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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天下不能靠谈恋爱啊 二 山阿 第十五章 雪中刺杀

作者:盐田田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7-05 18:57:11 来源:平板电子书

亭中三人尽皆屏息,天地无声,越来越明晰的脚步声仿佛预示着莫大的危险。

脚步越来越近,凝神细听,其实应当不止一人。

离得近的那人脚步一深一浅,似乎受了伤,跑得跌跌撞撞,十分慌张;而在后面跟着的人则轻功不错,若不是凉亭下的三人中两人习武,一人本就不是凡人,估计都听不出他们的声音。

当一个灰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浓雾中出现时,三人都已抽出了佩剑。那似乎是个壮年男子,身上染了一片血红。

那人似乎看到前头有人,猛地往凉亭这边一冲。三人正警觉地等着看他要做什么,他却咚地一声,栽倒在了亭子的台阶上。

云容离那晕倒在地的人最近,便上前一步,准备探身查看。

亭子外面跟着的脚步声明晰了些,似乎是听到目标栽倒的声音,气息停顿了一下。

骤然风声大起,视线一片白茫茫的尽头,自亭外的漠漠雪雾中,两道黑色身影如箭矢一般向这边射来!

云容忽然感觉背后一股猛力直接抓着衣服把自己揪起来,直接扔到了后面,耳边只听到楚岺均一声“小心危险!”,便晕头转向地砸在了地上。

视野一片晃动,云容只看见一蓝一黑两团身影飞身向前,待她缓过神来时,那二人已在凉亭外与那两名黑衣刺客战在了一处。

四人在亭外对战,亭子里便只剩云容,和那个昏倒在台阶上的中年男子。

外头是一片刺眼的雪白,云容眯着眼仔细看了片刻楚岺均和乐朗言的情况,惊讶地发现两人身手都相当不错,与刺客交手显然占着上风。

咦?看不出来讨论治国之策如此在行的两人,武功倒是个顶个的好。

她放下心来,不再关注战局,而是走到被追杀到此处的那人身边,俯下身子,一手依然握着修远剑,一手费劲儿把他翻过来,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是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穿着粗毛短褐,肩头深深插入一支断箭,腰间也有数处剑伤,血腥味浓烈刺鼻。他紧闭着眼睛深深昏迷,却依旧是皱着眉头十分不安的样子。

云容视线一转,注意到这人双手手指关节粗大,手上满是厚厚的老茧,像是常年做重活留下的。若她所料没错,应当是个昭国农民。

可看那追杀的两人,虽然不敌楚岺均和乐朗言,但身手并不简单。若只是个寻常农民,怎么会招来这么厉害的杀手追杀?

难道,是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云容正面色凝重地思索着,那边对战已然结束了。两名黑衣刺客大概是眼看对上武功高强的两人没有胜算,任务必然无法完成,互相对了一个眼神,便飞身逃出战局,飞快地逃窜进了浓雾的掩护之中。

楚岺均和乐朗言并不去追,只是肃立着持剑凝神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周围只剩下冰天雪地,不再有任何活物。于是,他们也几步跨回亭中,来到云容身边。

乐朗言弯下腰探探这人鼻息:“他的伤其实应该并不太重,但失血较多,加上劳累过重、精神过度紧张,大概是到了这里心里骤然一松,才晕过去的。现在……是不是应该送他就医?”

楚岺均正待说话,忽然神色一变,云容只觉得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汉子又醒了,一开口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要见君上……”

三人的神色齐齐变化,楚岺均猛地蹲下来:“你说什么?”

“若是再没有贵人来管管,我们陶溪村的父老乡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汉子虽然受了重伤,且长途跋涉身体虚弱,但意志十分顽强,在三人的几个简短提问补充下,虽然语言有些断断续续,但倒是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汉子人称陶伯,三十八岁,是邵都北边不远的郇县一名农民,家在郇县的陶乡阳仁里陶溪村。

阳仁里偏远,陶溪村更是隐在昭北盘石岭下的一个十分偏僻的村落。村落依山势而建,底下就是一片低洼地。

这里看起来是一片祥和的山谷,但山坡上乱石嶙峋,谷底则是一片卤土白壤,土地板结,种什么庄稼都不长,唯有茂盛野草顽强地长成了一大片荒原。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陶溪村民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山坡上开垦出一层一层的梯状农田种稻,尽最大可能榨取出土地的资源。可这里终究是土地贫瘠,数十个世代下来,能垦荒的地方都已经变成了小块小块的梯田,大部分土地却依旧是只有杂草的野地。土地难垦,务农难以维持生计,村中便有一半多人走南闯北,四处经商。

可在两个多月前,邵都传来改革政令,要求农民加紧垦荒,且为促进垦耕、抑制商业,更是对商业所得征以重税。

里公带着官兵来视察,见了陶溪村山脚下的一大片谷地,当即一声令下,要求他们把土地开垦出来,并且直接安排官兵按六尺为一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计算出了面积,直接摊到每户头上,按照农田的惯例征收田租,逼陶溪村民抓紧开垦,若交不出田租,就要抓去做徭役。

