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寻道 第一章 陆凡

第一章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慵懒的阳光好似刚刚刚睁开双眼，带来丝丝暖意。

远处一座大山，山峰笔直，其上草木无数，虫鸣鸟叫，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的透出一股青意，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

忽然，山脚处的一个小村庄里，传来的一阵阵嘈杂打闹之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的祥和。

“快快快！二狗你上那边，把那个路口堵上！”

“李强你去右边，别让它跑了！”

“沈大傻我看你是真的傻了，怪不得你爹天天揍你！把栏杆拦好！哎呦我的天，笨死你得了！”

“韩冲做的好！要是这次成功了，我就提你做二头头！”

村头，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光着上身，穿着灰色的短裤双手叉腰，指挥着身旁四个看上去都是同龄的孩童，兴奋的脸上透出阵阵红润，尽管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全是灰尘，却也遮盖不住他那灵动的双眼。

“凡哥，这也太难抓了，我们几个抓了它好几次了，每次都让它跑了！”

“二狗，别灰心，这次咱们一定能成功！”

光着上身的少年开口说道，他没有转头，弓着身紧紧的盯着地上翻起的灰尘中，脸上尽是期待，小拳头紧紧的握着，眼中似乎都冒了绿光，嘴角也好像流下了丝丝口水。

这少年名为陆凡，是村里的孩子王，时常带领着其他人一起玩耍，树上抓鸟水里摸鱼，在村里俨然一副小头领的模样，很是快活。

最左旁的少年名叫张二狗，家里世代是做铁匠的，他的父亲没有上过私塾，听说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爹正苦思冥想的为自己将要出生的儿子取名字的时候，家里的大黄狗也正好生产，他爹顿时便有如神助，一拍大腿，便有了张二狗这个名字。

张二狗身材很是健壮，壮硕的身体似乎和他的年龄很不协调，他抬起胳膊，用袖子用力擦了一下满是大汗的脸。

“凡哥啊，上次咱们偷李婶家的鸭子煮了吃了，后来回家我爹给我一顿揍，你是不知道那有多疼啊！”

张二狗看了一眼陆凡，黑峻峻的脸上略微抽搐，身体也有些哆嗦起来，仿佛是又想起来被他爹打的时候。

“二狗别怕，上回那是因为人太多了，有人走漏了风声，才被你爹知道的，这次就咱们五个人，吃完喝完一抹嘴，谁也不知道！”

陆凡提了提裤子，依旧紧紧的盯着地面上快要散去的灰尘，弓着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宛如一只将要捕食的豹子，只要等尘土散去，就会扑上去一把将猎物抓住。

陆凡右边的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麻布衫，右手揪着自己的衣襟，苦丧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那...那个...凡哥...你说的李婶...就是我妈啊！你...你这是让我偷自己家的鸡啊，上次咱们偷了我家的鸭子，我妈就打的我一天下不了床，这次我妈要是知道了，那真的非得打断我的腿啊！”

“我知道，李强你别担心，凡哥心中有数！”

陆凡眼中盯着将要散去的灰尘，期待之意更加强烈。

李强一听，心中更是窝火，委屈至极，都快要哭了出来，暗自道：

“心中...心中有数...那可是我家的鸡，我家的鸭，你...你有个屁数啊...”

此时，灰尘散去，一只羽毛五彩斑斓的公鸡出现在众人眼前，高高的鸡冠依然耸立，双脚被拴住，扑棱着翅膀想要再次站起来，又掀起了阵阵尘土，此刻虽然被围住，它眼中似乎也还是充满了高傲，对周围的几个少年不屑一顾。

“咳咳咳...”

陆凡咳嗽了几声，挥了挥眼前飞扬的尘土，随后猛的就扑了上去，一把就将公鸡抱在怀里，看着怀里还在不断挣扎的公鸡，双眼骨碌碌的转动。

“怎么吃呢...嗯...上次的鸭子是煮着吃的，这回咱们就吃烤鸡！沈大傻，去村外生个火，拿些佐料，今天咱们就好好的野餐一顿！”

说到这，陆凡睁大了眼睛，贪婪的目光看着怀中的公鸡，似乎都将它看透了一般。

这公鸡似有灵性，在看到陆凡的目光时，不禁浑身一抖，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双翅猛烈的挥舞，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末日一般，要逃出陆凡的魔掌！

陆凡身体微蹲，双手用力，再次将挣扎的公鸡使劲的抱在怀里，腾出右手来温柔的抚摸着它，像是着魔了一般，咽了咽口水后，嘴中还在不停的咕哝着：

“小公鸡，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啊...”

