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妃要上位 第九十七章 答案

而在这时，本该赶往太守府的灼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折返往回走。她是何等的聪明，早早的就在刚刚楚城递给她的文件下一页，看到了楚城传给她的一张纸。

城北的难民所，其实说来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原本失踪的孩子们本来是来自于不同的流离的难民，却通通都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了难民所的地方，她知道，楚城有什么话想和她说，但碍于户部刚刚还有别的人在，没有告诉她。

“灼心护法还是回来了啊。”

“楚尚书也学会卖关子了。”

“不卖关子，怎么能检测出护法大人的本事啊。”

“所以，现在尚书大人愿意说出实话了？”

“虽然说，失踪孩童的落户情况目前无法追踪到，但她们几乎都待过一个地方，就是城北的废弃难民所，我想，护法现在若是去太守府，即便有什么线索也早早的就被太守给抹掉了吧。不如碰碰运气，去难民所看看，或许能够有线索也说不定呢。”

“我想知道，尚书大人为何对难民所有线索如此确定？”

“倒不是确定，本身也没有准备和护法说，只是碰了运气，看护法大人来了，认为护法是个正直的人就随口一提而已。”

“大人真会拐弯抹角，那灼心就不奉陪了。”

“恭送大人。”一个带着深意的笑容送她离开，楚城这时候才意识到了萧凉湫的手段和谋划远见，一个合格而优秀的谋士，应该为事情的所有可能性做好准备，很显然她完全符合。

城北难民所已经是个废弃的荒地了，没有完全被拆毁的屋子，屋檐耷拉着摇摇欲坠，有些地方还结上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破旧的凳子，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土和碎布条，灼心皱着眉头一点一点的在搜查着，却毫无所获。

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但有些奇怪，这个难民所住的地方比活动的地方要小很多，很快她便走到了一片芦苇荡。芦苇荡连接着一片河水，空中飞着几只水鸟，水鸟嘎嘎嘎的在叫着。

感觉没有收获了，她刚打算回去，脚底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土里露出来一块白花花的东西。而不远处正好蹲着一只水鸟在阴漆漆的盯着她。

有些狐疑，又有些不安，她抽出腰间的剑，拨开了这片意外有些松软的土。一块像是腿骨的骨头露了出来，她的表情渐渐凝重，随即用剑一把砍断了周围一片的芦苇，很快，耻骨，尾椎骨，头骨，越来越多的骨头露了出来。

残阳如血，刺的这片芦苇荡莫名的生疼。

“回护法！一共找到了三十九具尸体，其中二十一具为孩童，另外十八具为女性尸骨，虽然部分骨头并未完全找齐，但基本可以判断是这样。”一个身穿士兵服的男子抱拳对站在一旁的灼心报告道。

“嗯，让验尸官过来和我说话。”

“是！”

很快，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瘦削老人缓缓的走上前，灼心一个微鞠躬，“陌老。”

“回护法，经过老夫查验过这三十九具尸体后，有部分尸体已经呈现完全白骨化，另一部分有肉身被虫鸟啃食过，从已经白骨化的尸体里可以分析出，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在半年到两年前，没有被白骨化的尸体大约死了三月到五月，而有一具尸体应该是最近几日才死亡的。”说完，他一个挥手，下人便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上前，老人把白布掀开，面前的尸体就是苏元。

“这具年轻的女尸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线索，很显然，她的生前遭受了极其残暴的虐待，比如灌入毒药，被虐待，被鞭挞，被掐，身上有针扎，刀割，鞭子抽打以及玩弄的多种伤痕。根据这具女孩的尸体可以推算出死亡时间就在最近一周之内，不过老夫还在这具尸体身上找到了一个东西。”说完，陌老颤颤巍巍的抽出一支银针，然后说。“您且看。”

银针缓缓的插入女孩的大腿根部，慢慢旋转一圈半后拔了出来，银针底部立刻变成了黑紫色。

“中毒？”

“确切的说，与现在的时疫大大相关，一般来说普通的银针如果遇毒会呈现出黑紫色，但老夫发现，黑紫色银针的边缘还浮着一层类似于白色的油脂物，老夫本来之前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前两日太医院的太医们发布过一张通告，通告上所有死去的时疫患者，都是面部发紫，且血液呈紫色外表表皮有白色油脂分泌物。”

“你们看那边是什么！”忽然，一个侍卫大喊大叫的指向芦苇荡水塘前的石墩子，众人望去，发现石墩子上放着一个白色布包。

拆开布包，包里一张信纸，一张药方，以及一味药材。

“尊敬的灼心护法，当您看到这里的时候，恭喜您已经得到了这个事件的一部分真相，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把第一味药方献给我们尊敬的陛下，这味药方交给太医院，太医院会核对我的药方是否正确。不过当然，这只能解决缓解一部分的轻患者，而重度患者，还是没有办法解毒的。那么我也不多废话，下面我会在第二个地方放置好第二味药方给您，我想我不需要多说别的，您应该知道这第二个地方在哪里。那么还是按照老规则，这次的时间缩短一半，我们在明日下午太阳下山之前再见，祝您好运。”

“这什么东西啊，没头没尾的，大人！以属下来看不如直接就在这边等，或者直接去太守府把那个太守抓起来审问，审他个两天就不信他不知道！”

