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渡 第127章 劣性难训（95）

她还不够好吗？

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知足一点吧……

“对不起，我又让难过，和疼了……”星卡惯例说着。

“对不起有用吗？你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吗？每次都只是说，你不应该弥补我，给我一点切实的东西吗？是你……是你来招惹我的，是你欠我的，都是你，太多了，你一辈子都还不完……”盛皿冷声说着，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可她眸子里……

星卡看得清晰，他呆愣在原地，一瞬间，他大脑都宕机了。

盛皿捏着他的脖颈靠向自己，臂弯紧紧地箍住他的腰。

她的吻，如疾风骤雨。

星卡觉得鼻子呼吸不过来了，他下意识张嘴，却被她钻了空子。

被抱起，塞进车里。

星空顶很亮，眼睛哭得模糊，但星卡乖极了，予取予求的。

最后他盖着盛皿的外套，沉沉睡去。

车里都是她的气味，他睡得很安稳。

……

餐厅外的观景台前，盛皿倚着围栏扶手，她面向大海，似乎在眺望远方，但她那双赤色眸子，没有聚焦。

脚步轻慢，走近了，萧玄翎打开烟盒往她这边递了递。

“不了，吸烟有害健康。”盛皿不想亲近的人有吸二手烟的可能，再说，她自己也不喜欢烟味。

萧玄翎好一阵长吁短叹，他将烟盒收起，同她一起倚着围栏扶手。

“就他了，还是继续享受自由？”这话是盛皿问的。

“我不知道，一切随缘喽!”萧玄翎很无所谓地摊摊手，他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

“那你呢？”

会为他停留吗？

萧玄翎觉得她有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尤其是对一些心理不太健全的人。

她就像《圣经》中伊甸园“知善恶树”上结的果实。

让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可自拔。

盛皿最擅长造梦，和遗忘。

她最先接触和贯通的，是忄生。

而她的诞生，起源于祂们的一己私欲。

她盛载着祂们的谷欠，所以她叫盛皿，盛（cheng）皿，盛放某某的器皿，容器。

起初，她只是一缕意识，正是因为成长得太过惊人，她身上才会有那样一道枷锁。

这道枷锁，使得她无情无爱。她不明白，不能理解，无法拥有。

就像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她只知道，有了实质性关系，就要负责，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负责的……

一些人一辈子可以爱上很多人，另一些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还有极少数的一些人，谁都不爱……

盛皿与天地同寿，她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一个人的一生，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她从来只参与其中的一部分，然后亲眼目睹生命逝去。

一次又一次……

离开代表这个世界上不再有这个人，盛皿会彻底遗忘那段记忆。

她只记得活人，记不起死人。

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会随着死亡的到来，而消失……

她谁都不记得，但她知道自己忘记了……

她从未试图找寻那些记忆，她认为那没有意义。

她的心，从未掀起过波澜。

她从前，只有很浅薄的喜欢，喜欢得虚无缥缈。

喜欢是可以随时变化的，喜欢给谁都可以。

爱不行。

爱很沉重，像一个巨大的包袱。

它更多的是责任，完整，爱一个人的所有，全部，那些难堪的，阴暗的……

可，爱不保值，也不保质，且难测。

但这个东西，似乎很少有人会去考量它的价值……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盛皿不是人类，但她也不例外。

她苦苦找寻的，她想，星卡能给她。

赌一次吧……

一次教训，还是爱，人，皆有。

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未知的将来，她也无法预测。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被他骗过很多次了……

4399倒挂在椰树树梢上，随风飘呀飘，荡啊荡……

它有一种不好预感，且这很真实。它看见的，它家老大和那个臭小鬼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个昏君!不会思考的笨蛋!

他说什么她都捧场，应和，有时竟还相信那个臭小鬼说的鬼话，它真是惊呆了!

它家老大要变傻子了!

……

观景台上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是许久没出现的裴南桓。

萧玄翎自觉地退场了。

静默良久。

裴南桓扯唇笑了下，他在奢望什么，期待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明早八点的飞机，我决定去国外待一段时间……”

“一路顺风。”盛皿平静无波的眼睛望着他。

疏离的眼神，客套的语气，他们连朋友都不是。

“抱歉，打扰了。”裴南桓几乎是落荒而逃，连背影都透出狼狈。

盛皿依旧无波无澜，她这样的人，不适合暗恋。

她喜欢直白点的，最好是不走寻常路，死缠烂打，穷追不舍……

情情爱爱的，星卡懵懵懂懂，她一知半解。

两人性格爱好等等，都天差地别，可他们相处还挺融洽的。

他使小性子，爱生气，耍横，蛮不讲理，这些说出来像是缺点的东西，在盛皿看来，她只觉得他真实，可爱。

他有隐瞒她，他总骗她，她最讨厌了，可她什么都没做。

不，她一直在纵容他，是她惯的，她有很大责任……

星卡总是先认错，再道歉，还说愿意受罚，最后再犯。

数不清多少次了……

他对危险和一些细微变化的洞察力是极其敏锐的。

但盛皿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一面肆无忌惮，一面又提心吊胆的。

他真的是，像个谜团。

在以后无尽的生命长河里，她希望有他。

但或许，他能让她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体会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她可以和他一同老去……

未来的日子，似乎有了期盼。

夕阳余晖映衬得海面波光粼粼的，有些晃眼，美得如梦似幻。

小宝会喜欢的吧？

她拍了几张照片，越过围栏，踩着沙滩，她大步流星地，往车停的方向而去。

……

外边的天黑漆漆的，星卡睡了很久，开车回到公寓，盛皿一路将他抱上床他都没醒。

她就躺在他身边，撑着脸看他睡觉。

没过一会儿，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她离他近了一些。

蓦地，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她脸上。

不疼，且，她是能躲开的……

抿了抿唇，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

“盛皿，坏蛋!不许你找别人，不准!你不可以……”眼睫糊成一片，轻轻颤动着，泪水盈满眼窝，然后顺着鼻梁骨滑下，有很微弱的啜泣声从他口中溢出。

盛皿贴上他的唇……迫使他弓长口觜。

星卡牙关紧咬，脑袋小幅度摇晃着，他并不配合。

眼睫颤动得更厉害了，他缓缓睁眼，眼里浮现的那一幕幕，他连双手都开始抗拒她。

他并不清醒……

推拒的双手瞬间被握住，盛皿从背后抱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