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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羁色:魔君的寻爱火葬场 > 戾止卷 第6章 惊鸿怀居(六)

数个时辰前,付惜景带越溪桥离开水镜轩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宵禁虽解了,街上却尚无行人,不容易被发现踪迹。

秦妆和安意着就在水镜轩附近待了一晚上,直到看见付惜景安然无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付惜景尚未走近,安意着就戳了戳身旁人的胳膊,假装窃窃私语:“你看我说得没错罢,待到现在才肯回来必然是沉浸在温柔乡里头无法自拔了,你居然还能想出那小美人成功暗杀了公子的情况。”

秦妆皱着眉看着付惜景抱着怀中的女子慢慢走来,但也配合着说:“是我不好,公子即便舍不得杀她,也总不至于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伤。”

付惜景走到近旁时,二人已经将他调侃了好几个回合,他只当没听见,淡淡道:“伏依依那边很快会发现她的失踪,别再嬉皮笑脸了,回‘行如’去。”

“行如”是他们所住客馆的名字,也是商州最大最有名的客馆之一。估计水镜轩那边会料想带走越溪桥的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住在这么显眼的客馆里,如此安排倒是能更好地掩人耳目。

他一说完,安意着就收回了面上不正经的神情。秦妆微微蹙眉看了看他怀中女子沉睡时的眉眼,表情更是凝重:“不知是什么变故让公子改变了主意,按照我们之前所商定的,这个女子此时此刻应已神灭形消了才是。”

“愚蠢。”没等付惜景回答,安意着又忍不住开始调侃,“公子说让司阑也跟着过来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可怜那丫头一脸兴奋又谨慎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表现好了才能跟着公子出来,谁成想到头来竟成了这位小美人的‘丫鬟’。”

“再多半句,你这口中的一半牙齿我留着也无用了。”他微微垂眸,沉声说,“滚前边去。”

安意着先跑了,秦妆则跟在他身旁,边走边看着十分小心地抱着怀中美人的样子,又皱了眉说:“公子是已然确定了,这女子与中原几个正派再无瓜葛了么。”

“如若不将人看在身边,又如何能确认。”付惜景如此道,“无论有是没有,只要她这个人好好地在我眼下待着,有何没有都无甚区别。”顿了顿却说:“不妨祈祷最好是有。”

“若真如此,公子便是引狼入室。”秦妆摇了摇头,“即便她没有武功,更是孤身一人,也不能完全断定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会掀起轩然大波来。”

“秦妆,无论对她还是对我,有都比没有要好得多。”付惜景溘然轻笑,“便是做最坏的打算,她不仅同正派勾结,更是武艺高强,甚至在教中还有内应——如此,就应付不得了?”

“我等自然不会放松警惕,若此事成实,更不会手下留情。”秦妆合了眼,“只希望到最后成为我们的阻碍的,不会是公子。”

付惜景想是真的诧异,脚步都停了,偏头看向他:“我?”

秦妆也跟着停下,看向他怀中的女子。一个尚在睡梦之中还能拥有夺人心魄之姿容的美人,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奔走眼红,舍弃大业,同醉春风。

他这一眼就完全说明了问题,付惜景也垂眸看了看怀中的美人,不由轻哂:“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倒是真的。你若也亲身去试一试就会明白,这世上的诸般‘堕落’,不是你本心不愿,就不会成真的。”

他也没再多说,继续跟着安意着的背影往前走了。秦妆慢了几步,突然停在原地,默默看向走在前面的他们。

倘若付惜景方才为了证明自己并未对那个妓人动心而把人交到他手上,倒是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如今泰然处之、安然自若,才是真的不曾动心的表征。

秦妆稍稍松了口气,提步追了上去。

……

果然司阑会高兴是不可能的,怨气在看见付惜景怀中女人的第一眼时就不知不觉地铺了满面。付惜景只当没看见,照常吩咐说:“先给她换身衣服。”

时辰尚早,客馆一类的也未到正式经营的时候,只能走窗。一行人算上越溪桥共是五人,三间房。付惜景将人先放到自己房中,才去了安意着和秦妆的那间。

彼时司阑也在,听完他的指示后难得没有立刻去做,反而有些阴阳怪气:“属下以为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去买些浣花草回来,熬成汤药后立刻给那越小姐服下。”

付惜景轻轻挑眉:“浣花草?”

