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武道 第八十章 过往的愚行

封武，他是武道之王，能够与世界领袖平起平坐的暗世界至高之人，他自创了极限武道，并将其练到前无古人的境界，成为人类数千年历史以来的最强个体，敢于与核弹硬刚的世纪之王。

他的武道意志霸烈到了连情绪都已丢失的地步，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武道已经没有什么能够真正让他动心的东西了。

直到今天，见到了小雯，了解到了她的经历，看见这个肮脏和纯洁集于一身的女人，跪在他的面前，哭泣、哀求，只为留下一条肮脏的性命，能够让另外两个生命免于苦难。

活着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痛苦，但她却死乞白赖的希望这种痛苦能更长久一点，只因为她找到了想要守卫的净土。

“真是愚蠢啊······”

封武对小雯如是说道。

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破旧的土夯小屋中，肤色各异的五六个孩子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三个女人跪在一群手持枪械的**武装暴徒面前，不断的哭喊，祈求，下跪，磕头。

她们被拖入了旁边的房间，尖叫响起又渐渐平息，当她们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裸的身体上布满了淤青和污垢，她们空洞着双眼，嘴里始终低低的念着一句：“放过我们，我们还有孩子。”

最后子弹穿过了她们的头颅，鲜血染红了大地，暴徒就着鲜血起舞，而他们，活了下来，作为战争孤儿被贩卖。

那三个女人，是他们的“母亲”，她们是被诱拐失足的妇女，而他们，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苦难而失去了父母的孤儿。

十五年后，封武孤身一人，拖着一个巨大、猩红的麻袋，一路留下殷红的血迹回到了那里，三个女人早已尸骨无存，他随便找了一个山丘，立起了三块石碑，算作是她们的坟墓。

巨大、猩红的麻袋打开，圆滚滚的头颅滚落一地，这是封武能找到的所有当年与这件事有关之人。

十五年过去，儿时的同伴几乎都死在了训练营之中，只有他活着走了出来。

从那之后起，就算他成为了武道之王，每年都会来一次那三个石碑的所在，什么也不做，只是从日出坐到日落，每年来这里从始至终也只会说一句话：“真是愚蠢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每年都要来一坐半天这件事很愚蠢，还是当年这三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很愚蠢。

也许两者皆有。

也许更多的，是在说他自己。

毕竟他自认熟知人性，在他看来，除追求最强武道之外的其他人类行为都不过是低等的愚行，但他自己却偏偏陷入在这愚行之中。

他深知怀念并不能改变当年的事实，也不会对现在有任何益处，甚至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和时间，但他仍旧这么去做了。

因为他终究是一个人类，知愚而行永远是人类的闪光点，一个人类，能够做到“控制下的愚行”才是真正处于极乐自在的定境。

所以他在情感遗失已经成为既定局面之时，没有选择默默成为只知道追求武道的机器，而是选择了对抗核弹。

换句话说，以人类的有限之躯，缺憾之心，去追求只有“十全”者能够达到的力量极致，这不就是所谓的“极限”之真谛吗？

“对，我是很蠢的，我什么都不懂，今晚什么都没看到，求您放过我一次·····”

小雯惶恐的哀求着，在她看来，这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是比魔鬼还要恐怖的人物，邹先生麾下的打手在他手下简直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连黑魁这样凶名赫赫的恶魔都在他的手下丧命，她相信这样的人要了她的小命绝对和吃饭喝水一样毫无压力。

稍微做了一些愚蠢的感怀，封武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虽然小雯说的很真实，但他并不会全部相信，他也并非是圣母，刚才也不过是触景生情而已，至于真相，他自己会调查。

“想活命，很简单，帮我做一件事，不仅你能活命，这些也都是你的。”

封武淡淡的说道，伸手入怀中，掏出了一大把翼币，数量上至少有上万。

“这······”

见到钱小雯眼前一亮，这些钱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是想当想要，手以极快的速度抓向那些翼币，不过很快就僵在了半空，讪讪的收了回来。

在贝克区生活了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这里，要得到多少，要付出的只会更多，没有更少！

“您·····能不能先说说是什么事？”

小雯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很简单，带我去找蓉小姐。”

封武说道。

蓉小姐，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他想要洗礼丹，想要资源，黑市当然是一个合适的地方，但黑市只认钱，他可没那个力气到处去弄钱。

所以他选择，直接做黑市的掌控者之一，还有比这更轻松愉快的方法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情报中三寇组的动乱又恰好给了他这样的机会。

