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第二百三十章 战前动员

浅灰色的负能量射线，击中镶铁皮的小圆盾，一股冰冷、死亡的墓地气息在它的表面涟漪似的震荡叠漾，轻微的震动持续许久，不停地嗡嗡作响。

原本普通质地的小圆盾会当场破裂，掉落的碎片边缘泛起细碎的冰渣，可是表面烙印般的法术图案，激发出中和、抵消负能量的波动，整面盾牌毫发不损。

“这面抵抗负能量伤害的盾牌就送给你吧。”

鲁斌的慷慨超出莫德尔的想象，他从“法师雷兹”手里接过焕然一新的小圆盾，欣喜地套在自己的手臂上。

费希看到这里，忍不住撇嘴，尽管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内心想要极了，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不好当面说出来。

鲁斌两世为人，穿越前后接触各式各样当然人群，对这位早先时候认识的女法师的心事，简直了如指掌。

“如果盾牌足够大，我可以将四种提升元素抗力的法术卷轴都‘拓印’在上面，没准能打造出更好的防具。”

说到这里，鲁斌转头望着神情落寞的女法师：“费希，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转眼间，莫德尔的脸色“垮塌”下来，费希却瞬间恢复以往的生机活力，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简易行囊翻找指定的法术卷轴。

莫德尔随即明白过来，“法师雷兹”在借机回赠礼物，可是这些法术卷轴原本就是蒙巴顿大师的见面礼，如此往来真的连人情都摘干净。

“雷兹阁下在撇清我们的关系？还是单纯地为了哄费希开心？收下我们的礼物，又转手回礼，未免有些见外。”

远在费罗伊德男爵领的蒙巴顿大师，却多少猜到其中的关键，“我估计雷兹阁下已经察觉到‘监视之眼’，借助这个机会展露自己的实力和底牌，想通过我的渠道向北境的施法者集团示好吗？”

“反废奴集团的春季攻势即将展开，奔流城尽管实力雄厚，战争能够解决问题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场面相持不下，甚至变成持久战拖累领地的建设发展，那就要转到谈判桌上。他是想靠近在北境拥有特殊地位的施法者，借助我们的影响力增加谈判的筹码。”

“没有开战就预备了后续的对策，尽管有些妒忌，我也不得不承认，雷兹阁下能在短短时间内崛起，好运气占据一部分功劳，更多的则是他个人的奋斗和敏锐地掌控时局走向的头脑。”

经过这件事，蒙巴顿大师决定出手帮忙，贵族会争相投资新拓荒领，北境的施法者也会默契地对新人进行扶持，目的无非是扩展自身所在阵营或者泛联盟的实力。

毕竟，一位在元素低潮时期，还能表现地如此活跃的“传奇法师”，尽管有些水分，由于在北境边缘角落崛起，影响不了既有的格局，因此以蒙巴顿大师为代表的部分传统施法者，欣然地准备接受“奔流城”进入他们的圈子。

与此同时，反废奴集团纠集的仆从，在漫长的冬天，经历一系列卡位、争抢指挥权的闹剧后，消耗掉大量的资源，终于启程离开维拉德子爵领。

他们发誓要将奔流城这座违背传统，颁布废奴法令的拓荒领连根拔起，这是贯彻奴隶主的“正义”，捍卫奴隶主的“秩序”，铲除不符合奴隶主意愿的势力的远征。

负责打前哨的桀骛不驯的刺头，得知情况后立即以黑水镇为中转站，批量售出手头上能够搜罗到的奴隶，其中不乏半精灵奴隶和矮人奴工。

即使他们知道这些奴隶在奔流城会迅速地被转化成射手和战士，依旧乐此不疲地卖出绞死同伙的绞索。

“有一句话说的好，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鲁斌在送走莫德尔和费希后，立即针对最近的时局变化，召开并主持奔流城议事厅的迎击战略布置。

奥利克.泰瑞斯等奔流城高层，对“领主”的开场白深有感触，默然地点头，显然对最近涌入奔流城的奴隶贩子的丑恶嘴脸有了新的认识。

鲁斌收拾心情，目光环视左右，最后转向在场的风行者：“奥蕾莉亚，重获自由的半精灵转化的进度怎么样？”

半精灵妹子立即起身，恭敬地回禀：“除了个别身心崩坏的同胞，大部分半精灵都愿意为了捍卫奔流城，为了捍卫给他们人身自由的废奴法令而战。”

鲁斌转头望着矮人大匠格拉姆.铜须：“大师，你负责的环节情况如何？”

