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曦 第六十四章 落下帷幕

“喂，露娜，芙可妮还有娅菲，你们等我一下！”

一如既往地，赫尔还是穿着水灵使长袍，波浪一样长发依然亮眼。

“赫尔，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昨晚太激动了，快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姐姐，你还是小孩子吗！”

被妹妹说是小孩子，这让赫尔感觉更加不好意思，她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的样子。

“真是的，就因为这种程度的事情就感到失落，所以我才说・・・・・・”

“芙可妮，这么说姐姐可不可以哦！”

芙可妮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人打断了。穿着粉红色的长裙，举止优雅而又贵气，她是娅菲，姐姐丽思・赫尔的朋友，一位让人打从心底里感到佩服的人。

“我知道了，娅菲姐姐！”

“知道就好！”

长得漂亮，有些气质，见识宽广、富有知识，比什么都重要的是年仅十六岁的她如今已是一名实力强劲的魔灵师。就连艾德玛家族视为天骄，明珠的露娜也不能比。

“娅菲你真厉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驯服芙可妮的！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不，我可没有对芙可妮做什么哦！只是芙可妮本就是个听话的孩子而已！”

“是这样吗？总觉得我好想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芙可妮啊！”

“真是的，姐姐！”

“好好，我错了！”

看见芙可妮眼神里隐藏的凶光，赫尔赶忙投降认错。

“露娜，你还在在意碧拉婆婆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娅菲发现了露娜的不错劲。她看起来很没有精神，一副忧郁、心事重重的样子。

“因为，不就是因为我的原因，碧拉婆婆才会死的吗？”

那天，亚克突然出现，以绝对地气势压倒了众人。那时候，是姆伊叫出了一直隐藏在众人身边，暗中保护着露娜的碧拉・索拉泽。亚克是六级剑圣，能够对付他的就只有同为六级魔灵圣的碧拉而已。

他们根本就无力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仅仅只是受到波及便有可能会死去。

那时候，所有人都深刻地理解了这件事。

逃跑、离开，是唯一的选择。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结果并不如意就是了。

明明看起来大战上风的碧拉，结果却惨死于亚克手中，这是所有人都没有考虑过的后果。

但这就是事情，就是现实中最为真实的结果。

“要是你那么说的话，那应该算是我的过失吧！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加入战斗的话，碧拉婆婆就不会死了吧！”

这么说着，娅菲停下了脚步，深深地低下了头。

那个时候，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娅菲选择慎重，并没有加入战斗。

“不，这不是娅菲姐姐的错，娅菲姐姐保护了收了重伤的格蕾丝姐姐，保护了魔灵力耗尽无法战斗的丽思姐姐，保护了霍德哥哥，保护了大家，保护了我・・・・・・碧拉婆婆的死，不能怪娅菲姐姐。要怪就该怪那些袭击我的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弱了！”

在逃离亚克之后，露娜他们又遭遇了好几波突袭。直到格蕾丝倒下，赫尔、霍德相继失去了战斗能力，在最后地最后，娅菲才取下了禁魔链，开始了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袭击者的艰苦战斗。

“如果我早点出手的话・・・・・・”

在那之后，娅菲常常会这样想，并为碧拉的死和自己行为感到痛心和愧疚。

“是这样吗？那么就努力学好魔法，争取有一天能够为碧拉婆婆报仇吧！”

尽管如此，实际上在碧拉发动了“雪之世界”之后，娅菲也同样用不了。只是那时她并没有取下禁魔链，并没有尝试发动魔法，所以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

“嗯，我会加油的，总有一天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娅菲和露娜在商量为碧拉报仇的时候，在一处不知是何地的荒野响起了一道悠长地苍老狂笑。

老人穿着简朴地布衣，冰冷地眼神仿佛刺破了空间一样。他冷冷扫视着荒野，一具具残破不堪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断肢残体遍地都是，鲜血浸染了大地，染红荒野，映出了血一样的红色的天。

“勒赛尔大人，为什么？不是您吩咐我这么做的吗？”

在这片被血染红地荒野里，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富有知性的男人跪坐在地上。

“是的，这是我亲自对你下的命令！”

面对男人的质问，老人并没有反驳，带着懊悔地苦痛心情，他坦率地承认了。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男人不解地凝视着身边地几滩模糊不清的肉泥，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以及他唯一的妹妹。

“为什么您要做这种事情？”

男人不明白，他明明是按照着老人的吩咐行事，然而他不但没有得到褒奖，反而还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能让老人亲自出手。

“雷克顿，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是我！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嗯？”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你没有做错什么，话虽如此，你也难逃一死。”

“念在你尽心尽力为我效力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杀了我，你就能活着离开那里！”

“什么？”

