的也只是他丑恶的欲望,于是楼阁中,后来才有这些千姿百态的女子造像的灯具。

瀛姝其实只点燃了一盏灯,铜像雕成女子清秀的美目,似仙子飘降,依窗而立,灯芯却设造在女子发髻上镂空的花钗里,烛影使得双目有若含情,但也不过是人的臆造,自欺罢了。

这座楼阁上,未悬檐铃,看来那亡国的君主始终未得遂愿,竟担心檐铃的摇响扰了他的美梦,或许他还动过将这些“神女灯”带入墓葬的念头,活该身死国灭,连随葬物都没有一件。

匠人精妙的手艺,创造件件美好的器物,该留给活人赏鉴,坟茔不应成为这些艺术品的归宿。

瀛姝抬手抚摸“女子”冰冷的脸颊,柔软的手指,停伫在眼角,似乎能感受到这里该有泪水,不是亡灵之恸,而是工匠赋予亡灵的同情,哀伤着这样一个佳人,生前与爱人离散,死后魂灵还要被暴君禁祻。

忽然,寂静的深夜,不知何处传来凄哀的声乐,是骨笛奏出。

瀛姝一时听住了,楼阁不悬檐铃,却仍有风声,笛乐就是今夜的风声,缓缓绵绵地来,缠绕徘徊,似送来了百年前淮水边上的声声绝唱,并无激怨,因为赴死之前,那吟唱的佳人心中仍然只有和她离散的情人,不屑于控诉始作俑者。

也不知“风声”究竟何时而止。

有一只灰雀,站在窗口,是闻机。

瀛姝知道闻机随她来了丹徒,闻机飞不了这百余里远,不过它总有办法藏身在车舆某处镂空的构造里,也有办法在偌大的宫廷找到栖身的檐梁,时不时就现身提醒她,它一直跟随着,瀛姝朝向闻机伸手,闻机却没有搭理她,竟又飞走了。

因此当木梯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时,瀛姝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司空月狐竟没有掌灯,摸黑走上的归梦楼,瀛姝略将风灯提高,挑衅般的去照他的神色:“你让闻机跟踪我?难道殿下现在还要说是来丹徒军营巡视的么?”

“神女灯”的用途其实并非用来照明,尤其只点了窗边的一盏,根本无法照亮灯具之外的境况,瀛姝欲窥司空月狐的神色只能借助她手里的风灯,而这盏灯不仅照着他的脸,也照着她的脸,司空月狐看见的是两张脸,铜像的和瀛姝的,两双眼睛里,似乎流露的都是奚落的意味,他突然觉得还挺有趣的。

“我之前来过瑶华宫。”答非所问。

司空月狐绕过瀛姝,站在“神女灯”前,把铜像盯着看了好一阵:“其实江颢根本不记得农家女的容貌,这些灯盏的形容是按耿王后仿照的,耿王后是江颢的嫔妃,死后才被追封为后,她死于郁症,且死前,江颢从未见她露出过笑容,耿王后心高气傲,极其篾视江颢昏庸无能,无奈当时只能委身于君王,入东吴宫仅仅半载,就因郁症而终。”

又是一个不得自由的女子。

“江颢曾因百名画工难以绘出耿王后的风采,尽数处死,后来还是他的发妻绘出了现被高阳馆珍藏的《神女图》,江颢以此图为设像造成了共九组灯具,命名为‘神女赴梦灯’,设于梦归楼,他死前念念不忘的两个女子,其实都是他求而不得的。”

司空月狐转过身来:“东吴的世族要求留下瑶华宫,其实不是为了悼念江颢,是因江颢死后,他的发妻张王后曾经迁居瑶华宫,张王后出身吴郡张,也就是现在的江东张氏,她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无奈却难以谏阻江颢的种种暴行,东吴国灭,她孀居于此,险为海寇凌辱,多得宫人宦官拼死相护幸免于劫难,待海寇之乱平定后,她上书恳求赦放宫女归家,并求得她的父兄好生安置那些宫女,宫女们十分感激她的恩德,当然,当时不少士人也对张王后的德品十分敬崇。

张王后病故于瑶华宫,那时,丹徒城池刚刚落成,江颢此人昏庸暴戾,东吴政权亡于他执政时也是气数已尽,只是现在已经鲜有人知了,当时江颢之所以得继王位,正因他娶了个出身权阀的贤妻。”

“心宿君是要将东吴国灭怪罪于张王后身上么?”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司空月狐微微一笑:“关于这段史故你并不知晓,自请来瑶华宫当然不是因为对这座行宫及其背后的史故心存好奇,你是为了追察建康宫的‘恶鬼’案而来,而且你怀疑吕安就是凶手!”