然而,陶溪村谷底都是盐碱地,根本没法开垦种庄稼。

这么一来,经商活不下去,务农也活不下去,村里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自寻出路。他们一商量,便由声望最高的陶伯和南叔代表他们去陶乡的乡师府告状。可没想到的是,到了乡师府,他们却被诬陷为刁民闹事,轰了出来。

两人不服,憋着一口气直接闹去了郇县县衙,可县尹听说后虽然表面上铁面无私地应承下来,表示一定彻查,可转眼就把他们两人送回陶溪村,随即找官兵和村霸及喽啰把整个陶溪村到外界的路给看了起来,不让他们出去。

后来,里公又来村里转了一圈,态度更加嚣张,临走前还抛下话说,他们上头有人——邵都城中有大官儿在背后,默许甚至支持郇县这自上而下横征暴敛的行径。

昭国实行县制,除国都邵以外分县、乡、里三级,分置地方官府。这样一来,邵都以外竟是没有人能管得了这事了。

陶溪村民瞬间就坠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可迫于官府威势,敢怒不敢言。陶伯是村里武功最高的,一向艺高人胆大。他表面上顺服,可一直在冷眼观察,想找机会逃出去,直接到邵都递状子。如今,将近两个月过去,官兵对村民的堵截也没有那么严了。

前日夜里,他瞅了个空子逃出来,便一路向邵都赶来,想尽快找到能压得住那名大官的贵人主持公道。没想到,他一路顺利,却在即将到邵都时遭到了追杀。

他且战且逃,终究是一路奔波,耐力不及,逃到了此处,见到他们几人不像是坏人,心中一松,一口气没上来便厥了过去。

听完这段叙述,楚岺均满面阴沉。改革五策是他推行的,竟有人胆敢以实行改革为名,行草菅人命之实!

他怒道:“这次改革明文定法,鼓励开垦野地,开垦的土地收租后便可折算免除徭役,却不是提前计算好野地面积,不开垦交税就要惩罚加重徭役!各级县衙、乡师府依制都要里法令碑,上面明明白白写了要奖励垦耕,那些地方官对着碑上法文,难道能睁眼说瞎话吗?”

“大人,我们一介布衣,世代务农,并不识字。官老爷说法令内容是如此这般,我们难道还能质疑他们吗?”

楚岺均面色一凝,想起了刚才乐朗言所提出的担忧,果然被他料中了。

“不管怎么说,郇县层层官员都如此胆大妄为,必定是像他们说的,仗着国都中有权贵撑腰。陶伯,你到过县衙、乡师府,还观察了两个月,是否有打听到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奸官是哪一个?”

陶伯有些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正是推行改革的那位,左徒楚大人。”

什么?!

天上轰隆隆一道霹雳,把三人都给劈傻了。

云容惊诧莫名,不由得有些担忧地望了望楚岺均,只见他大惊失色,趔趄了一步,满脸的难以置信。

乐朗言脸色沉沉,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虽然都不是普通人,但到底还年轻。陶伯看着这三个年龄不过自己一半的年轻贵人,猛地明白了什么,脸色刷得变得一片苍白。

他不由得抬起手来,却抑制不住手的颤抖,慢慢指向楚岺均,一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你……你是……”

楚岺均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陶伯的手:“陶伯,你不要害怕。我……”他像是忽然说话有些困难,不由得哽了一下,喉结上下动了动,“我就是楚岺均。但我对天发誓,你所说的这些事,绝对不是我授意的。”

陶伯紧盯着楚岺均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绝望的目光逼视了他半晌,终究是闭上眼,叹了口气。“我相信你,楚大人。可是,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呢?”

楚岺均起身郑重地一揖:“陶伯信任,楚岺均感激万分,更是深感惭愧。郇县偌大一县,层层官吏都能能指名道姓地借着我的名字胡作非为,我却被瞒得滴水不漏,想来这里面必然大有隐情。”

或许此事,真的有楚家族人掺和在内,不然何以敢这样明目张胆。

想到这一层,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此事与我有关,更是因我改革之策而起,那查案一事,岺均责无旁贷。——不知陶伯现下如何,能否随我一同进宫去面见主君,或者需要先就医呢?”

陶伯与当地官僚打交道多年,原先说相信楚岺均,其实本是绝望之中大为慌乱,无法可想才暂且出言自保,只求暂且避祸。可是听他接下来的举动与这一席话,字字真切,断无敷衍之意,竟是当真并不知此事,陶伯一时心潮澎湃,竟是有些哽咽了。

“我没事,可以马上就走!……感谢大人为草民一村性命做主。”说着就要拜。

楚岺均慌忙拦住,沉声道:“虽然陶伯是因陶溪村一村之事而来,但想来一村田租能有多少收入,既然事涉郇县县尹,县乡里官员层层勾结,绝不仅仅是一村的事。改革关乎国之根本,此事必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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