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御史 第四十九章 碎尸案

转身对着林县令行了一礼，笑道：“耽搁林县令的时间，真是儿的罪过！不知道林县令前来，所为何事？”

“唔……”林县令摸了摸山羊胡子，有些为难的说道：“郊外发生了一起命案，贺兰医生不愿验尸，我见陆娘子上次似乎对验尸有些经验，所以想让陆娘子去瞧一瞧尸首……”

陆清欢皱眉，若是她记得没错，县衙不是有仵作吗？怎么不去看？

看出陆清欢所想，林县令捂嘴轻咳，“那仵作经验太浅，已经吓晕了……”

陆清欢噎了一下，这能把仵作给吓晕过去的，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事实上，的确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堆肉块，准确来说，是一堆快要腐烂的人肉块。

陆清欢鼻间充斥着浓郁的腐臭味，她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周围一个个快要呕吐的公差，再看了一眼站得远远的根本不愿靠近的林县令，总觉得自己自从穿越之后，是不是和血案有些有缘，这除了躺床上修养的时间，剩下的，几乎都用来查案了。

将旁边已经脸色苍白几欲晕倒的公差赶到一边，陆清欢弯腰仔细瞧了瞧这堆腐烂肉块上已经干涸的褐色血迹。

这个季节，还能腐烂成这种程度，估计抛尸该有一个月了。

也难怪仵作晕了，不过陆清欢估计不是吓晕的，而是被臭晕过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虽然闻着臭的要命，但还是忍住了拔腿走人的冲动。

她走了可不要紧，但是因此得罪了林县令就不划算了，毕竟虽然裴远命她入职，但真正管着她的，也有林县令一份。

她从一旁拾起一根棍子，扒拉了一下那些几乎都要骨肉分离的肉块，以及隐隐可见的蠕动的尸虫，眼中亮光一闪。

看着被自己从尸堆中扒拉出来的一颗金牙，陆清欢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赞自己眼尖手快。

扔了手中的棍子，然后用一块帕子包了那颗金牙，打算给林县令过目。

林县令昨天就吐了好几次，连饭都没吃一口，今日也不过是喝了几口清茶，饶是如此，一踏进存放这尸首的房间，他就感觉自己胸口发闷，一阵阵的难受，好似害了喜一样，不停的泛酸水。

但是碍着一旁还有公差候着，他一直强忍着没吐出来，直到陆清欢将帕子伸到他跟前，看清那颗染了肉沫和污渍的金牙，他似乎还闻到了那金牙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臭味，林县令再也忍不住，偏头大吐特吐起来。

他一吐，弄得周围的公差也纷纷变了脸色，有几个胆子小的，腿都软了，就差拔腿开溜了。

陆清欢实在有些瞧不上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比小姑娘的胆子都小，她虽然也觉得恶心，但从前更恶心的都见过，这也算不上什么。

见林县令吐完，又被人服侍着簌了口，这才开口道：“林县令，我瞧着这颗金牙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的，不知道近两个月可有报人口失踪的案子？”

林县令虽然缓过了气，但是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连带着说话也有些冷，他摇了摇头：“没，若是有，想必陆主簿那里应该有记录。”

陆清欢一愣，看来林县令是在提醒自己，陆谨严在县衙当差，自己不要以为搭上了裴远就能将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到了陆谨严那，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虽然明白林县令的意思，不过陆清欢忍不住撇嘴，陆谨严穿不穿小鞋都与她无关，若要真说起来，她还巴不得陆谨严不好过。

嘻嘻一笑，陆清欢不甚在意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是等林县令回去查一查，看有没有人口失踪的案子，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过来！”

今日一直忙乎萧府的案子，午饭也忘了吃，完了又赶到义庄看尸块，她这会儿可饿的很。再说昨日回去的晚，还是裴远帮她逃过一劫，今日若是再不露面，还不知道陆谨严怎么教训她呢。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林县令不满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陆清欢现在是裴远看中的人，又有崔尚书做舅舅，他实在不敢得罪，虽然觉得她风头太盛让自己在裴远面前显得太无能，但是现在还得仰仗她查案子，也不好翻脸。

想到这，林县令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招来王二牛，吩咐道：“你送陆娘子回去吧！”

王二牛先前就对陆清欢是分钦佩，又见她不过两日时间就破了萧府的案子，这会儿看了尸块也不觉得害怕，心底对她满满的都是佩服。见林县令招手，他连忙狗腿的上前，讨好着说道：“陆娘子，鄙人送你回去吧！以后用什么用得着鄙人的，尽管开口！”

耳听着林县令在后面不满的清嗓子，王二牛神色一顿，面上谄媚笑容收敛了一些，随后笑的更加灿烂道：“明早我去接陆娘子来义庄吧，也省的陆娘子辛苦走路！”

陆清欢被王二牛这般讨好的样子给着实恶心了一把，她之前还觉得这王二牛有了改变，没想到不过一眨眼，立马就打回了原形。

不过有人接送，也省的她使陆府的马车，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在车轴上动手脚，即便不冲进河里，摔上一跤，也够她受的。

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陆清欢跟在王二牛身后出了义庄。

义庄毕竟是停死人的地方，所以陆清欢并没有让念珠跟在她的后面，免得她害怕。

虽然念珠不肯，但到底还是拗不过陆清欢，这会儿见她和王二牛一前一后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也不多问，只是听王二牛说要送二人回府，便将陆清欢扶到了车上。

甫一上车，念珠便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一边担忧道：“娘子快吃些东西吧！”

陆清欢瞥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丫头看着鲁莽冲动，还有细心的一面，知道自己一天没吃饭，饿的紧。

接过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糕点，陆清欢一向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有的吃她也不挑，就着纸包，便将糕点塞进嘴中，连吃了四五块，这才停了下来。

念珠见她不吃，急忙问道：“娘子怎么不吃了？可是不好吃？”

从前陆清欢最喜欢的就是“百味斋”的点心，怎么今日只吃了四五块就不吃了。

却见陆清欢抬起小脸，苦笑道：“念珠，有水吗？我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