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天空下 第二部 第三章 朝之歌

帝国历1373年.秋末

“咕嘟咕嘟咕嘟！”

传来的是一阵阵整齐的马蹄声。

又一批新兵到站了。

士兵们在漫长的马车旅行期间，只能按照顺序不断眺望着周围的地形变化。最后，他扪到达了曾经被判断为「再过去的地方连开垦的价值都没有」而遭到弃置的土地边缘。

从进入巴伐利亚高原第一个村落开始，直到最后一个村落，同时也是最邻近的村落驻此约五公里的场所，存在着将迎接他们进入的帝国东南部最重要的军事据点——瓦伦要塞。

“各位帝**事学院的军官生，还有训练部队的士兵们，欢迎你们今年来到此地。我作为土伦要塞驻守部队的司令官，对于诸位的到来感到极为的欢喜。”

所有人员都被收容进要塞中之后，开始对整齐列队的士兵们发表欢迎演讲。主讲人是帝国土伦要塞驻守部队的司令官，帝国伯爵——塔姆-海鲁特中将。

海鲁特中将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外表看起来阴沉、诡异，双眉粗而向外，唇色黝黑，眼神却毫无生气，要说特色的话，嘴边那两边外翘的胡须却能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虽然尔等处于帝国贫窭的东部边境，不过正是由于多年来土伦要塞的存在，巴伐利亚行省才能一直高安无事，这正是承蒙查理曼三世陛下的荫庇啊！”

听到这段发言，就箅不是罗恩，也有许多人感到不以为然——如果还有国家能对如此贫窭的土地感兴趣的话，那他的领导人不是脑子烧坏就是智商有了问题，这里有什么？矿产？黄金？肥沃的土地？全都没有，有的只有那一望无际的黄土和风沙。

至于皇帝陛下的荫庇——罗恩举得，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照耀到如此遥远的东部边境的了。

“为了保证土伦城及巴伐利亚行省的长治久安，我等务必要日日切磋琢磨，不屈不挠地锻錬力量、技术和心志。因为在未来可能会到来的作战中，我等能不能成功击败试图入侵帝国的敌军，全看我等军人忠君与爱国的意志。”

接下来，全都依序从右耳进左耳出的精神论啰里啰嗦地持续了二十分钟。发言者完全没有察觉到士兵们逐渐高涨的无聊感受和厌烦情绪。

“……基于以上，希望肩负军方未来的各位的爱国心能纯粹又坚固──那么虽然简短，但以上，就是我的发言。”

演讲以这些话结尾后，站在军官生前列最右方的罗恩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哪里简短，啊，哪里短？你当我们是傻瓜么——既然是缺乏内容的发言，就应该早点结束。

“那么，接下来由我来安排大家的具体分配——”

紧接着上台的，是帝国土伦要塞守备部队的参谋幕僚，怀兹-典拉德少校。

出生于平民的典拉德少校到是没有一点他上司的架势，上台后，迅速而明快地分配了各支部队的驻地和任务，比如土伦要塞的指挥系统是怎样的，士兵们要在哪一栋建筑里就餐等等，完全只针对实用性进行的说明。

“以上，如若各位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询问我，我的房间是……”

众人判断并没有什么不足处该提问，因此没有任何人举手，确认这点后典拉德少校对着所有人敬礼，转身后迅速走下了讲台。

“唉——有这样一个上司存在的话，作为下属压力应该也是很大的吧！“

也只有在这时，罗恩这句喃喃低语代替所有听讲者说出了感想。

被带往房间并放下行李，喘口气后，新任军官宿舍立刻传来了要求大家出席欢迎会的通知。和在室外举办的全体士兵欢迎会不同，罗恩获邀前往仅限军官参加的聚会。

——顺带一提的是，哥顿先生是自行前往土伦要塞的，由于没有马车的缘故，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前来的路上。

由于目前时间是中午，地点又是边境的军方设施，所以虽然是欢迎会，倒也是个很自由的聚会，连会场也是拿平常当成会议室使用的大房间。以内容上来说，比之罗恩在帝**事学院参加的毕业典礼会反而要豪华得多，不过这种情况是理所当然，会在这边抱怨没有酒喝的人大概也只有罗恩吧。

