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曦 第三十五章 理论与现实的差距

“诶？哦，哦……”

“绿色的叶从天际落下，犹若刃一般的雨！”

虽然妮婕脑袋空空，但木灵使的身份却是货真价实。魔法是一种相当方面的力量，平时只要将魔法练熟，战斗的时候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使用。

即使是像妮婕这样不擅长战斗的少女，也能够很好的展现出相比于战技而言，魔法压倒性的简洁与强大。漫天的落叶从众人的头顶犹若暴雨一般，倾斜而下。

“那女的是魔灵师！卡罗，你拖住这个女的，我去干掉她！”

叶雨中，糟胡子大汉拼命地狂舞着手上的双斧，将所有落向自己的绿叶劈成了两半。同时运起体内的灵力，将其灌注在斧刃之上。凝视着妮婕的精致面庞，大汉双手一举，两把短斧瞬间脱手而出，径直地飞向了妮婕所在的位置。而大汉，也在只会了卡罗一声后，随着扔出的斧头一起奔向了妮婕所在的位置。

“啊，啊！！！！！！”

双斧脱手，宛若刀刃的叶雨瞬间将大汉吞没。每一片叶子都会在大汉的身上割出一道伤痕，鲜血迸溅，仅仅片刻的功夫大汉便成为了一个血人。

双臂、手背、后背、双腿，到处都是随处可见的伤痕。

大汉紧抱双臂护在额前，身体前倾遮挡住要害，灵力则运至这些暴露在叶雨之下的部位。疼痛刺激着大汉的神经，这让他感到无比后怕的同时，也无比地庆幸。虽然范围的攻击魔法威力很大，但分散到个体的威力就不是那么得大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这样的攻击仅仅持续一瞬。

“啊，啊！！？”

迎面飞来的双斧让妮婕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迫近的危机上，魔法失去了控制因而就此中断。漫天的绿叶重返为元素的状态，静静地消失了半空。

“啊，啊！？”

妮婕凝视着双斧，看着它在视野中不断地放大，身体却一动不动。她呆住了，她的意识被双斧迎面飞来所产生的气势吞没，暂时停止了思考。

片刻的功夫，双斧距离妮婕已不过三米，下一秒便可让她人首分离。

“唉……”

一声长叹，显示了维曦的无奈。

他实在是不想为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战斗。可是带着斗篷的少女姑且不问，妮婕毕竟算是同行了一路的旅伴，维曦实在是有些不忍就这么看着她香消烟陨。

这时大汉比双斧稍晚一步，但也紧跟在后。感觉到攻击已经停止，大汉立马放下了护住身前的双臂。视线中妮婕瞳孔放大，呆立原地，大汉心中一喜，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起来。

而维曦也在此时也踏着无声步移动到了妮婕身后，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将她救下。而是半蹲着身体在迷雾的遮挡下，隐藏在妮婕身后，透过巫师帽和衣领的缝隙静静地凝视着迅速逼近的双斧。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机，他还在等待着。

下一秒，双斧逼近到妮婕的眼前。大汉紧随其后，已来到了几乎伸手可及之处，而妮婕却仍然呆愣在原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而维曦等得就是这一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左手往妮婕右腰一伸，险之又险地将她推离了原地在地。只是计算不等于事实，即使理论化为了现实它也终究只是理论，实力行动时因为各种原因所产生的误差大到令人难以置信。

“呲――”

那是一声脆响，是只有骨头才能发出的声音。伴随着脆响，一道血线占满了维曦的整个视野。此时维曦身在妮婕右侧，血线的一部分，不可避免地喷洒到了他的头顶。温热的鲜血从头顶滑过，在脸上淌过，聚集在他那不合性别的尖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

它们在无声地斥诉着――这是你造成的。

在这一刻，这辈罪恶并没能动摇维曦的行动。脆响在耳边响起，温热的鲜血不断地滑落，但这反而加深了他的觉悟。

迷雾中，银色的轨迹所象征着的是必杀的一剑。不是直刺，而是拦腰斩。锋利的长剑接触到大汉的左腰，就像是切豆腐一般，轻松地将他斩为两段。

“喂，你！！！”

“木的精灵，请为眼前之人除去一切伤痛！――大治愈！”

解决掉大汉后，维曦正准备去查看妮婕的伤势，却被本该径直飞向迷雾之中却突然回旋回来的双斧给阻挡了下来。等他险之又险地避过双斧的攻击之后，突然出现的身影已挡住了他的视线。

“！”

看不见妮婕的身影，维曦打算凑身上前，可背着身的奥森左手一横，已是把态度表现得十分清楚。不得已，他只好止住了脚步。奥森的动作让他更加担心起妮婕的状况，同时也更加地内疚。

“……”

奥森面前，在大治愈的治疗下妮婕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按理说她应该就此清醒。然而她却没有，面色红润，双唇粉嫩，呼吸平缓，只是双眼紧闭，丝毫不见有睁开地迹象。

“……”

就这样又等了片刻，期间奥森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担心望着地上的妮婕。看见奥森如此，维曦也识趣地没有出声。尽管不远处正打得红热朝天，可这边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大家都在竭尽全力地压抑着！在担心妮婕的同时，奥森心中的理智已经快要被怒火吞没。然而他压抑着，拼命地忍受着，因为他的身份――他是这一届阶士考核的监考员（审核者）。