想要在一片混乱的局势中扶持第一个听话的傀儡，最弱小的那个，当然也会是最听话的。

················

翌日早晨。

贝克区，罗德街。

“就是这条街了······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现在整个罗德街都已经戒严，外人不能随便进入，我······我也不敢带你进去的。不过二首领的府邸奥特罗别墅花园就在罗德街，很好找的，最豪华的那个就是了，你看我能不能········”

小雯惴惴不安的对封武说道。

“行了，就到这里，你走吧。”

封武无所谓的说道，他本来就有情报地图，只是自己懒得找，也顺便找个借口给小雯一点好处，也算是她唤起他曾经的愚行的一些报酬。

“那·····那我走了？”

小雯不敢相信的说道，就带了个路就赚了这么多钱，那自己还卖什么身啊，以后当带路党不就吃香的喝辣的了吗？

“再不走，杀了你。”

封武冷漠的说道，吓得小雯一个哆嗦。

“你·····你是一个好人·····再见。”

小雯顺手抛给封武一张好人卡，一溜烟就跑掉了，还顺手将钱藏在了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害怕封武一反悔把她的钱拿回去。

一路走着她还一路傻乐，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赶紧搬离莱恩街那个是非之地，找个安定点的街区，继续好好的做她的生意，还可以给萍萍和安安多买两本书，那两个小家伙最喜欢看书了，嗯，一半存起来，自己再努力一点，到时候他们就有学费了，上了学，如果考试成绩好，取得了居住证，就不会被困在贝克区这个鬼地方了，这两个小家伙这么聪明，一定会比自己有出息的········

在黑暗中，哪怕有一点光，那都叫幸福。

奥特罗别墅花园。

这里是二首领的大本营所在，很难相信，在贝克区这样的棚户贫民区中，竟然还会有如此豪华的建筑。

占地上千平方米，全欧罗巴式设计风格，如宫殿般的建筑群，身穿笔挺西装的仆人，随时等候在侧的马车车队，和森严的守卫。

但这豪宅的主人此时却充满了忧虑。

蓉小姐，全名金蓉，三寇组二首领金海生独女，今年二十二岁。

她长相艳丽，身材婀娜，穿着一身旗袍，颇有几分贵妇的气场，可惜，她镇不住其父曾经的那些手下。

如今留给她的是一个烂摊子，父亲生前麾下有六名金牌打手，实力强悍，但如今一人投入大首领麾下，一人在之前与虹星社的对抗中阵亡，剩下四人，只有一人忠心耿耿，其余也都各怀异心，阳奉阴违·········

他们不仅觊觎首领的位置，还觊觎现在正坐于这个位置上的女人。

父亲在世之时，凭借强悍的武道实力和人脉关系还能压得住这些牛鬼蛇神，父亲一死，没了掣肘，这些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

若非其父暗中还给她留下了一些秘密力量，现在她恐怕早就保不住自己首领的位置了。

面对两个首领的压力，还有另外两个帮派的压力，看着自己麾下的地盘被逐渐蚕食，她已经愁得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只能用越来越厚重的粉底了遮掩自己那深重的黑眼圈。

今天早晨，她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三首领麾下悍将“铁塔”黑魁竟然死在了她的地盘，本来三首领正愁没有机会大张旗鼓的对自己展开攻击，现在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竟然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很可能让他们马上撕破脸皮。

她怎么都想不通，那个横练狂人，用刀站着给人砍都砍不死的怪物，究竟是被什么人杀死的。

难道是大首领的人？刻意安排了这场杀戮，要挑起她和三首领的战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她想不明白，但她知道现在必须尽快制定对策，这不，一大早她就已经召集了手下的几名大将，在自己的府邸中相聚，共商大事。

“小莲，人都通知了吗？有没有回复？”

金蓉揉了揉眉心，对推门而入的女子问道。

“除了钟叔表示会按时到场外，其他几人都派人回话说事务繁忙，有时间再来······”

小莲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金蓉一眼说道。

“岂有此理！”

金蓉气得一掌打在桌子上，她的武道修为虽然不俗，但显然没练到隔山打牛的地步，一掌下去，实木做的办公桌咔嚓一声碎成了几块，吓得小莲一哆嗦。

“这才过了几天，连我的命令都敢公然违抗了！”

金蓉咬牙切齿的说道。

“根据情报，他们几人最近都有和大首领与三首领的人接触过·······我怕······”

小莲说道。

“哼，我已经联系东陵旅团了，他们有回复一周后会派人过来，只要坚持过这一周的时间，我要这些王八蛋一个个跪在老娘的面前，舔老娘的脚趾！”

金蓉凶狠的说道。

“嗯，没想到你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啊。”

房间中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斜靠在门边，淡漠的朝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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