“能避女子身孕的草药都可称之为浣花草。如今宵禁方解,去哪里寻药商?公子你若早说会将她带回来,我昨日不就可以备下了么。”

付惜景似乎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安意着又弯了弯眼睛,凑到司阑身边:“嗯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这些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公子也没个通房妾室啊,你做这些难不成是为了以后给自己用的?”话音刚落左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司阑甩着拳头瞪了几乎是被打飞出去的安意着一眼,最后转向付惜景:“我不知道公子是真不晓得这些事还是故意为之,但公子必须要记住的是,无论婚后如何,公子的第一双儿女,他们的母亲只能是世子妃,是未来的王后。”

司阑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先去给越溪桥换衣裳。秦妆和安意着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一句话也没说的付惜景,后者又开始嬉皮笑脸:“王后娘娘的亲信就是厉害,别看司阑平时对公子唯唯诺诺言听计从一脸崇拜的样子,一旦涉及到王室尊严,却能指着公子的鼻子教训。不知我和秦妆何时能有这样的殊荣嗷。”

付惜景轻笑一声,微微垂了眸:“倒不完全是她是母亲的人的缘故,司阑本身自带威慑力,每次训我也都能让我觉得自己是真的理亏。”

司阑一直没有回来,大约是给越溪桥换完衣服后直接离开了客馆去寻浣花草,在亲眼看着她将药喝下去之前八成是不会回来了。付惜景特意回房去看了一眼,见已经换了身衣裳的她还在安睡,便又放心地去了隔壁房间。

秦妆正低声和安意着商量着什么,见他回来了便起身说:“方才我们两个想出了一计,如果公子觉得可行,我们就开始准备。”

付惜景的眸光暗了下去,点点头:“说罢。”

“既然小美人算是被公子强行带出来的,那她本人定然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水镜轩的喽。”安意着先道,“倘若她有机会离开公子身边,是不是会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一走了之?”

“嗯,若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自然是会找机会逃跑的。”他说,突然抬眸直视安意着,“改一下你的称呼。”

“称呼?”安意着一愣,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改什么称呼?‘世子’?”

秦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无论那女子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如今都算是公子的人,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不可随意乱叫。”

安意着眨眨眼,清了清嗓子说:“姓越是罢,越姑娘?可她到底是个妓人,叫姑娘不太合适罢。我听司阑好像是叫她小姐,那咱们也这么叫?”

秦妆懒得管他这个,继续同付惜景道:“‘若’是什么意思,公子还听不出她所言是真是假么?”

付惜景微微低了头:“真假与否的确不好说,我看不出她是不是在赌气。”

“那公子等下不妨再去试探一番。”秦妆很快道,“如果公子能温柔地交付‘真心’,想必越小姐即使有气也不会一直气下去。公子好话好说,再套一套她的话,如果她仍然坚定地说不想跟公子走,便可施计一试了。”

安意着突然笑出声:“真有意思,只对付那么个弱女子,竟还得公子亲自去出卖色相。”又耸了耸肩:“不过也不亏就是。”

付惜景瞥了他一眼,也懒得斥责什么了,又问秦妆道:“什么计策?”

“很简单,如果她嘴上说想回水镜轩,同时心里也这么想的话,此时此刻若有人提出要带她逃走,她定然是不会拒绝的。”安意着先接了话,笑得也越发深沉,“可若她只是在装样子,只是想让我们以为她别无所图,就定然是不肯离开的,因为她的目的就是要跟在公子身边,想办法打入教内探听情报啊。”

尤其在付惜景告诉她自己“千面君”的身份后,谁不会觉得这样一个身份着实是打探七星教内部高层绝密的绝佳渠道呢。如果越溪桥真的是正派的卧底,自然不会想离开他。

付惜景思虑片刻后缓缓点了头:“带她走的那个人,可想好如何安排了?”

