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三百六章 好戏开场

即使没有去腥的调料，追随者依旧吃地很香，鲁斌不得不感叹，饥饿不愧是最好的佐餐。

仅仅是烤鱼和浓汤，未必能喂饱所有人的胃肠，自认大副的卡西欧自作主张，命令两个摇桨奴隶前往棕榈林，抓住一头野化的羔羊。

割喉放血，拔毛火烫，用铁钎穿过，放在篝火上烧烤，没过多久，就传出诱人的熟香，金黄的油花滴下，还未溅起，就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没，反过来成为助燃。

鲁斌忍不住摇头：“整头小羊烤成全熟，你们是在准备明天的早餐？还是让我来吧，至少得传授你们一些新花样。”

追随者忍不住纷纷起身，都被鲁斌伸手示意，重新按坐在地上，稍后他亲自动手，用随身携带的锋利短刀，将稚嫩的小羊，切成零碎的羊肉串。

偎在篝火边缘，不时翻动均匀受热，没过多久，就烤至全熟。鲁斌左右两手各持一把肉串，顾不上自己的威严形象，轮流塞进嘴里，吃地满嘴油光。

附近的追随者，看地眼热心馋，有样学样地照搬，转眼间将小羊分解成几十根肉串。

“骨头不能扔掉，放进空的陶罐里，盛满清水熬煮骨头汤。小羊的内脏，全部清洗干净，剁成碎末塞进羊肠里，前后两端用鱼线封口，放在另一口陶罐煮熟，让摇桨的奴隶也尝尝新鲜的花样。”

鲁斌有条不紊地指点着，将追随者、奴隶使唤地团团乱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司职，竟然没有发生碰撞，露天用餐的场地，一切都合乎条理，没有出现任何混乱。

少女科瑞的背后是浪花泡沫之女，尽管并非与战争有关的神灵，在祂熏陶下，眼力也算不错，看出鲁斌正在运用训练的手段，竟是对外征战的城邦军队，惯常使用的技巧。

“不简单！包括追随者和奴隶，总共二十五个人，在被选者的命令驱使中，竟然能初步形成默契。也就是说，我的男人至少拥有百夫长的指挥水准，他此前声称周游各地，难道都是真的。”

鲁斌没有顾及个别人的想法，依旧贯彻寓教于戏、以戏促学的策略，将一盘散沙的奴隶捏合成形，并且与追随者互相配合。

所幸的是，除了卡西欧是外邦人，其他都是出身社会底层的奴隶，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因此默契很快就成形。

“阁下，你在用军法训练他们？看上去，这似乎是一个好主意。”

鲁斌侧头望着少女科瑞，一身战士的戎装，看上去英姿勃发，忍不住想起上个世界的经历。

跟不上前进脚步的人，都是无用的棋子，除了必要的自我地位，通常的情感的维系对象，无论男女都被舍弃掉，这是超越世界的旅法师之心。

“你说的不错，我是在用军法训练他们。贤哲说过，一把普通的斧头，落在奴工的手里，只能用来伐木。可是落在战士甚至英雄的手里，却能在战场上建立功业，收获丰厚的战利和荣耀。”

“摇桨奴隶的膂力不错，让他们待在暗无天日的底舱，这是非常可耻的浪费。你放心，我会按照规矩来，所有奴隶即使踏上战场，也是负责辅助类的后勤，正面厮杀的战士，始终是我的追随者。”

少女科瑞满意地点头微笑，她没有察觉到，刚才两人的谈话，早已不是主从之间的格局，而是地位相对平等的崭新关系。

众人饱餐一顿，就此结束丰盛的晚宴，接着是休息睡觉的时间，摇桨奴隶对于桨船的底舱，显得非常抗拒，他们宁愿待在沙滩上，枕着散发清香的棕榈叶睡下。

鲁斌巡视过充当压舱石的金银器，封闭左右侧船舷的翻板，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放下雪白的篷帆，做成简易的吊床，躺在上面仰望天空。

漫天繁星太过杂乱，还没有厘清秩序，鲁斌讶然失笑，闭上眼睛休养精神，很快沉入香甜的梦乡。

以鲁斌为榜样的追随者，离开躺满摇桨奴隶的沙滩，在附近的棕榈林地带，运用手中的武器，制作简易的藤网，挂靠在两颗大树之间，竟然也呼呼睡着。

地上最后一头蛇足巨人提前消亡，就像发出关键的信号，影响深远的大事件，历史的车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并不断地加速。

荒僻的伊达山上，被母熊的奶汁喂养长大的王室弃子，从他的养母身上，获得凶猛狂野的熊力，只是他还未明白自己的身世，在山林里放牧着养父的羊群。

四季不谢的果熟，赋予他红润的双颊，银亮的嗓子。甘甜的奶酪，令他拥有强健的体魄，轻捷的腿足。

王室的高贵血脉，在他的身上延续，美貌和力量都远远超过常人之上，尽管没有任何严厉的师父教导，这位没有姓名的青年，自学弯弓射箭的本领。

在山林中狩猎危害羊群的猛兽，年轻人练就与众不同的技艺，当他看守养父的羊圈时，没有一头凶恶的野狼敢靠近。不够聪明的猛兽，都死在年轻人目不斜视的冷箭之下，成为他腹中的美餐。

劫掠的强盗不敢进犯年轻人居住的山村，刚开始吆喝给自己壮胆，夺命的利箭就会出现，射进眼睛里，贯穿脑袋而过。稍后，山下孤行的老狼就有福了，至少不会饿死。

有牧人亲眼看见，羊群走失的羔羊，不慎滑落山崖，年轻人珍惜养父的财产，往往会飞奔冲下，双手扛着小羊原路返回。

年轻人刚满适合婚嫁的年龄，就有几个牧户人家，带着自家的女儿，亲自上门结亲。

可惜，被命运摆弄的年轻人，知道会有一桩好姻缘等待着自己，断然拒绝几家牧人的亲事。

伊达山没有谁家的少女，配的上年轻人，传闻带来很大的压力，为了抒发内心的烦闷，年轻人学会用草叶吹奏乐曲，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弹琴。

他的琴艺很高明，能令过往的鸟雀停留在身边，路过的走兽驻足倾听，连无处不在的风，都愿意伴随在左右，甚至被人误以为受过“远射者”的教导。

而在大海的另一端，诸神推动的伟大婚姻，命运却跟祂们开了个玩笑，开启神战的金苹果，跌落在宴席上。

神后、智慧女神和爱与美之神，为了争抢“最美的女神”，吵闹地不可开交，没有哪一位神灵敢做出裁判，即使圣山之巅俯视众神的伟大之鹰，也不想插手进去，只是让三位女神去找在荒野流浪的王室弃儿。

由一位凡人来评判最美的女神，圣山诸神都为之疑惑不解，若不是王室弃儿是引发一切的关键人物，最有资格的神灵，只能是伟大之鹰。

可是，智慧深远如海的主神，宁愿放弃这项权利，也不愿对此事进行插手，否则祂会失去超然的地位。

诸位英雄、半神的导师，以智慧、灵性著称的半人马贤者，用自己的生命交换先见者的自由，放弃自己的长生，正式回归自然的循环中。

伟大之鹰亲自将其取走，放置在天穹上，沐浴着太阳的光辉，成为手持弓箭的人马座，正式开启十二黄道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