由于族人数量大增，腰杆挺地更直的矮人大匠，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两条金棕色的髯辫抖动：“啊哈，阁下，他们的打造技艺很娴熟，就是战斗技巧几乎一片空白，只能从头开始教起，恐怕短时间内不能踏上战场，毕竟不合格的战士，一旦经历残酷的战斗，往往会变成拖累，甚至是敌人进攻的薄弱环节。”

鲁斌嗯了一声，没有继续下去，“奔流城全体战争动员，总得有部分人保障战时后勤，让这些无法转化的矮人去铁匠铺和战争工坊，负责打造箭头，回收、修补等工作。”

格拉姆.铜须为自己能够替族人争取到合法权利沾沾自喜，他的脑子不错，将矮人的淳朴，融合人类农夫的狡猾，再加上与铁炉堡主持者的血缘关系，即使有人知道他的用心，也不忍将其戳破。

奥利克.泰瑞斯露出冷笑，心里忍不住暗骂：“蠢货！奔流城存亡危机关头，还在玩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现在的一时得利，将会断送矮人的未来，让高山矮人从此局限在工场区，再也无法染指城卫军、内城卫队等权利的真正基石。即使现在待在议事厅，以后的位置迟早会被人取代。”

似乎察觉到“雷神之子”的心意，鲁斌转头望着地位仅次于自己的执政官：“奔流城外围的村子、庄园，必须推行加固防御工事、存粮有限的策略。在地势险要的区域建立的骑士领，将佃户、自耕农都就地武装成农兵，抓紧时间训练。当然为了避免领地的春耕成果被破坏，最好的办法是将敌人在拓荒领以外区域解决掉。”

奥利克.泰瑞斯闻言轻轻点头，“根据搜集到的情报，长途跋涉而来的敌人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只有小型的投石机部件，估计就地组装的类型。很显然，反废奴势力纠集的仆从没有正规军的参与，都是民间有活力的组织，在相同的利益驱使下，勉强拼凑在一起的不入流团队。”

“阁下，我相信只要率领内城的巡逻队，连同分封在外围的骑士，发起一次冲锋就可以解决这些人。”

鲁斌轻轻点头：“我知道他们毫无纪律和组织力，即使人数不足他们一成的骑士冲锋，也可以将其击溃，不过我担心一旦没有全歼消灭，溃兵变成流窜的匪徒，在拓荒领内啸聚山林，反而会变得更加麻烦。”

议事厅里大部分人忍不住彼此对视，都看到对方的惊讶，毕竟还没有开战，“领主雷兹”就在谋划着如何收割战利品，那岂不是说此战已经稳赢。

鲁斌转向认识很久的“朋友”，第一桶金和人脉的获得渠道：“德里克，康拉德伯爵的态度怎么样？”

曾经的采买人德里克，如今的奔流城议事厅旁听席成员，有份参与核心决策圈子的资格，令他在康拉德伯爵的体系内地位急升，并作为明面上的“眼线”，成为沟通巴根-乌顿堡的主人的渠道。

“伯爵非常欣赏阁下的豪气，看在回报率丰厚的份上，在灰烬赌局投入五万金币，可惜赔率因此被打低到三赔五。”

鲁斌听到这里，立即估算灰烬赌局的大盘，“砸进去十一万金币，只是将赔率从一赔二压低到三赔五。与我们对赌的估计都是支持奴隶贸易的人，再刨除庄家的抽成，我估计这次灰烬赌局牵扯到六十万金币。北境的贵族都是如此豪奢富有吗？”

德鲁伊大师莱戈拉斯.鹿盔轻轻点头：“在我们奔流城的资金进入灰烬赌局之前，只是小部分贵族的玩乐，大盘总数不会超过十万金币。当康拉德伯爵进场后，跟风的人就随即暴涨，他在大议会的朋友多，政敌也有不少，尤其是副议长菲利克斯家族。”

奥利克.泰瑞斯有些赧颜，毕竟泰瑞斯家族和这个法师领主家族关系匪浅，他的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什么菲利克斯家族会参与进来？打压雷兹阁下，对传奇法师的名头不满吗？”

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能够做出回答，“雷神之子”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压下去。

鲁斌似乎察觉到“执政官”的心事，闷咳一声站起身：“有人会问我，为什么在奔流城建设最重要的时候，抽走大量的资金参与赌局里。我在此重申我的观点：战争打的就是金钱！”

“利用灰烬赌局抽取反废奴集团的资金，对他们仆从的支持就会变得薄弱，更别说一旦失败，对方阵营就会血本无归，这就从根基上断绝溃兵在领地流窜的可能性和持续性。”

议事厅里，罕见地陷入无言的沉默，鲁斌不以为意地环视左右，随后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反废奴集团的仆从，你们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