老人用惋惜地眼神注视着他，似乎很是遗憾地样子。

“或者，就这么被我杀死！”

“有多少年了？我为您效命有多少年了？”

低垂着头，雷克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有二十年了，那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小孩，没想到如今也已经是有了一番作为，成家立业的人了。”

“我的命，是您救的。”

“那只是顺手而为。”

“魔法，是您教的。”

“不过是一时兴起。”

“妻子，也是托您的福才认识。”

“都是计划好的事，她的任务就是监视你。”

“我尽心尽力地为您效力了二十年，最后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雷克顿抬起了头，与老人对视。他迫切地希望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害得他落得这步田地。他需要知道，妻子、孩子、妹妹还有那些部下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

“・・・・・・亚克没有回到你那里吧！他杀死了碧拉！”

一阵沉默之后，老人吐露出了实情，他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

“碧拉？原来是这样，是你出卖了我吗？”

得知实情，雷克顿闭上了眼睛，留下不甘心与怨恨地泪。不甘心是对这不合理地命运，至于那份怨恨的对象却并不是亚克，也不是眼前的老人。

“您最宠爱的妹妹死了吗？哼呵呵~您真是自作自受！”

“是啊，现在想来，当初我不该命令你解决掉考克的。”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完了！你的妹妹已经死了，而我的妹妹刚刚也已经被你杀了！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伤得了你，但是我已经看到了，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景象。为了妻子，为了孩子，为了那些死得不明不白地部下，现在我要报仇。你准备好了吗？”

“随时都可以！”

老人并没有看雷克顿，而是望向了远处，即使他站着不动，毫无防备雷克顿也不可能伤得到他一丝一点。这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实力差距。

“哼呵呵~”

看见老人的样子，雷克顿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勒赛尔大人，我真该感谢你，让我看到了可以报仇的希望。”

“什么？雷克顿，你敢！”

看见雷克顿的身体逐渐爆散开来，化作了血雾，勒赛尔瞬间联想到了他所谓的复仇到底是怎么回事，顿时惊慌了起来。看着这样的勒赛尔，雷克顿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整个身体瞬间爆散开来，血雾聚在一起，形成了气团，只是一瞬地功夫便消失在了勒赛尔的眼前。

血气在空中飞驰，在那前方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白虎，那是勒赛尔的契约魔兽。她有一个从她人那里借来的名字――

“碧拉~”

在血雾之前，勒赛尔挡在了“碧拉”面前，将她抱在怀里，代替承受了那血雾的攻击。血雾撞到了勒赛尔的后背，轻松地穿越了坚不可摧的无形护壁，融入他的身体。无声无息，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伤害或是疼痛。

只是融入了他的身体，与他的气息紧紧相连，静静地等待着复仇到来的那一刻。

・・・・・・

“任务失败了，大人！”

“不，亚克，你做得很好！”

在什么也没有的黑暗中，亚克与黑暗中的某人交谈着。

“怎么说？”

“勒赛尔去了麦卓，想来雷克顿已是必死无疑了。亚克你先去珂卡芙妮躲一阵子，等勒赛尔离开麦卓之后，你再回去。雷克顿的死，我们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么对得起他对我的信任呢！”

“大人，你还真是坏心眼！”

“不，若是我将艾德玛彻底铲除，想来雷克顿也一定会感激我吧！”

“也是，毕竟被自己效命的人，莫名其妙地屠光了全家嘛！”

“这还真是不像艾德玛的做法！”

“不，这你就错了。这才是本来的艾德玛，如今的艾德玛，我不过收起了狼牙，将一切都交给了影子罢了。”

“是这样啊！”

对于艾德玛的历史，亚克也不是很理解，不好做出判断，只能是不置可否。

“那么，就这样吧！”

“是！”

就这样，他们的交谈结束了，亚克先行一步离开，而黑暗中地某人并没有走出黑暗，而是就这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以此为结点，这场由艾德玛家族一手策划自导自演对露娜的试炼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同时新的序幕也就此展开。

・・・・・・

“就是这里吗？”

从瓦拉密林中走出，眺望着远远地都市的巨大身影，维曦带着些许无奈和不安叹了口气。

“就快到了圣风帝国了！”

“不知道娅菲现在怎么样了！”

可以的话，维曦是想永远都和娅菲在一起的，但是如今他的身份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穿着衣服，所以看不到，但是那样东西确实就存在于那里。在布料之下，维曦胸口的位置，有一块像是令牌一样的图案纹身，那是枯令――代表他如今的身份的标记。

令牌的中间有一些弯弯曲曲交错在一起的条纹，维曦看不懂，能真正看懂的人也几乎不存在。不过需要知道是它所代表的意思是“誓”，意即“缔结了契约”。

也就是说，他接受了守护灵所提出的誓约――弑神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