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种死亡方式 26.互相了解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咖啡厅的话，沈栎想用“温暖”，虽然这个词语和他本人根本就挂不上什么关系，咖啡店的书墙，咖啡店的食物，还有咖啡店的人，都很有趣而且生动，尽管自己和顾明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自己在说话。

大学毕业，对于沈栎这种毫不顾忌疯疯癫癫的叛逆行为很多人表示不解，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陶立群是在自己身边留的比较久的人了，时不时还能有些联系，沈栎模模糊糊的记得大概是因为某一个案件，有人离开了，有人出现了。

叹了口气，沈栎把书合上，果然下雨的天气，在这种环境里无论是谁都会想要感怀伤时一下，年轻的咖啡店老板听见了沈栎的叹息，抬起头来，眼中带着疑问。

沈栎托着腮，懒洋洋的问到，“老板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吗？比如，有没有喜欢的人。”沈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又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手指啪嗒啪嗒的敲着桌面。

顾明尘想了一下，沈栎好像是自己记得最清楚的人了吧，他活的太久了，以前总是他记着别人，看着别人的故事，可是却没有人在意他一点，所以久而久之，他也记不住别人的长相了，因为害怕等哪一天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头发花白，而自己依旧这样吧

“没有什么记得住的人呢，我的记忆力不怎么好，所以有故事一般都是直接写下来的，写在你看的那些书里。”顾明尘转动着手里的盘子，把蛋糕边的角切去。

沈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他看着顾明尘上下翻飞的灵巧双手，心情好的允许自己的老板可以随意的问自己一个问题。

顾明尘有些犹豫，自己对于沈栎，很好奇，神秘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犹豫了片刻，顾明尘问到，

“每天不用做别的事情吗？不会很无聊？”

“就像你每天呆在这里一样，咖啡店不是一个让人无聊的地方，而且……你还在这里。”

顾明尘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沈栎的说的话，很奇怪，有些莫名的……暧昧，但是常年的一个人，让顾明尘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沈栎也并没期待自己会得到什么回复，他笑着看着顾明尘，继续问到，“那你问完了，我就问第二个问题吧。你一个，我一个。”

顾明尘没有回应，算是默认，自己和沈栎也算认识很长时间了，但是却并没有真正深入的了解一下，今天正好今天两人都比较清闲。

“嗯～你经历过什么最惊险的案件？”

“我也忘了吧，反正都是写阴森恐怖的案件，啊，有一次我见到了美人鱼，在回国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船只还不像现在这样，很古老很破旧，我站在甲板上，然后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美人鱼。”

“美人鱼好看吗？”

“当然不好看，不然怎么是最恐怖的经历呢。”顾明尘有些鄙视意味的瞅了颇有兴致的沈栎一样，“很丑，虽然很像人，但是很丑，也不会唱歌，它把船底弄了一个大骷髅，然后我看见它拖走了船上的一个英俊男人，直接把男人生吞活吃了，很恶心，那时候感觉很害怕。”

“后来你是怎么获救的。”

“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我死不了，所以就随着海流不断的漂，后来上案的时候居然回到了亚洲地区。跟着商队，回到了中国。”顾明尘慢慢的回忆着以前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沈栎提起来，他已经快忘的差不多了。

沈栎还想要问什么，但是顾明尘抬起头来，默默的看着沈栎，好像对于他的表现不大满意，“明明说好一人问一次的。”

“那你问吧。”沈栎也不打算，掩藏自己的什么，大方的挥挥手。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案件啊，一般人不会很害怕吗？”顾明尘好奇的看着沈栎，对于这些血腥的案件沈栎好像天生就有免疫力，能在最危机的时候还保持冷静的头脑，这对于一个从小接触普通教育的学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栎开始回忆起自己以前的那些事情，事实上，他记得他以前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他原本是按照沈家定好的计划，他一步一步走着，但是后来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一起案件，之后他变了。

“我以前是个很乖的学生呢，养了一只很温顺的猫，每天喂养他，那个时候它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生物了，但是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它不见了，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沈栎尽量的回忆，可是大学的那段时光太过于模糊，他也记不清了，只是听陶立群，还有别人说，那时候的他很可怕。

顾明尘想了一下问到，“上次听你的朋友说，你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一起案件，警察局的人好像也都认识你呢，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案件吗？”

沈栎摇摇头，并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后来也去查过，应该和性／侵案相关，但是具体的也没有办法知道，拜托过陶立群，但是这个家伙却一直拖延，说什么查不到有关信息，但是沈栎却分明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