这公鸡此时浑身瑟瑟发抖，听到陆凡这句话后，顿了一下，随后便伸长了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的打起鸣来！

陆凡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大傻去生火，心中疑惑，擦了擦嘴角马上就要流出的口水后，抬起头要看看沈大傻在干什么。

陆凡的对面，一身蓝色长袍的少年正在仰望天空，他相貌清秀，眼中空明，一阵微风拂过，让此时的他看上去，竟有一股出尘之意。

陆凡更加疑惑，顺着沈大傻的目光向空中望去，但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陆凡又走近了一些，耳边依稀听见沈大傻站在原地嘀咕着什么，到底是孩子，好奇心重，便更走近了他，想听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云...可真白啊...那边的那一片，也好白啊...”

当陆凡听清楚沈大傻在嘀咕着这句话时，瞬间就呆在了原地，连他自己都蒙了，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一句话：

“真白啊...白啊...”

陆凡缓了好一阵之后，暴跳如雷的一脚就踹在了沈大傻的屁股上。

“沈大傻！我的天，你是真傻啊！咱们几个是抓鸡来了，你还走神看上了云彩，还真白，你脑袋里就跟这云彩一样，傻白傻白的！”

陆凡看着面前有些木讷的沈大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脑中实在是找不出来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沈大傻此时的状态了。

沈大傻在被陆凡踹了一脚之后，回过神来，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

“对对对！抓鸡！抓鸡！”

在看到还在陆凡怀中挣扎的公鸡时，沈大傻顿时双眼一亮，搓着手，然后咽了一下口水，与刚才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哼！除了傻就是吃！”

李强白了一眼沈大傻后，又看向陆凡怀中的大公鸡，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口气，想象着自己被母亲打断了腿，躺在床上一辈子不能动的惨相，又想到了村里水灵灵的小红，再次叹了一口气，满脸苦涩。

“小红，哥哥下辈子再对你好...”

韩冲在一旁，看着其余四人打打闹闹，不善言辞的他眼中一片开心。

“好了！都别闹了！大傻你快去生火，二狗回去拿佐料，李强你在这望风，韩冲和我一起去找个地方，今天咱们烤着吃！这鸡叫的厉害，我怕一会村里的大人们听到后，万一赶过来咱们就吃不上了！”

陆凡又紧了紧怀中的公鸡，分别向四人下达了任务。

四人听到后，转身便回去各自准备了，除了李强，其余三人都是干劲满满，在村里，他们跟着陆凡可没少吃好东西，别看陆凡年龄小，可是他做出来的东西，都很美味，想到这里，这三人脚下便更加快了起来。

只有李强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苦丧着脸慢慢的走在村中，随后又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心一横，为陆凡他们放起风来。

“横竖都是一顿揍，还不如放下心来！还有这...这大公鸡啥味的啊...应该...应该很好吃吧...”

太阳慢慢的升起，村里的村民们也大都陆续的起床，开始了又一天辛勤的劳动。推开门，早上的空气很是清爽，凉爽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暖意，让人不禁要多深呼吸几口，沁人心脾。

村子不大，但很是安详，村中的房屋是由砖瓦构建的，一座挨着一座，非常整齐。路面上铺满了小石子，走起来路来略微有些硌脚，但也很是惬意。有几户人家起的略早，阵阵袅袅的炊烟升起，离远看去，整个村子犹如世外仙境。

村民们伸了伸懒腰，各自跟邻居互相问好，偶尔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村长。”

“村长。”

“村长。”

石路尽头，一位白发老者慢慢走来，这老者身着白色长袍，脚步稳定，看上去虽然似乎已经年过古稀，但是却精神抖擞，背着双手，带着慈祥的微笑不断的向着周围的村民们点头示意。

周围的村民们看着这老者，心中都充满了尊敬。村中以前很是贫穷，俗话说靠山吃山，可是大青山上凶兽太多，也曾有人试图猎了凶兽，剥下凶兽的皮毛拿到临近的大集市上去卖，然后换些补贴家用的东西，无一例外的，几乎全都惨死在了大青山中，因此，再无人敢去大青山猎兽。

后来就是眼前的这位老者，将心灰意冷的村民们组织了起来，并挑选了一些身材健壮的汉子，专门培养了一个队伍，名为猎者，自制并发放武器，每天训练，直到这支队伍成功猎取了一头凶兽，换取村中所需之物回归之后，整个村庄都沸腾了！看向这老者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尊敬，带着强烈的希望！

而这名老者也没有让村民们失望，一次次的猎杀，一次次的成功，看着满载而归的这支队伍，村民们对自己的以后的生活，都充满了期待。

于是，这名老者便成为了现在的村长。

“好了，都回去吧。”这老者微笑着说道。

周围的村民们再次向着村长一拜后，便各自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村长看着渐渐散去的人们，心中也颇为感慨，仅仅两年多，被剥夺了生存的信心的村庄，现在却散发出了勃勃的生机，这里是自己的村庄，是自己的家。

村长收了收心神，一早起来之后，发现陆凡并不在家里，心中便想这小子肯定又出去作妖了，一想到陆凡，村长慈祥的脸上便扬起阵阵的溺爱。

“这小兔崽子，一大早上的又跑到哪里去祸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