当然，他本人出现在试炼之地就已经是违规了，更不用谈他还救下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妮婕，但也就此而已。

妮婕是必须要救的，打从她执意参加阶士考核的那一刻，奥森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这不是为了妮婕，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姐姐。

只是……他似乎没能救下……

只是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妮婕会和维曦一起行动这是预想之中的事情，毕竟他就是为此才将他们传送到同一位置。

维曦的能力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弱小，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这个一点力量也没有的人，只身一人就完好无损地走到了湛蓝之湖所在的位置。

可是奥森看错了，他看错了维曦。维曦的思维和行动，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理智。妮婕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这理所当然是由维曦一手造成的，到此外也少不了相信他的奥森的责任。

担心、内疚和恼怒在奥森的心中交集，但是这除了让自己渐渐地失去理智之外，起不了任何作用。担心，妮婕也没有睁开眼睛；内疚，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恼怒，维曦也已经做了，而且还投出了内疚与担心的视线。

维曦并不知道，正是他的这种视线，让奥森对他愈发地恼火！慢慢地奥森已经生出了就此灭了维曦的想法，只是他终究还是按捺了下来。

因为他还很理智。他还没忘记，比起泄愤，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可是意识却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对于奥森来说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换做是被称之为“木之灵”的沃哥路家族的话，总会有办法的，即使“木之灵”不行，“多拉”也总会有使妮婕苏醒的头绪。

定计之后，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站在妮婕的面前，奥森右手一抬，一团温和的魔灵力缓慢地将妮婕包裹。随后他张嘴低声说了些什么，淡淡地白光一闪将他和妮婕笼罩，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留下的是朝着空处伸出左手，想抓住些什么的维曦。妮婕的身影，他直到最后也没能看到。而奥森，直到最后也没有转身回头。

维曦所伸出的是空虚的手，不是没有要抓住的东西。而是即使有，他也抓不住！

空虚的一半是内疚，那是对自己的莽撞行为的追悔。而另一半则是愤怒，他需要发泄，漆黑的眼眸扫向了战场的另一头。

卡罗与斗篷少女正斗得激烈，两人不相上下，正打得难解难分。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眼神惊得两人一个激灵。一瞬间，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后跳开。

向视线的所在之处望去，对上那漆黑双瞳的冰冷视线，少女浑身一僵。尽管理智告诉她，那只是个什么力量也没有的普通人，可是她却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人很危险。

她下意识地想逃，但直觉再一次挽救了她的性命。少女呆呆地愣在原地，双眼紧紧地盯着维曦，一动也不动。

至于另一边的卡罗，他在被吓了一跳之后，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全身都散发着惊人的杀意，脸上沾满了血迹，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可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大多都是这样。愤怒，可不会使人变得强大，“废物就是废物”！

一瞥之后，卡罗再没有将不远之处的少年放在眼里。借着这短暂的空隙，他转动着眼睛扫视战场。因为和斗篷少女打得太过认真的原因，他并没有分心去观察别的事情的余裕。

所以，他不知道，大汉是怎么死的！

可是他却清楚看到了大汉的尸体，壮硕的身体从腰间被整齐地一分为二，断成了两节。偶然的，大汉死不瞑目的双眼正直直的看向维曦，顺着大汉的视线，卡罗终于注意到了维曦手上的长剑。

银色的剑身上正滴着血液，不断地散发出阵阵淡淡地杀意。

“踏～踏！踏，踏……踏――”

卡罗的视线里，维曦突然迈出了脚步，正一步步的向他走来。无意间卡罗再一次对上了维曦的的视线，漆黑的双瞳暗淡无光，但却不断地发射出冰冷的视线。这种熟悉的视线让卡罗产生了既视感，然后他想起来了。那是在他还小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是他所不愿去回想的恐怖过去。

那是只有野兽才具有的，狩猎的眼神！

被抓住就会被撕碎、被吞食……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对过去的恐怖阴影所留下的恐惧使得卡罗地身体不住地颤抖，畏惧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维曦每前进一点，卡罗便后退一步，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片刻后，维曦与少年的距离不但没能拉近，反而变得更远。渐渐地他已感到不耐，银色的长剑一挥，将剑身上的血迹撒向地面，以此为信号，维曦手提着长剑，开始全速像着卡罗奔去。

“啊～啊！！！！！！”

而同样的，在看见维曦向着自己本来以后，卡罗也转身开始玩命狂奔。两人一前一后，短短一两秒的时间便消失在了斗篷少女的视野里。

“啊～呼……”

确认两人真的是离开了之后，少女松了口气。在休息了片刻后，她将视线投向了已经断成了两节的大汉的尸体。一瞬间，厌恶与愤怒的神色从眼睛中一闪而过。尽管很是气愤，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想去亵渎死者。

“这样就可以了吧！”

来到大汉的面前，少女蹲下身将手伸进大汉的怀里。摸索了一阵后，她纤指微曲，拿出了一个干瘪的布囊。少女将布囊打开，将里面唯一的一样物品取出后，就此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