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献明肃皇太后 第304章：皇储（4）

赵恒从太监周绍宗和段力嘴里得知，刘敏死在乱军中的消息是驸马爷卢成玉讲出来的；便就和张耆马不停蹄地赶到驸马府去找卢成玉。

驸马府在延福宫附近，赵恒和张耆进得府来；但见屋舍齐整，楼榭林立；一方姹紫嫣红的花园里面草木茂盛，蝶飞蜂舞。

张耆见赵恒行走匆匆，禁不住说了声：“王爷，我们既然来到驸马府；何不看看淑媛公主，淑媛公主可是你的姐姐啊！”

赵恒嗤笑一声道：“张耆你这话等于没说，找见驸马爷不等于找见淑媛公主了吗？我们向驸马爷询问刘敏的真实情况，顺道儿还能见不上淑媛公主！”

赵恒说着振振有词道：“现在淑媛姐是平阳公主，驸马爷一定就在平阳宫中；我们径直赶去平阳宫，一定会见到他们两人！”

平阳宫是卢成玉和淑媛公主打寝的地方，之所以叫平阳宫；那是因为淑媛是皇上册封的平阳公主。

淑媛比赵恒大5岁，自从嫁给卢成玉后心情很愉悦；因为卢成玉不仅文武双全，而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卢成玉的学术、历练、气量、涵养都是鹤立鸡群高出一头，淑媛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淑媛公主并不知道卢成玉心中的娇娘是刘敏，全心身的感情全都倾撒刘敏身上。

问题是皇上招卢成玉做了驸马，将长公主淑媛嫁给他；卢成玉只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对淑媛公主分出一份感情来。

从女性角度讲，淑媛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河东狮吼；而是小鸟依人的小女子，卢成玉自然对她不赖。

卢成玉成了驸马爷，跻身于皇族之列；但皇上敕命他统军擒拿刘敏，卢成玉才知道刘敏来汴梁后被襄王赵恒看准已经是襄王的妃子了；尽管赵恒和刘敏的关系不被宋太宗和秦国夫人认可，但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千刀万剑难能斩断。

宋太宗不承认刘敏这个“儿媳妇”并不像秦国夫人认为的那么简单“不顺眼”；他吧这件事情放在朝廷安危的高度来认识。

宋太宗觉得刘敏很有可能就是祸害大宋江山的武则天第二，不将其诛杀在萌芽之中；赵家门厅就会遭殃。

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刘敏可能是皇上曾经的妃子刘谟和侍卫长李旻的姑娘。

刘谟和李旻的姑娘一旦成为襄王妃，还不是引狼入室；贻害万年？刘敏会将当年迫害生母和生父的仇人一个个杀死干掉，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宋太宗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光义是皇上不应该成为小人啊！

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世上的小人似乎不都是草民百姓；身居高位的小人比比皆是。

用权势和地位的高贵和卑贱衡量小人和君子，只能是“一叶蔽目，不见太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皇上为什么不遗余力地派出官兵抓捕刘敏，淑媛公主自然不解其中秘密；但卢成玉和她卿卿我我，平阳公主也无暇顾及刘敏的事。

今日一大早，驸马爷就出府去了；说是刘敏死在乱军混战中没有发现尸体，他要去寻找。

驸马爷离开平阳宫，淑媛公主只觉寂寞难熬，便就捧起一本《诗经》阅读起来。

读到高兴处，竟然情不自禁地吟诵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门外响起爽朗的笑声，毋容置疑，笑声出自赵恒之口。

赵恒和张耆来到平阳宫跟前没有进去，却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去看驸马爷在不在宫中。

不等赵恒和张耆将平阳宫绕转一圈，便听淑媛公主朗朗的吟诗声从宫里传扬出来，赵恒自先大笑起来：“啊哈哈——淑媛姐姐成为蔡文姬第二了吗？竟然把《关雎》朗诵出来！”

淑媛公主停住吟诵站起身来，便见侍女雀儿进来禀报：“平阳公主，三皇子前来拜见！”

淑媛公主是宋太宗的长女，母亲是河东平阳人便就封她为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听说赵恒赶来，又听见哈哈哈的笑声；便就迎了出去，果然见赵恒在小厮张耆陪同下已经走进正厅里面来。

平阳公主老远里便就喊了一声：“昌弟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平阳宫？”

赵恒走到平阳公主跟前依旧笑道：“小王想念淑媛姐姐了便就过来看看！”

平阳公主让雀儿沏茶倒水，姐弟两人一边喝茶；平阳公主便就喋喋不休地扯起他们小时候在晋王府花园逮鸟捉虫子的事。

赵恒听平阳公主提起往事，不禁忧心忡忡道：“当年捉鸟逮虫子的指挥者德崇疯癫了，提起逮鸟捉虫子的往事只能让人心酸！”

