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惜终于从宿梦里醒来,睁开眼睛的一霎那,便见到云朗守在自己床边,双目红肿面容憔悴,下巴上满是青黑的胡渣,似乎一夜未眠网游之灵魂世纪。
“云朗?”清惜讶异道:“这是哪里?”
“惜儿,你终于醒了!”云朗惨淡一笑:“这里是漠麓府衙,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清惜仔细回忆着发生过的事,忽然脸色微白,急促道:“云朗,快,他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云朗皱眉道:“惜儿,你在说什么?”
“云朗,你相信我!云霁他,他受伤了!”清惜焦灼万分:“是他救了我,他替我挡了那一刀……天呐,我要去找他,我要马上回去找他!”
“惜儿,你冷静点儿,他是皇上,又在紫云城里,那么多人保护他,他不会有事的……”
“不,云朗!”清惜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眼睛里含着泪:“他真的受伤了,你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回去!快……”
“惜儿……”云朗无奈唤道,眼睛里也含了泪,却又无可奈何。
“去啊……你快去呀!”清惜尖叫起来,语气急躁不耐。
“惜儿!”云朗拼命压抑着自己,目光悲凉,低吼出声:“你知道吗,你还从未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清惜怔了怔:“云朗,对不起!可是云霁他……”
“够了!云霁,云霁……你一心只想着他,难道你就看不到,我的心为你都快疼死了吗?”云朗转身闭目,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
清惜呆呆的望着云朗,悄然起身抓了云朗的手道:“云朗,若是我有什么地方伤了你。求你不要跟我计较c不好?云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对不起?”云朗咬牙道:“你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心里的伤痛吗?十年了,我心里装着你,整整十年了!惜儿,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你,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可是他呢?三宫六院,左拥右抱!他不值得你爱他,他配不上你的!”
“云朗。你在说什么?”清惜怔怔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自那日你被穆雷绑走,我带着人几乎搜遍了整个辰州。我甚至跑死了两匹马,可是你却只看到他为你拼命!当我得知你在聚名镇丢失了,我发疯一般动用了我所有的关系,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救你,可你却认为是他来救的你?你知不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为了你去拼命!我云朗也可以!”
“云朗,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不要再解释了,我已经亲耳听到了,我亲耳听到你说你爱他!你说你爱云霁!”云朗焦灼的如同一匹被困在笼中的野兽,这一整夜他几乎被清惜的那一句话折磨的快要发疯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甚至当他最初窥知了云霁对清惜的心思时,他也从未如此害怕,因为他一直都坚信。只有他才能给清惜最幸福安稳的日子!
“云朗,你听我说……”清惜欲上前抓住他,却被他一手甩开,清惜本就心里焦急,遂眼前一黑。脚步有些虚浮,险些又要晕倒在地。
“惜儿!”云朗见状不由心里一疼。忙上前扶住清惜,看清惜荏弱的样子,忍不住落泪劝慰道:“惜儿,你别急,刚刚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的!”
“云朗!”清惜微微喘息着,秀美微蹙:“云朗,你听我说,你相信我,昨日真的是他替我挡了一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他是找了先生帮忙……”
“惜儿妾不可为!”云朗无奈叹道:“那是你做的梦罢了,他远在辰州,怎么可能……”
“云朗!”清惜心力交瘁,喘息道:“云朗,你若不信我,就去问问那个害我的贼寇,问问他是不是刺了我一刀……”
云朗半信半疑,清惜的面色虽孱弱疲倦,目光却清明笃定,云朗终是不忍,叹息道:“好,我去问问,你好好在榻上等着,药我已经帮你煎好了,一定要喝完……”
清惜听话的点头,满含期待的望着他,云朗望了清惜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阴暗潮湿的监牢里,一个衙役面有难色道:“蓄爷,那小子被你打晕了,还没醒过来呢,您确定要现在提审他么?”
“少罗嗦,晕了就浇凉水,我有话要问!”云朗不怒自威。
那衙役忙提了一桶冰凉刺骨的井水进来,稍稍犹豫了下,便整桶倒在那倒霉的贼子身上。
“啊……”地上躺着的人立刻惊醒过来,全身颤抖哆嗦着:“谁?要干什么?”
“喂,咱们大人有话问你,快起来回话!”那衙役怒喝道。
“不是,不是已经审完了吗?”那贼寇嘟嘟囔囔道,一边全身哆嗦着,开始后悔自己看错了人,不该对清惜动手,想不到那不起眼的小丫头竟然是大有来头!