安意着继续笑嘻嘻地:“咱们如今下榻的这家行如客馆可是商州人流聚集和情报交换的好地方,无论眼线还是值得交易的信息都不比水镜轩少。且这家的老板与伏依依是生意上的好友,又怎么会没见过越小姐呢。”

秦妆接着说:“只要我们稍微露个破绽给这间客馆内部的人,他们定然能猜到越小姐被藏在了这里,甚至能猜出我们身份。不过为了保证越小姐的安全,他们不会贸然行动,若还有私心,更不会将此事明明白白地告诉伏依依,只会偷偷前来与她联系,顺势带她离开。”

付惜景不知在想什么,倒是突然沉默了。秦妆示意安意着叫人上茶,补充道:“等下司阑回来,必然也会带回‘水镜轩头牌失踪’的消息,以越小姐在商州——应该说以她在整个中原的声望,想必不过几个时辰就足以掀起寻人的风潮,而这几日定然会将整个商州查个底朝天。

“可他们之中,又有多少是真心希望她回到水镜轩,而不是将她据为己有的?所以公子根本无需担心行如的人会真的将越小姐的所在如实告诉伏依依。”

秦妆顿了顿,手指捏住下巴再一沉吟道:“就是做最坏的打算,即使他们没有私心,让伏依依知道了越小姐就在此处也无妨。如果他就是越小姐背后的人,或是知道些什么,便只会表面做做样子,不会真的救人的。

“纵使他真心想救,还是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为了越小姐的安全,任何人都不会贸然行动。我们早已安排好了离开河清的行程,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付惜景轻轻吸了口气,不再犹豫:“就按你的意思办。”

秦妆看了看覆在他脸上的面具,觉得有这东西在实在难以看出他的心思,可即便是没有这东西也不好看出他在想什么,于是试探道:“如果越小姐真的不抱有其他目的,有这样的美人在公子身边服侍,也是件好事。”

付惜景突然笑了,大约觉得他的话甚是有意思:“只过了这一关,也不代表她完全清白。不妨说如果没有中这一计,说明她是变得更厉害也更让人难以猜透了,我应当更加害怕和忌惮才是。”

秦妆也弯了弯唇,难得露出了笑容:“公子能如此思虑,更是件好事。”

不一会儿安意着端茶进屋,前脚刚迈入,后脚司阑也跟着走了进来。付惜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慢慢端起了茶杯。

秦妆先问道:“如何,现在大街小巷是不是都知道水镜轩的头牌美人失踪了?”

“意料之中的事,无需多费口舌。”司阑直接看向了付惜景,表情有些凝重,“倒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公子你应当知道一下。”

杯沿就停在唇边,付惜景本没有在意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刚要饮茶就听她道:“我方才去给越小姐送药,她说她几年前就堕过一次胎,那之后又时常服毒,现如今已然无法再生育了。”

就不知是杯子突然变烫还是他自己受了惊,整个茶杯都翻倒在了衣袍上,茶水洒了一身。

他倒是不慌不忙,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将茶杯拾起来放回到桌上,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被打湿的衣服。

见他手都被烫红了,也知此时此刻他肯定不愿意任何人上前碍手碍脚,三个人就没有一个上前去帮忙。

安意着咳了一声,先道:“我的天,世子的孩子都敢堕掉,还是在几年前的时候。越小姐那时不是还对公子死心塌地爱得深沉么,怎么就没想过用这个孩子威胁公子给她名分?”虽然她当年并不知道付惜景的身份,却也知道他在教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啊。

所以那个时候,即便她还真心喜欢他,也还是认定他不会给她名分,或者说是从来没想过让他给一个名分,才连说都不同他说一声,直接堕了胎。

秦妆则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听说妓馆的小姐们都会长期服食微量的水银和砒 霜,才能留下一副永远无法生育的体质。这下纵使越小姐清清白白,纵使公子也真心待她、给她名分,公子与她也不能再有孩子了。”

司阑没再说什么,只是瞧着付惜景看似泰然自若的样子缓缓合眼摇头。

“无妨,现在知晓此事,正是合适的时机。”即便没有看三个人的表情,付惜景也能猜出他们在顾虑什么,没再管衣服直接走了,“我先去看她。”

时隔多年才知晓两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才知晓她当年失去孩子的痛苦,遗憾、愧疚、心痛和想要弥补的感情尽数涌上心头,如此便足够“真实”,也足够得到她的真实了罢。

秦妆又笑了笑,突然高声问道:“那公子,方才所说的计划?”

“照旧。”他留下一句话,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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