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渡 第105章 劣性难训（73）

盛皿像是在回忆，她道:“我没有养着它，是它一直跟着我。到后来，我和它成为了合作伙伴。”

“那它是为什么会跟着你呢？”星卡好奇发问。

“救命恩人～”

星卡皱皱鼻子，“哼”一声。

盛皿收敛笑意，她道:“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它被困在了一个地方，然后我救下了它，之后它就一直跟着我了。”

赶都赶不走。

……

星卡很敏锐，他带着答案问问题:“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说你是个好人？”

“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吧，我只是不想这个“标签”落在我脑袋上。”

“当个好人很难，坏人却很容易。”

轻呼一声，盛皿又道:“若非必要，我只想普通，平凡地度过每一天。”

她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因此她讨厌闪光灯，和他人对自己过多的关注。

“必不必要先不论，你怎么看都不平凡啊，你注定是要万众瞩目的……”星卡捏捏她的虎口。

盛皿撑开他的五指和自己十指相扣，她吻了吻他的手背。

视线一滞，这样看着好像有点空了……

一个临时起意的念头在她脑袋里成型。

“有一些人“打量”的目光，我很不喜欢……”盛皿不觉得万众瞩目是件什么好事。

要不是怕麻烦，又有任务在身。她真想挖去他们的双睛，而后经过一些工序，将其制作成精美的，供人赏玩的物件。

彼此心意相通，星卡知晓了她的未尽之言，他道:“之前只觉得你凶，没想到你是凶残啊！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让你看出来，那我真是白活了。加上我也不想那么早让你知道，怕你被吓跑。”盛皿也说不清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起初她只是模仿，渐渐的，到后来，她阅历深了，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处事风格。

刻意地隐藏起自己那些阴暗面，她不是害怕，更不在意那些人异样的眼光。

她平日里伪装表现出来的，是一个较为常见，且能被接受的人的样子。她那样只是为了让自己更顺利地走入人群……然后做一些事，找寻一些她想要的东西，仅此而已。

“我就说我的直觉很准的吧！”星卡言语里尽是骄傲和得意。

他在求表扬。

“嗯，你很厉害。”盛皿满足地夸夸他。

“我不会想要逃跑的，对你，我只会害怕一件事。”星卡说。

那就是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连假设都不能接受，他也不敢想，说出来，更是不愿。

“我想不起来，和你有关的记忆……”

“但我想我知道，我那时一定很嫉妒，嫉妒每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站在你身边，和你说话的人……”

就连安安他都没放过，他妒忌得要命。

面上有多纯良，他心眼就有多小。

盛皿说:“那咱俩挺配的。”

“你喜欢我什么呢？”她问道。

他不够了解她，或许他只是喜欢她表现出来的这些……

“全部。”好的坏的，他都喜欢。

“被你吸引和喜欢上你，都是命中注定的。”

没有别的可能，顶多也只是早晚的事。

星卡知道她有秘密，她想说，他很乐意倾听，不说也没关系。

再亲密的人也要有隐私空间，毫无保留地袒露所有，不是明智之举，那很危险。

分析地这般透彻，可他自己却不是这样做的。

清醒地沉沦，有且，也只有这一次……

他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付到了她手里。

盛皿吻他的发顶，她以一种绝对掌控和占有的姿态圈着他，抱着他。

她知道的，她不会放开他的手的。

……

次日一早他们便出了门。

八点到达，九点三十才进行展览。

艺术博览会还未正式开始，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但盛皿畅通无阻。

一路都有躬身行礼的工作人员，他们各司其职地再次巡视确认。

戴着白手套的高层管理人急忙赶到，他面上淡定，只眼里有些慌。

盛皿摆了摆手。

高层管理停住脚步，他点头没再多问，刚到没几秒，他转身又离开了。

星卡好奇地四处张望，盛皿则跟在他身后，不到半米的距离。

古董瓷器陈列在玻璃展柜里，在它的下方有标明介绍来历。

字画、美术作品、摄影作品……则在另一片区域。

展览馆里面的聚光灯多在这些作品上，馆内光线明亮，能看清艺术作品和瓷器上的纹路，却不刺眼，其内部布局由黑白灰三色组成，给人庄严肃穆之感。

星卡停在一幅美术作品前，久久不曾离开。

他微拧着眉，眼神是少见的深沉严肃。

眼前这幅画着色大胆，几乎都是热烈的颜色。

红、橙、黄，三色布满整块画布。

那似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星卡却在里面看到了一只眼睛。

他微低着脑袋，短叹一声。

这幅画盛皿知道，在展览馆里出现好多次了，那位画家……还很年轻呢……

只一眼，她将视线又落回到星卡身上。

又看了一会儿，星卡有些累了。

盛皿领着他去二楼。

……

专属休息室里。

茶几上早早地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星卡在她怀里眯了一小会儿。

昨晚他睡得很早的，也睡足了，他只是在缓神，他刚才有点被那幅画“冲击”到。

盛皿递给他一块枣泥山药糕。

星卡接过，小口小口地吃。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选择离开需要莫大的勇气，那不是懦弱……”

房屋建造需要支柱，画作需要框架，雕塑成型离不开雕刻刀，最离不开的——是人。

人一出生就在走向死亡，那条路或许很长，也可能很短，迎接的是鲜花，又或是荆棘，都是不可预料的。

即便有所预料，也不一定有选择……

死亡，是注定的。

但早晚，可以由自己决定。

星卡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和盛皿粘在一起外，他还酷爱刷视频，一刷就是两三个小时，他电视剧都很少看了。

他偶尔会在视频评论区敲下自己的留言，一般是夸赞居多，还有一些是他对事件的不同看法。

和他看法相悖又激进的人会私信骂他，他会回复的，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对方服气。

那些有关敏感话题的，前段时间他就刷到过了，在视频平台上搜索只会出现心理援助热线之类的字样。

盛皿缺乏同情心，她也无法真正共情别人。

她多数时候是不做评价，不予理会。

但……

她道:“开心快乐总是稍纵即逝，但难过和伤痛就像伤疤，即便恢复如初了，它也依旧在那儿……”

“正面情绪累积叠加到一个峰值会直线下降，负面情绪则不同，它累积的同时，会储存起来，且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水满则溢的道理……”

“消化它，还是被其吞噬，取决于人的能力，不在选择。”

因为能力不够就没得选，被吞没，也将会是必然的。

可能力的大小，也是没得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