“现在该轮到我了。”沈栎对这样的游戏好像玩上了瘾，他看着在顾明尘手下逐渐形成的蛋糕，好奇的问，“你做蛋糕的手艺是和谁学的？”

“嗯，怎么说呢，以前我偷偷的听一个甜点师傅说，这些小东西是能给人治愈感的，后来我就悄悄的跟着学习，慢慢的会了一点，后来去了很多国家，也自然会做的更多了。”顾明尘手里的动作没停，奶油在上面勾勒出美丽而精致的图案来。

顾明尘做小点心的时候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温柔细腻，但是又不女孩子气，行云流水且沉稳安静，沈栎聚精会神的看着，然后拿起旁边的奶油在蛋糕上挤出了一个丑陋无比的白团团。

顾明尘怎么也想不到沈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捣乱，愣在原地惊讶的看着沈栎，而沈栎也被自己的行为震惊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把奶油放回去，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这么难控制，我本来想画一朵玫瑰花的。”

原来想要做出那样精致的蛋糕这么困难，沈栎忽然想起了以前自己好像为了谁做过一次蛋糕，脸上衣服上全是面粉，但是自己还是笑的很开心，是给那只猫吗？猫也能吃奶油吗？

“你教我做蛋糕吧。”沈栎提议道，难得今天自己找到了一种自己不会，而且乐于尝试的东西。

良久的沉默……

“好吧，材料费算我账上。”沈栎慢吞吞的挤出来一句，然后期待的看着顾明尘。

顾明尘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做蛋糕最后的收尾。原本被沈栎挤出白白一坨的地方被点缀成了精致的花朵。顾明尘把蛋糕推到橱窗，到时候员工回来这里拿。

“为了表示我捣乱的歉意，我有个提议。”沈栎从旁边抽出一张纸，上面写上，“亲爱的小姐，祝您生日快乐，不过我有个建议，如果你晚上去参加宴会的话，还是提早换一个男伴比较强，因为，他今晚有约，还有美丽的女孩如果又想吃的甜品就大胆尝试，这是我们店里给你赠送的小甜品，欢迎您下次再来。”

沈栎写完手里的东西，然后把卡片插在旁边，然后从橱窗里拿了一个精致可爱的巧克力放在放在旁边，然后招呼营业员把东西拿走。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沈栎总是能得出来很多神奇的结论，但是顾明尘明明见过的市面更多却总是看不知道为什么。

“你看着。”沈栎朝着那个方向看着，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女士，看见蛋糕的时候，眼中透漏出惊喜，看来对于蛋糕的本身，她是很满意的，但是，惊喜却丝毫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她问到，“这怎么和我一开始定的蛋糕样式不一样。”

“衣着考究，换句话来说更倾向于古板，所以，性格可能也是如此，所以我猜测即使你的蛋糕做的再好，她也会不满意，因为和自己原先的设定的不一样。”沈栎解释到。

店员把旁边的卡片还有礼品向着女士递了过去，然后郑重的道歉不好意思，然后女人看了一眼卡片，面色变的有些不好。

“你今晚有事情吗？”

“你看，她看见卡片之后没有犹豫就立刻询问了，说明两个人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者这个女人早就有感觉了，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和女人一个风格的，古板考究的西装，但是唯独一个地方，领带夹，是一个很魅惑的女人送的，出轨的男人两边都不打算放过，他一面答应魅惑的女人晚上见面，一面却又不愿意放弃见大人物的机会。”沈栎有条不紊的讲解着。

“可是这些只是推论，不一定会实现。”顾明尘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沈栎却摇了摇头，有些带着痞气的笑了，“最重要的是，我刚才在厕所听见了，那个领带男打的电话。”

顾明尘有些语塞，他继续往顾客的方向看去，女人好像和男人争吵起来，后来男人尴尬的离开，女人坐回椅子上，看起来气还没有消除，这个时候又重新看见了那个小的巧克力蛋糕，就吃了起来，并且让营业员离开了。

“你知道她喜欢吃巧克力？不会又是偷听的吧。”

“当然不是，她进门的时候就撇饿一眼这个橱窗，后来看他点蛋糕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巧克力，要么就是不喜欢吃，要么就是在减肥，所以要的是水果蛋糕，我看他刚才的咖啡，餐点都没怎么动，说明应该是在减肥，那么伤心的时候，还是最喜欢的食物可以治愈她了。”沈栎难得进行这样的小型推理还能够这么骄傲，他得意洋洋的看着顾明尘，好像在期待着表扬。

“行了，你不是想要学做蛋糕吗？我教你。”顾明尘从旁边拿来的全套装备，招呼沈栎赶快换上。沈栎满意的勾起嘴角，这样平淡的相处好像也很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