“我问你,你的刀呢?”云朗开门见山,一字一句道。
“刀?”那贼寇悚然一惊,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是那丫头搞得鬼?大人,那丫头有问题……”
“你瞎说什么?”云朗怒道。
“大人,小的可不敢再说谎了,那刀确实蹊跷的很,小的明明冲那丫头刺了下去,却一眨眼的功夫那刀竟不见了,小的明明感觉是刺到人了的,谁料那丫头竟然是毫发无伤!大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那贼寇还在惊异不定,絮絮叨叨,云朗却听得心里一惊,若有所思,匆匆转身出了牢房!
云朗回到起居室的时候,清惜却并没有在榻上安歇,而是立在门口,神情紧张焦虑。
“惜儿!”云朗见清惜衣衫单薄立在门前,不由心里酸疼:“这里风大。怎么不回去歇着?你这样会着凉的?”
“云朗,你问明白了吧?”清惜焦灼的看着云朗:“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惜儿,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云朗垂眸细思了一会儿,才又抬眸叹道:“唉,我信你!我这就去备一匹快马,我亲自送你回去!”
“云朗!”清惜眼圈一红,执起云朗的手感动道:“云朗,谢谢你。谢谢你信我!”
“说什么谢不谢的,谁让咱们是生死之交!”云朗苦笑道,又细细看了清惜一眼:“药吃了吗?若是没吃。可不许上路!”
清惜忙点头道:“吃了吃了,一滴不剩!”
云朗爱怜的伸手抚了抚清惜鬓边的发丝,神色忧伤:“等着,我去备马,咱们马上启程!”
云朗转身没入了夜色中。清惜才鼓起勇气高声道:“云朗,你放心,等回去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夜幕中却传来云朗无奈的叹息:“惜儿,你错了,我要的不是你的交待……”
且说云裳和穆雷久别重逢。又刚刚互相吐露了心迹,自是有说不完的情话,直到月上中天剩女归田。穆雷才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个人还未吃晚饭,云裳也已经又饿又困,直嚷着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牦牛,然后再睡个三天三夜!
穆雷忙命人端了简单的菜肴来。给云裳倒了杯奶茶驱寒,又自顾自从银壶里倒了一杯青稞酒。云裳见那酒竟是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清澈甘冽,酒香四溢,不由吞了口口水道:“这酒好香,我也要喝!”
“你要喝?”穆雷挑眉看着云裳:“这酒可烈得很!”
“比你还烈吗?”云裳故意舔了舔舌头,穆雷眼眸一黯:“不然你来尝尝?”穆雷边说着,猛然低了头,含住云裳的唇瓣,撬开她的唇舌,缓缓渡了一口酒进去。云裳脸颊绯红,不知是酒烈还是什么原因,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熏然欲醉,青稞酒入喉清凉甘冽,他的舌尖带着浓烈的酒香,在她口中辗转抚慰,两个人吻得如痴如醉,不知是在品酒还是在品人。
“老大!”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来,云裳猛然推开穆雷,害羞的躲到穆雷身后,面色通红,尴尬异常。穆雷也忙将云裳护在身后,脸上红潮弥漫,恼羞成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阿泰勒一时有些张口结舌,不相信自己那英明神武,从来都不近女色的赞普,刚刚竟然在……在亲女人9亲的那么缠绵悱恻,那么痴迷忘我!
阿泰勒强忍着要把那女人好好瞧一瞧的冲动,结巴道:“老大,妮雅见不到你,在外头发疯呢……”
“咳咳……”穆雷忽然一阵猛咳,阿泰勒关切道:“老大,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亲嘴亲的岔气了?我就说嘛,这女人不能沾……”云裳羞得实在听不下去了,躲在穆雷身后,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唔!”穆雷闷哼一声,知道云裳的心思,遂竖起眉毛向阿泰勒吼道:“滚!快滚!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随便闯进来!”
阿泰勒嘟哝道:“可是妮雅她……”
“滚!”穆雷伸手摸出腰间的短刀,只见寒光一闪,阿泰勒的头发已经被那刀钉在了门板上,阿泰勒哆嗦道:“我滚我滚,嘿嘿,你们继续……”边说着边忙拔了那刀,小心翼翼搁在桌子上,慌张退了出去,一路上还不忘嘟哝着:“老大这是怎么了,为了和那女人亲嘴,连兄弟都不要了……”
“妮雅是谁?”看阿泰勒走了,云裳不由随口问道。穆雷却忽然面色有些凝重,他将云裳拉到面前,郑重望着她,小心翼翼道:“裳儿,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听我说完,不要激动,不要发疯,不要甩手就走,更不要不理我!”
云裳怔怔的点了点头,心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嘟嘴道:“你好严肃!”随后又犹疑着猜测道:“是关于……妮雅?”