瀛姝不由退后一步,努力镇定心情。

“而且你肯定不会告诉五弟你真正的目的,你想自己追察,你知道这件事存在莫测的风险。”

“殿下怎会如此笃定?”

“不难猜到啊。”司空月狐伸手,从瀛姝手中“抢得”风灯,将把柄插入“神女灯”轻扣的指掌中,才又抬起眼睑:“掌娴遇害一案,尸身被焚,这和之前不同,凶手有意让命案在当晚就被发现,而当晚发生了什么呢?因此皇后必然有嫌疑,不过皇后当然不可能亲自行凶,吕安曾是太子兄的近侍,他具备行凶的时间和条件,且在那之后,就自请调来瑶华宫。

这件事案既然关涉到皇后和太子兄,且依你的头脑,肯定不会忽略这些疑点,但你却并没有急着追察吕安这条线索,直到等到这回稽问的时机,你肯定是担心连累五弟,虽然父皇让五弟与你同行,你也必然不会让他牵涉到这件事案中来。”

“殿下追来,是想阻止我?”

“我为何要阻止你?”

“因为你知道,如果我能证实吕安确系恶鬼,那么太子殿下至少有包庇之罪!”

“就算你查明了罪凿,也很清楚,这件案子最终也仅是将吕安这个直接行凶人处死。”

瀛姝到底还是避开了司空月狐眼睛。

她的计划已经被这人洞悉了,狡辩其实毫无必要,一时之间她也想不通司空月狐有什么目的,突然而来的危迫让她再次产生束手无策的恐惧感,司空月狐就算不是重生人,也是个强大的对手。

“你行事尚算稳妥,我并不担心你会惹出乱子来,不过你历事不多,而且未免还存在着关心则乱的隐患……我看了你写的心得,关于兵法你粗略是看懂的,不过也仅限表皮,始终还是存在心浮气躁急于求成的隐患。

我刚才说了我曾经来过瑶华宫,我可以举荐一个人给你派用,她是个可信的人,而且直接听令于我,就算被吕安察觉,一时半会儿也疑心不到你身上。这人就是瑶华宫的女执之一,不是何氏。”

司空月狐竟然是为了举荐?

瀛姝尚还在盘算,司空月狐却已经打算走人了,走得头也不回,瀛姝回过头来的时候人都走得不见影了,她赶紧取下风灯,快步追下去,司空月狐却站在下层的楼梯口。

“殿下明知道我打算对太子不利,为何还要帮我?”

“我说过了,这件事就算和太子无关。”司空月狐轻描淡写:“曾经的张王后尚且不愿更多无辜的匠人殒命,自己承担了风险绘出耿王后的画像,这样的怜悯之心江颢没有,因此身死国灭,司空皇族如果再多几个这样的昏庸暴戾之人,大豫之治不同样气数已尽?”

“你就不担心太子对你生疑?”

“你在担心我?”

瀛姝还站在阶梯上,不能后退,她只能将手里的风灯下垂,使自己的神情陷于阴暗中。

“于我而言,最险的不是权场,而是真正的疆场,于我而言,端止是我的袍泽,他之手足,一如我之手足,更何况你不仅是端止的手足,从你的种种作为来看,虽立足于权场,视线却在疆场。”

步伐声远去,风声似有还无,瀛姝站在梦归楼的木梯上,急促的心跳在黑暗里渐渐平缓下来,她一手扶栏,一手持灯,看着裙摆之前的那盏光影,耳边隐隐响起隔着生死的声音。

“你有把握么?”是她的声音。

“必胜。”他的声音。

“你说过疆场之上,从无必胜之局。”她的声音。

“这回是例外,若非必胜之局,我不会只把你留在京中。”他的声音。

这一句话,似乎是他最暧昧的话,夕阳之下他还伫留得颇久,似乎等着她安心下来,他才能转身离开,他说的是疆场上必胜,他胜了,而她在权场上,成为了输家。

也许她唯一能信的是,他不会让这个国家命绝,司空皇族的统治会延续下去,那些弱小的子民在乱世之中暂且还能得以安身,虽然他从没有承诺。

闻机飞过来,张开羽翅,在瀛姝的发髻上轻轻一扑,而后就站在了她的肩膀上。

寂静的夜里,再次传来苍凉的骨笛声,更恍惚,更悠远,声韵如造成了个谜团,吸引着她走进去,又警告着她当驻足。

灯影开始了移动,从梦归楼上,到梦归楼下,从明月苑中,到明月苑外。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