“蠢货！你知道些什么？审问他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垃圾，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时疫解决，百姓为重，不然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没有用。”灼心一个甩剑，剑狠狠插在这个多嘴的侍卫的面前，就差了一寸。

“是！是！是！属下愚钝，请护法惩罚！”

“起来，去太守府。”灼心一个冷眼扫视，那个侍卫立刻有眼色退了下去，随后她带着一小队人浩浩荡荡的往太守府走。对于她来说，办案根本没有时间的限制，哪怕现在已经快到晚上了，对于她来说也得抓紧时间结束。

太守府周围几乎都被赫连潜用禁卫军给围住了，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有些刺鼻也有些难闻。进进出出的人都戴着面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奴婢，奴才参加护法大人。”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的老管家，衣服的质量倒没什么问题，符合一个管家的身份，倒是他身上的玉佩，有些奇怪。

“嗯。”

“哎哎哎站住！”到太守府的正门口，忽然被人拦住了，灼心皱着眉头一抬头。

禁卫军里的军头头，柏树海。

“柏大人好。”

“哟，这不是典狱司的灼心大人吗？怎么，典狱司抢案子抢到我禁卫军头上了？”

“放肆！”她身边的一个属下立刻准备拔刀，却被灼心按了下去。“呵呵，怨不得这些街坊百姓都说你典狱司横行霸道，你看看这一个小小的八品带刀居然对我正三品的禁卫军当众拔刀，看来我得向陛下好好说说你们典狱司的现状了。”

“柏大人也不差啊，灼心记得我也是一个正一品的朝廷要员吧？况且，典狱司的职务便是皇权在上！柏大人不会不知道我，和你对于陛下来说谁更重要吧。”

“你！呵，你来这边干什么。”

“陛下吩咐我，来查太守府。不过呢，柏大人您也放心好了，我典狱司查的是神秘人要求查安州被吞并一案与时疫的关系，而你禁卫军的案子是陛下要求包围封闭时疫的传播来源。所以，你封闭你的，我查我的，我们互不干涉。”说完，她直接取了面纱，按照太医院的要求喷了消毒，进了屋。

“秦山现在在哪。”

“按照陛下的要求封锁在主卧室，每日太医院的人会定期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叫今天的负责太医来后院见我。你们几个，去前院问太守府还活着的仆人这三个月太守府发生的情况，你们几个跟着我到后院，然后叫管家过来。”灼心盯着院里的花卉植物，随即说。

“是！”

到了后院，人明显少了很多，也许是后院住的是些仆人，所以比较冷清吧。

“老奴参见护法大人。”门外，一个走路已经有些颤抖的老年人走进后院的侧卧，灼心站在屋里来回走动，背对着他。

“我只有几个问题，第一，太守府里伺候的人通常是谁来负责买的，第二，太守府伺候的人都是哪一批人，第三，你们的秦太守是不是有问题。”

“老奴，不懂大人的意思。”他的眼神明显有些飘忽。

“老先生，本护法并不知道你和太守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多深究别的，如果你不愿意说，这里活着的人我随便带一个回典狱司一顿鞭子我相信他们至少有一个人会给我答案。为什么叫你过来，我想你也不愿意这些被传染时疫的无辜百姓们受苦吧？所以，我给您时间思考，我希望您也得给我想要的答案，不管您到底想隐瞒着什么。”

沉默许久，屋外隐隐约约有着哭喊和脚步声，老管家忽然大哭，趴在地上。

“老奴，老奴跟着太守大人有三十多年了，从他小的时候，老奴就跟着他。小时候，他的脾气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偶尔会因为得不到的东西生气，随便骂一骂我们这些下人，大人您知道的，我们做下人的，被骂几句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自从他长大了以后，我发现他开始喜欢打打杀杀的，要么带着死鸟，要么就把人家的狗啊，猫啊的给弄死，直到最近几年。他因为公务繁忙，居然开始爱上了用鞭子打人，还是，还是打那些孩子。”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明显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这么多年了，在他的眼里可能秦山已经是他的孩子了吧。

“老夫人拜托我照顾他，可是他又爱上了这种奇怪的，变态的爱好，我没有办法，于是看着他每隔一段时间，从人贩子手里买来这些个孩子，男孩子就极尽虐待，女孩子，基本上第二天，就被凌辱而死了。”

“那尸体呢。”

“他第一次做这件事的时候，正好被我撞到，我看到他哭着对我喊干爹爹，他不想坐牢，他也是个孩子，他还是善良的。所以，所以我找人把这些孩子和女人的尸体，通通扔到了废弃了好多年的城北难民所，那里早就没有人住了，所以埋了也不会出事。”

真是可悲啊，如果不是水鸟在啃食尸体的肉无意把骨头啃了出来，她可能也不会知道吧。

“那时疫呢？”

“前两日，他又弄死了一个女孩子，是之前在难民所买的丫头，和她弟弟一起的，前一晚本来是轮到这个丫头去侍奉大人的，第二天早上死了。然后我照例拖到了那里，本来是没什么事情的，结果第二天大人老是觉得咳嗽无力，身上又起着莫名其妙的红疹，随后越来越严重，然后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