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御史 第三十一章 新案件

正在穿衣的陆清欢瞬间清醒，眨了眨眼睛，这么快就有案子了？这明县的治安看来需要改善改善啊！

陆清欢从陆虞歌的箱笼里挑了一套浅绯色的紧袖束腰骑马装，虽然身量较陆虞歌要矮，但是因为束腰，所以倒也不显太大，只是衬得陆清欢愈发纤瘦罢了。她头上的伤早已结痂，陆清欢将头发俱都束在脑后，又嫌陆虞歌的首饰太过华丽，只挑了一支乌木簪簪在头上。

这样一身装束，使得本一脸柔弱的陆清欢，顿时显出飒爽英姿。

念珠瞧着陆清欢这副干练的模样，有些惊艳的张了张嘴，许久才怔愣道：“娘子……看起来不一样了……”

陆清欢浅浅一笑，从前的陆清欢长相温柔，性子却十分娇蛮任性，当然与自己不同，即便皮囊不曾改变，一个人的内在变了，也是可以看出破绽来的。

不过她也不怕，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即便有一点改变也是情理之中，谁又能说她不是陆清欢呢？

陆清欢很快就见到了裴远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救了陆清欢的王二牛。

王二牛虽然救了陆清欢，但是隐瞒缩骨功之事在先，功过相抵，裴远也并未因此责怪他。

之前对他印象虽然不好，但是毕竟是蒙他所救，陆清欢还是真心实意的福了一礼，算作感谢。

王二牛避开陆清欢的行礼，略带难为情的挠了挠头，“对不住陆娘子，若非鄙人怕事贪生，也不会累的娘子受伤……”

“若非如此，王公差又如何能知道自己心怀正义呢？”陆清欢扬唇轻笑。

王二牛愣了一下，许久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躲闪不定的双眼，此刻也充满了坚定的目光。

从王二牛口中，陆清欢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就在今早，萧府的下人发现萧大郎死在房中。

说来也巧，昨日她们还曾在城门口遇到夏氏，没想到今日便听见萧大郎暴毙的消息。

很快就到了萧府，陆清欢下了马车，本来不想带着念珠，免得吓着她，可是她非要跟着，陆清欢也只好作罢。

萧氏不愧是明显最大的富商之一，萧府占地极广，光是一个前堂就几乎与陆府一般大小。越过前堂的照壁，沿着抄手游廊走了许久，才到了后宅厢房。

二人跟在王二牛身后，一路畅通无阻，所遇下人神色虽然哀戚，但是行止之间却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慌乱，可见萧府平时调教得当。

“陆娘子，到了，裴御史在里面等着娘子的。”

王二牛领着陆清欢走到萧大郎的书房外，并未进去，而是往门边一站，往里面指了指，示意陆清欢进去。

根据王二牛所述，昨日夏氏回娘家省亲，并不在府中，只有萧大郎以及他的儿子萧禄在家。

萧大郎一贯与萧禄不合，父子二人在晚饭之时还曾争吵了一番，之后萧大郎独自在书房看账本，直到今早下人们才发现他已经死了多时。

经过仵作查验，萧大郎乃是操劳过度，暴毙而亡，并且有下人证实萧大郎最近的确曾多次喊心绞痛。

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

将念珠留在门外，陆清欢独自走了进去，甫一进去便看见裴远老神在在的跽坐在一侧的坐榻上煮茶、喝茶，见她进来，将其打量了一番，露出温和浅笑，“来了？”

“裴御史。”陆清欢依礼福身，见裴远没有起身的意思，也不以为意，打量起房间内的摆设。

萧大郎之前已经被仵作挪到了一边，此时正安置在旁边的矮榻上。因为天气寒冷，他的尸首早已僵硬，面孔青白，瞳孔扩散。

陆清欢蹲在矮榻旁，将萧大郎的尸首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外伤痕迹，身上的衣衫也十分整洁，看来并非外力致死。她站起身，走到书桌旁，见桌上堆放着许多账本，一本翻开的账本随意的放在旁边，地板上还掉落了一支毛笔。从表面看，昨夜萧大郎应该是正在批注账本，不想心绞痛忽然发作，他手中的毛笔因此掉落在地上，账本也随之滑落，可惜他那时已经无力呼救，只能挣扎等死。

仔细查看了现场，陆清欢一无所获，她皱眉扫了一眼桌子上堆放整洁的账本，忽然灵光一闪。

从下人那里得知，书房除了萧大郎，平时并不准人进入，就连打扫都必须是在他的监督下完成，而书房的钥匙也只有他一人拥有，平日萧大郎在书房查看账簿时，都会把门从里面锁上，外面也不让人伺候。

这也是为何昨夜他心绞痛发作，却直到今早才有人发现的原因。

书房三五天才打扫一次，最后一次打扫是在四天前，陆清欢之前所见，案几矮榻上俱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但是书桌上就显得太过干净了，似乎被人仔细擦拭过，除此之外，那些堆放的账簿并没有按照书脊上的序号摞在一起，这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一个经常做账的人，肯定知道按照序号堆放账本更方便查看，这样胡乱摞在一起，实在有些奇怪。

“裴御史，你是否早就知道，这些账簿被人动过了？”陆清欢看着裴远，目光盈盈。

裴远早就停止了喝茶，一直瞧着陆清欢的动作，此时见她发问，掀唇轻笑：“光凭这一点，自然不能确定萧大郎暴毙一事隶属人为，不过既然萧氏小郎君已然报官，便做凶案查验一番”顿了顿，问陆清欢道：“不知娘子有何发现？”

这么快就问自己的意见，这裴御史还真是看重她啊！

陆清欢撇嘴，“见解暂时没有，不过只要不是自然死亡，就一定能查出线索。”

“哦？”裴远挑眉，似笑非笑的瞧着陆清欢，“如何查？”

瞧着他这副模样，陆清欢知道他肯定猜得到自己想说什么，就是不挑明，故意让自己亲口说出。

说就说，反正得罪了仵作那也是他的错！

“自然是复验萧大郎的尸首了。”

裴远一合掌，阴谋得逞的笑容露了出来：“那便有劳娘子，去请贺兰郎君过来验尸吧！”

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原来早就算计着让自己去请贺兰玄逸验尸！上次贺兰明明已经拒绝了他的邀请，这会儿再让自己去，岂不是一样得吃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