平阳公主见赵恒如此讲，低下头默默流泪；赵恒便问一声：“淑媛姐，咋不见姐丈卢成玉？”

平阳公主见赵恒提到卢成玉，这才恢复了平静；道：“你姐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他是父皇钦点的统领；刘敏死在乱军之中但尸体还没有找见，可能是去现场查找！”

平阳公主絮絮叨叨，赵恒听得神情低沉；平阳公主又一次提到刘敏死在乱军之中使赵恒心理有点接受不了。

刘敏真的死了吗？赵恒扪心自问：刘敏要是死了，那赵恒就出家去做和尚；父皇逼得大哥成为疯子，接下来赵恒可能会成为大哥第二；既然这样，还不如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赵恒讲的自然是昏话，可他从大哥赵元佐身上看到皇家宫闱的险恶和龌龊；父皇为了自己的皇位不惜手足之情解除了四叔的职权将他逼向死亡之路，大哥不能理解父皇为什么吧逼死四叔质问父皇；父皇的残忍使大哥难能接受才变得疯疯癫癫，那么赵恒……

赵恒天南海北的遐想着，忽听门外传来喊声：“驸马爷回府！”

赵恒一听驸马爷回府，顿时来了精神；不顾平阳公主跟自己叙谈，拔起身来向门外便跑。

张耆先赵恒一步跑出平阳宫，赵恒跟在张耆后边紧追一阵；便见卢成玉从二门里走进来了。

赵恒打住脚步老远里便喊一声：“驸马爷！姐丈！”

卢成玉抬头来看，见赵恒站在不远的地方呼喊自己；慌忙小跑着来到跟前问了一声：“皇弟怎么突然驾到！”

赵恒一把拽了卢成玉的衣袖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亟不可待道：“姐丈你要讲实话，刘敏是不是死在乱军之中！”

卢成玉听赵恒如此讲，不禁瞠目结舌；紧紧抓住他的手问：“皇弟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赵恒郑重其事道：“姐丈我在问你啦！刘敏真的死在乱军之中！”

卢成玉把目光四处看看；见附近只有张耆一人，这才直言不讳道：“皇帝听谁讲的？”

赵恒神情亢奋道：“小王问了周公公和段力，他们师徒说驸马爷在皇上面前亲口说刘敏杀死蒋青、杨广，自己也死在乱军中！”

“皇弟是从太监嘴里得知的！”卢成玉问了一声嘿嘿笑道：“周公公和段力两人没有说错，下官是在皇上面前讲过刘敏死在乱军之中的话；可那是随机应变掩护刘敏啊！”

“这么说刘敏她安全无恙！”赵恒情绪激动地将卢成玉紧紧抱住，道：“小王知道姐丈是在说谎，但周公公和段力把话传到张耆耳朵里面；张耆一讲，小王便就如坐针毡；特意赶来驸马府来找姐丈询问！”

赵恒说着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吐沫道：“小王刚才见到淑媛姐，淑媛姐说姐丈是皇上钦点的擒拿刘敏的统领；一大早就出了门去查验刘敏尸体的下落！”

卢成玉见赵恒如此讲，把他拽到一棵大树背后笑声呵呵道：“公主没有说错，下官一大早出门时是这样讲过；可不是寻找刘敏的尸体，而是去找她的人啊！”

“刘敏在哪里？”赵恒紧紧抓住卢成玉的手道：“姐丈你快告诉我，小王要马上找见她！”

卢成玉顿了一下蹙蹙眉头道：“刘敏在州西瓦子杀死蒋青、杨广后，赶到城西霍家庄怡蜀苑又干掉沈阳、韩飞，害怕官兵二返长安；已经回到大相国寺大羊银匠铺去了！”

“原来刘敏她在城里！”赵恒欣欣然道：“小王这里就上大相国寺去找敏子姑娘！”

卢成玉没有吭声，凝视着赵恒说了一声：“皇弟去找下官并不反对，可刘敏和下官商量了一件事，皇弟要不要知道！”

“当然要知道啊！”赵恒郑重其事道：“刘敏和姐丈商量了什么事情！”。

“去西夏征灭李继迁！”卢成玉心情郁闷道：“父皇的边关政策严重失误，想借用李继捧打压李继迁，但李继迁逃亡地斤泽后投靠了辽国势力越来越大；近来不断袭击我国边境，边境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卢成玉说着若有所思道：“近日边境又传来噩耗，说是一种来源不明的疾病漫延；这是一种传染极强的疾病已经死了不少人，刘敏打算赶往边境治病救人；希望下官向皇上请缨率兵征讨西夏，她混在军中赶往边陲九人！下官已经答应刘敏，准备向皇上凑上一本率军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