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渡 第137章 劣性难训（105）

开始时他的喜欢满溢而出，现在或许是反减了吧。外面好玩的可太多了，他都没体验过。

她有在努力遏抑，大度地让他有自由和选择的权利，可她感觉一切都不受控了，手掌，手臂，怀抱，都空荡荡的。

“把你关起来好不好，就和我在一起，只看我，不要去外面，眼睛里不要有其他的，任何的一切……”

“喜欢我吧，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还有你好奇，想体验，想看的，你说给我听，我都能做到的，你告诉我……”盛皿环抱住他，将他裹在自己怀里。

身体回暖，趋向于他的体温。

血，好浓的血腥气，星卡感觉胸膛有湿答答，黏糊糊的，那也是血……

她流血了!

星卡惊愕又不可置信，他傻掉了一般，身体僵直。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破掉了，封印，这是反噬。”盛皿很平静地同他解释，“抱歉，弄到你身上了，再去洗个澡吧，我去处理一下。”她唇瓣，脸色，皮肤，都异常苍白，脚步艰难而沉重，她一步一步走向卫浴。

血色绽开，白色的短袖衬衫瞬间被染成了一件血衣。温热的血顺着肩膀，袖口，沿着手臂下滑，流淌过手背，虎口，手腕，手掌，血是粘稠的，滴滴答答落到地面，而后溅起，仿若一朵朵血色的花……

星卡早反应过来了，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不知道具体伤在哪，他根本不敢碰她，生怕造成二次伤害。

盛皿仿佛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走的很慢，呼吸轻不可闻。

心脏还在，心跳还有，她只是内脏受损了，血液顺着皮肤从身体里渗出来，她手臂上的青紫色血管也变成了红色的。

翻落马桶盖，她坐下。

喉头一哽，她偏头吐出一口血。

抹了抹唇角，血蹭在原本就满是血渍的手背上，那儿未干的血又沾粘到脸颊，糊成一片。

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有什么从眼眶里溢出来，盛皿猛地起身，她摇晃得差点没站稳，一只手扶住墙，另一只手打开花洒开关。

淋下来的是清水，流向排水孔的却是血水。

再怎么快的反应，星卡也看到了。

眼睛里是血，流下来的也是，还有鼻子和耳朵，都有……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星卡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的。

不知多久过去，水流声终于停了。

星卡还在哭，他的泪都要流干了，眼睛酸胀的，还有些疼。

“过来吧……”盛侧身向他招手。

地上没有血了。

星卡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缩着肩和手。

他很害怕。

正常人流那么多血多半都不行了，可她还好好站在他面前。

可……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一样了，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会没事的吧？”星卡轻轻颤抖着，他期望是那个答案，可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血不是我的，没什么完全属于我。死亡于我而言，很遥远。”

“我很幸运可以遇到你，我很感激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吗？”盛皿想成为他喜欢的模样，她会努力做好的，吸取了教训，她不会再搞砸了。

“不要!”

“什么？”盛皿试探地问，她眼睛里是担忧和谨小慎微。

“不要……”

不要她了，是吗？

刚才他看见了，样子一定很吓人，很难看，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这个吧？

“我会洗干净的，能洗干净……”

“可不可以不说了……”盛皿将衬衫脱了，顿时，她更加手足无措。

弓起脊背，微弯着腰，她像做错了的小学生一般，低着脑袋，等着受罚。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梦怎么会那么清晰，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星卡想，或许是和她有关。

“我们，不适合吧？”没等回答，他继而又道:“在梦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会让你变成一个人类，一个会生病，会疼，会脆弱，最后会死掉的人类，我越靠近你，你就离死亡越近，是不是？”

盛皿拳头握得咯吱作响，这么没事做吗？那就别想好过了……

眸子一转，她依旧是那副做错事挨训的模样，“这有什么不好的，我求之不得。我好喜欢你，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一个人好冷，我只想能够一直，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不要说那些话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试探地去勾他的小拇指。

星卡猛地后退好几步，他不能接受，他就像一封死亡通知单，一旦她接受，她就会死。

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他喜欢，就像毒药，剂量越多，她离死亡就越近。

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不早点来人告诉他，为什么这么迟啊……

手腕被抓握住，后腰多了一只有力的臂膀，盛皿只小心地吻他的脸，“你和我要的，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留我一个人，那就是对我好吗？我不会难过吗？你来招惹的我，总骗我，我都信了，骗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怎么着都行……”

“继续喜欢我好不好？永远喜欢我吧，求你了，可不可以，答应我……”

脸上湿润的，星卡一惊，他以为又是血，一抬头，对上的一双祈求含泪的眸子。

她在哭，意识到这个，他不由得沉默了。

“是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星卡回抱住她，血的腥气直直地涌入鼻腔。

她流了好多血啊，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的喜欢，不但带来了负担，还迎来了腐朽之花……

原来他是她的扫把星吗？

就是这样的，没有自己，她多自在，多潇洒，像他这么坏的人，就不配和她在一起……

他真的，后悔了……

“你愿意跟我走吗？离开这一方世界，修仙小说看过吗？有延长寿命的修炼之法……”盛皿其实不抱太多希望的，他在这里有太多牵挂了。

只此一生，他的亲人会离去，他只能扒着她，依靠她，他很难有安全感。

百年，千年，万年……怎么着都得腻了。

他现在就不想和她在一起了，根本不用等以后。

“违背自然法则，会有后果的吧……”

没有明确的拒绝。

盛皿燃起一点希望，她急忙说:“不会的，什么天道法则，违反的人多了去了。”

六界之内，为了个人的一己私欲，贪婪，复活，炼尸，杀戮……少有遭报应的，天上那些所谓的仙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你之前不肯告诉我的是这个，还有你给我吃的那些……”星卡很聪明的，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还有她对自己的宽容，假的。

他们都是小气鬼，只是他都写在脸上，而她，则相反，藏匿在心底深处。

他其实还挺期待的……

“你是不是准备好了？”有些无厘头的一个问题。

盛皿看着他的眼睛，又细细观察他的脸色，没什么异常，她才小幅度点头。

“你什么时候铐？”星卡有些期待地挥了挥那只被她握住的手。

“你说真的吗？”盛皿不晓得他怎么突然这样，她有些害怕，她不想被他讨厌。

“亲这里……”粉润莹白的指腹轻按着下唇，慢慢地，下滑……

盛皿眸色渐深，她凑近他，贴着他的面颊，耳际，吻了吻，“你先上楼，我一会就来，很快，我会很快的！”

她脸有些红，呼吸都乱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