穆雷心事重重的点了头:“对,关于妮雅,我必须告诉你……”
“你不会是……你不会是跟她……”云裳变了脸色,穆雷只垂眸不语,并不否认,云裳心头一颤。尖叫道:“你,你混帐!你这个大骗子,你又骗我!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云裳甩袖起身便要跑开,穆雷起身忙扯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羞恼道:“你又这样,你明明答应我会不跑走,不会不理我的!”
“那是我被你骗的,我怎么知道,你竟然。你竟然脚踏两只船……”云裳想用力推开穆雷,却怎么也推不开,穆雷的手臂如钢铁般稳固。将她牢牢困在怀里,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裳儿,你听我说!我没有……”穆雷焦头烂额,想要向她好好解释,她却丝毫也不配合。像只鸟儿一般扑扑棱棱叽叽喳喳。
“我不听,我不听……你又要骗我了……”云裳红了眼圈,双手不停的捶打着穆雷宽阔厚实的胸膛。
“裳儿!”穆雷低呼一声,猛然低头以吻封唇,紧紧锁住了那张不停叫嚷的小嘴重生之超级智能电脑。云裳支吾着拼命躲避,穆雷却紧追不放。唇舌灼热急迫的纠缠着她,逗弄着她,将自己所有不能说出口的爱怜尽数在这个吻中释放。穆雷的吻坚定真挚,反复诉说着对他对云裳的挚爱和真情,云裳渐渐臣服在他如火的热情里,心里的块垒也渐渐平息消散,是啊这一刻他的吻那么真实。他几乎像是将自己的心都剖出来捧在她面前,云裳开始试着回应他。她的舌尖灵巧的钻进他的口中,穆雷闷哼一声,想要吸吮住她的时候,她又调皮的躲开,两个人像是在玩游戏一般,相互试探,相互挑逗,相互沉溺,直到穆雷血气上涌气喘如牛,直到云裳全身都虚浮无力,懒懒靠在穆雷的怀中。这是一个绵长悱恻的吻,两个人都如同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般,喘息无力。
“裳儿,你肯好好听我说了吗?”穆雷喘着粗气哑声道。
云裳没有说话,却落了泪,抬起小巧的拳头,虚浮但是倔强的捶打着他,穆雷心疼的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裳儿,我再说一次,我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再不会有旁人,像你一样,让我不敢重不敢轻,不能放不能舍,你一掉眼泪发脾气,我就束手无策心乱如麻……”穆雷将云裳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裳儿你摸摸,这是我的心,它里面满满装的都是你,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云裳感受着他胸膛下面沉稳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慢慢安稳下来,拭净了泪。嘟嘴道:“那你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雷侧头吻了吻她鬓边的黑发,叹息道:“我父母和妮雅的父母有通家之好,我和妮雅又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闹,就像你和你那个蓄爷……”
“你胡说,我和云朗才没有那回事!”云裳急切道。
“我知道!”穆雷失笑道:“当日我离开辰州,其实是因为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私自劫持了我的母亲,要挟军师伊布里交出大军兵符。虽然我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往回赶,奈何路途遥远,我不可能立刻赶回来救她,可是时间拖得越久,母亲就越危险,我很怕他们会等不及杀了她……”穆雷语气焦灼,似乎仍心有余悸:“这时候我收到了妮雅的飞鸽传书,她说她可以想办法保我我母亲平安,可是却要我答应,等平定了内乱,就要我……娶她!”穆雷顿了顿,垂眸挣扎道:“我,我答应了!”
“难怪……”云裳挣脱了穆雷,转过身去失神道:“若是换了我,也一定会答应她的……”
“裳儿,你别乱想!”穆雷将云裳揽回怀里,急迫道:“我说了,我这辈子非你不娶的!”
“可是,你是赞普啊,你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云裳抬眸敏锐的看着她。
“裳儿,你放心!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穆雷紧张的望着云裳,云裳嘟嘴若有所思,忽然转身回了里屋,懒懒道:“这也太复杂了,我要好好想想……”
“裳儿!”穆雷怔了怔,无奈追进里屋,手忙脚乱道:“裳儿,我保证,一点儿都不复杂,我会处理好,不用你费一点儿心……”
“别啰嗦了!”云裳和衣躺在床榻上,打了个哈欠,神思倦怠:“你今天说的太多了,我真的要好好想想!”
“什么?”穆雷头大道:“你还要想什么?咱们不是都,都定情了么?”
“那是两回事!”云裳白了他一眼:“真的好麻烦哦!唉……你出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你要睡觉?”穆雷有些傻眼:“你还能睡得着啊?”
床榻上的云裳已经打了个哈欠,呼吸渐匀,穆雷上前细细一看,她竟然真的睡着了!穆雷挂着满脸的哀怨,叹道:“唉,你是睡着了?我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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