“奇普伯爵阁下、各位，祝福由皇帝陛下统治，由我等军人坚守的帝国能永享荣耀──干杯!“

配合海鲁特中将的发话，军官们举起装有果汁的杯子。接下来是各自寻找对象的社交时间，对于年轻的高等生们来说，成了一段必须接受前辈军官们不断前来致意的时间。

“听说新封的帝国骑士也在这次新来的军官当中？”

“听说因为拯救公主并击败海盗的阴谋，那位新人军官又获得了提升？”

“那位新人军官在哪——？

因为救回公主而得到迅速升迁的某人本应得到更多的关注。

不过本人似乎毫不在意。

仔细一瞧，事件的主角正躲在会场的角落，手捧一本破旧的书籍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

罗恩原本就对军人之间的社交活动欠缺兴趣，再加上大部分的军官已经围在新来的奇普伯爵的身边，所以对于本人来说，能利用多余时间从事自己的兴趣大概就是最大的消遣了。

不过这点小小的愿望也要被打破了。

正在罗恩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籍的时候，突然有一名身材修长的军官脱离人群往这边走来，他拥有一双清澈的碧眼，带有淡绿色的头发。

“──嗨，觉得好玩吗？“

男子亲切地对伊库塔搭话，并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嗯，托您的福，还不错，托尔威中尉！“

“别以根本不觉得有趣的表情回答嘛，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应酬活动，不过，作为一名新任的军官生，基本的社交礼仪还是需要的么！“

说话的就是同样受封帝国骑士的托尔威，因为比罗恩提早一年毕业，作为帝**事学院军官生的他已经在土伦要塞服役一年了。

“怎么样？对这里感觉如何？“

“这里……寸草不生，贫窭至极，粮食种植下去也收不上来多少，如果说还有谁想对这里动脑筋的话，估计他也是奇葩的可以啊！“

“嗯，我的判断也是这样！不过——罗恩，你知道么？“

托尔威顿了顿声。

“这里以前，可是南方蛮族和波斯尼亚圣教国多次入侵的起点哦，这里虽然没有任何经济价值，不过战略价值却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帝国高层才在这里设立了要塞呢！“

“运用大批人力物力，建设了这样一座移动不了的要塞，然后躲在高墙后面高枕无忧，这就是帝国高层的想法么……?

“难道不是这样么？”

“波斯尼亚圣教国、不，入侵军的那些家伙不懂战略，不知道有不流血就能使土伦要塞无力化的方法么。”

罗恩心里想：我几乎都想要教教他们了。真的有心要“打倒亵渎圣灵的人”的话，可用的手段有好几个呢。如果只期望自己的和平和安全的话，那么反过来也有二种以上的选择。然而当年的敌军却把这当成是唯一的道路，而重复着进攻，而又败退的谱况。

罗恩不得不感到呆然。

“为何要愚劣地拘泥于土伦要塞。老是深信着有要塞就必须正面交战将其攻陷，实在是顽固之极。”

“所以对帝国而言才有建设要塞的意义啊！“

“说得倒没错。”

罗恩苦笑地接受了好友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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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中尉，你好！“

被大量军官环绕的奇普伯爵终于摆脱了包围。

“你好，奇普伯爵阁下，从军衔上来说，你现在是帝**队的少将军衔，又是土伦要塞的参谋副长，我应该叫你长官！“

比起被伯爵大人直接搭话的罗恩，这时反而是托尔威中尉表现出过敏皮应。看到他以最敬礼的姿势站直身子，伯爵带着为难表情轻轻摇了摇头。

“嗯，你可以放轻松……不，请放轻松，中尉。我现在还尚未从帝**事学院毕业，从学籍上来说是你的学弟，而且这次只是奉命担任土伦要塞的临时长官，具体工作还是要接受海鲁特中将的指挥！“

“啊……不……实在惶恐……！“

由于并不确定哪边的立场为上，彼此的态度显得很尴尬。所谓的高层权贵，实在是一种光是处于内部就能让垂直型构造的组织产生混乱的存在啊──罗恩感慨地这样想到。

“那么，罗恩中尉——！“

奇普伯爵终于转过了身。

“前两次，艾琳公主的事情多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小事情而已！“

罗恩对此到是回答的问心无愧。

“恩！“

奇普伯爵点了点头。

“不过……从今以后，艾琳公主的安危就由我——赫尔曼-奇普来守护吧！“

金发男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现场，斩钉截铁，却又不容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