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神医 一百零一、太史公记

自从发现藏经图秘密后，公孙彧和易素素一到夜晚就钻入密室里面，精读这些前人留下的医简。易素素喜欢读他曾祖仓公淳于意和祖父易道安留下的诊籍，而公孙彧更钟情于那部所谓的《扁鹊医经》。

诊籍的年代比较新，医简大多还是好好的，因此公孙彧交代易素素一边看一边分类。公孙彧怕易素素一时接受不了现代中医的分类，于是先叫她粗略分为四大类：外感类、内伤类、外科类和妇幼类。

而那两堆《扁鹊医经》有的年代很久远，有的还是新的，参差不齐，因此公孙彧还是先读，一边读一边修复医简，甚至有的已经是残破不堪，没办法只能重新抄写一份。

汉代的官员每过五日可以休一日沐浴，那时的沐浴真的要一整天，就洗头都要半天。今天是官员的休沐日，公孙彧想很久没有去看司马迁了，最主要是想请教他一些关于修复简牍的问题，于是吩咐易素素坐堂，自己便去尚冠前街司马迁府上看望他老人家。

司马迁刚沐浴完毕，头发还没干，就坐在天井晒太阳，那时还没有吹风筒，最好的办法就是晒太阳。不过刚刚才入夏，太阳还不是很毒辣，要是在夏天晒太阳那就要命。

见到公孙彧过来看他，司马迁显得很高兴，忙把他领进里屋。屋里有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正在伏案写东西，公孙彧走近一看，原来是杨恽。

那次生病被公孙彧医治好后，杨恽一直很崇拜公孙彧。见是公孙彧走上前，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行礼道：“见过公孙医师。”

公孙彧淡淡一笑，忙回礼道：“想不到几年不见杨恽比我还高，你现在是不是经常过来照顾你外公。”

“母亲交代过，有空就要过来看外公。”

“杨恽确是大孝子，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听到公孙彧在夸奖自己的外孙，司马迁也笑道：“公孙医师你过奖了，不过恽儿确是很懂得孝顺，他见我眼力不好，就帮我抄写文章。”

公孙彧记得司马迁一直都在写《史记》，准确来说应该叫《太史公记》，《史记》是后人起的名字，便问道：“司马大人，你的《太史公记》写好了没？”

司马迁捋了捋他那剩下不多的白须，微笑着说道：“宫里的那部写好了，现在是叫恽儿帮忙抄写一部副本，也差不多写好了。”

公孙彧走进司马迁身边，低声问道：“司马大人，上次你说要找一处大山把这部书藏起来，找到了吗？”

司马迁摇摇头说道：“我哪有时间去找，经常要跟皇上出去巡游，一回来就写，到现在还没找到地方呢？”

这时公孙彧想到医馆的密室空间够大，虽藏有《扁鹊医经》和《仓公诊籍》，但要再藏一部《太史公书》还是绰绰有余的。最主要是他想请司马迁下去密室帮他辩认这些古医籍，并指导他怎样去整理归类，当然还有最重要是怎样修复这些简牍，便说道：“司马大人，我来帮你找个藏书地方，如何？”

司马迁虽跟公孙彧不是很深交，但是几次的接触觉得他还是很靠谱的，人比较忠厚老实，是值得信赖之人，最主要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在写《太史公书》的人，于是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劳烦你了。”听书包

“不劳烦，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藏书，有空带你去看看，我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呢。”

“那就多谢公孙医师，最好是尽快安排吧，恽儿这几天就可以全部抄写好了，皇上那边已经知道我在写这部《太史公记》，催促我拿过去给他看，我以仍未完成为由先拖住他，怕他看后真的会毁掉这部书。”

“那我尽快安排吧。”

看出来司马迁是很着急，刘彻这两年杀的人确是多，当然司马迁也不是怕给他杀掉，他早就将生死度之身外，只是最担心这部巨著，一旦被毁，那一生的心血就完了。

两人又聊到此次太子起兵造反的事来，公孙彧知道司马迁的好友就是那位接了卫太子刘据的符节又不肯发兵的北军使者任安，曾在狱中写信给他，叫他帮忙，而司马迁的回信就是那篇流传千古的《报任安书》，便问道：“司马大人，你那篇《报任安书》很出名，外面都在流传，你是怎样看待你的好友任安。”

公孙彧的提问有点像记者在问那些明星的问题，估计是他一直都喜欢这篇文章吧，现在碰到了当事人，肯定要问个清楚。司马迁见公孙彧在问这个问题，也是脸露难色，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沉思半晌后，大叹一声，说道：“其实在书里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也是很为难啊，不过少卿他也有他的难处，皇上和太子那是父子，一个是国君，一个是储君，帮谁都不是，结果却落得个骑墙派；你说他帮太子吧，结果会大乱，李广利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也会起兵帮刘屈氂，这样导致的后果更加严重，有可能整个王朝都要崩溃；如果他不接受太子的符节，而是起兵剿灭太子，那最后皇上弄清楚太子是冤屈时，他也会像刘屈氂这样被杀掉，你说他是不是很难做。”

说到这里，司马迁很是激动，公孙彧忙叫他平静一下情绪，便递碗水给他：“司马大人，你先不要激动，喝口水压压一下。”

司马迁喝完水，平静了很多，继续说道：“都是巫蛊害人，巫蛊这东西，被人利用起来，真是可以毁掉一个国家。”

公孙彧觉得司马迁还是为数不多比较开化的人，于是赞道：“大人，你看问题还是比较准，上次江充在宫中抓巫蛊后，现在宫里是不是都灭绝了。”

“哪有灭绝，还是照样有很多女巫和巫师出入，只是换了一批而已。思想没有转变是不会灭绝的。”

“大人你说得太对了，这次皇上说是被人诅咒而生病，才惹出这么多祸端；其实皇上的病就是一直服用一种金石丹，苏文为了迎合皇上就叫不老丹，此丹服多后，会产生幻觉，因此皇上就以为有人在诅咒他，才会导致这场灾难；好在吕太医听我和素素之言，拿了我师父研制的怀仁丸去给皇上服用，听吕太医说，服用后皇上的病好了很多。”

司马迁一直也是在刘彻身边侍候的，知道刘彻这些日子人清醒很多，不会乱发脾气，他听霍光说是皇上服用了吕太医在民间带来的一种药材好的，没想到这种药竟是公孙彧师父研制的药，于是笑道：“我听霍光讲过，皇上是服用一种来自民间的配方所配的药才好的，没想到此药乃你的师父所创，看来你家的医术确是厉害。”

公孙彧见到司马迁在称赞，忙说道：“师父的医术也是仓公这一脉，再上溯也是秦越人这一脉，这一派的医术深得百姓认可，你不是还专为他们立传吗。”

司马迁听后大吃一惊，怎么他也知道《太史公记》里面有《扁鹊仓公列传》呢？公孙彧也意识到司马迁的惊讶，忙指着墙边的一大堆简牍到：“我刚刚才看到有一卷叫《扁鹊仓公列传》。”

司马迁听后，哈哈大笑：“他们的事迹都是听前人所说而记录下来的，没想到他的后人也这么厉害。”

公孙彧这时想起藏书之事，几年前曾问过他关于《扁鹊医经》的事，司马迁也说确有这些书。现在都找到了，应该邀请他过去指点怎样整理这写医简，便挨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大人，几年前跟你说过那部《扁鹊医经》之事，现在已经找到了，我也想邀你过去看。”

一向嗜书如命的司马迁听到有此书，便欣然答应。公孙彧约他找个晚上时间过去医馆，带他去密室看看这些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