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第五百七十六集

小龙观视得那女娇娘进了万花楼，回头谓众人道：

&晓么，万花乃是指美女哎！”

那紫莲花忽然笑起来。

&大嫂，真是耶！”

&龙，走吧！去前边火焚茶楼吧。”

众回首欲行，忽然一阵悠扬之琴音传来，那不足如遭雷击，霎时呆立街上，愣了神儿过去。

&所思！乃是无所思也！......”

那不足喃喃自语，双目中浸满泪水。

&儿，是你么！”

&尊，何无所思也？啊也>

那小龙观视得其师尊双目浸泪，张口欲问，那紫莲花却一把拉了其离去。

&嫂，师尊他......”

&龙，汝家师尊乃是有旧友在此哩，汝勿得相扰才好！”

那不足回身径直入了那万花楼。门户旁有魔修道：

&生，入此楼需有事先订座，或者付现银才可！临时确乎无有余座也。”

那不足如无有所闻，径直而去。

&生，先生......”

&那小二，这些银子可够也？”

那紫莲花行过来，将一封银子递上道。那小二将银子接在手中掂一掂道：

&够了！足够了！只是不知客官需要何处坐地？这般上去怕是不妥！”

&他，乃是吾家师尊有旧友在此，区区即回也。至于吾等便在此地罢。”

&嘞！快给此座客官上茶！”

那小二大声道。而后笑眯眯去了。

&嫂，汝怎得予彼恁多银子？”

&是此地本即烧钱之地儿也！”

&烧钱？大嫂，何烧钱耶？”

&哟，小龙，大嫂给你烦死也！”

&也，汝自称大嫂？哈哈哈......”

那小龙叫道。紫莲花忽然一呆，而后便羞红了脸儿，偷眼瞧视八千。大龙却哈哈大笑，谓八千说道何语，那八千便将拳敲击大龙。而后亦是笑起来。

且说不足循声而上。暗问弹者谁？却道乃是此间花魁，名唤武姬，那不足陪了小心道：

&否请武姬魔仙相唔一面？”

&姬魔仙向不会面客人，请先生自便！”

不足无奈何。唯自返回。“

八千等观视得其师尊颓然而下。皆讶然问曰：

&尊。可有何不妥么？”

&也！不过是思及故人，颇有些伤怀尔？”

遂默然饮酒，不再语。及至夜幕刚起。那万花楼天井大厅中人头攒动，名媛、贤达齐会。中央一座大台上，四围轻纱笼罩，内中歌姬狂舞，四围看客狂呼叫好。

及至一众略略稍安，那万花楼之女主婷婷袅袅上了台子，其柔声道：

&位名流、贤达，诸位来客，本届琴技，名媛荟萃，高朋满座，为感谢尊贵之客子，吾万花楼武姬姑娘特特奉上偶得者一曲，请众位一品！”

不一时，那轻纱中一女抚琴，演奏者果然仍是那“无所思”一曲。其曲柔美凄婉，似是述说久别之爱人，以无所思而思，结果疼彻心脾！台下闻着皆微微然颔首，大赞，以为天籁！

不足闻得半晌，忽然起立，谓其武姬道：

&人一曲，果然情长。某家不才，愿一曲和之！”

&此何人？怎得勿得规矩也！”

&生，吾等此地乃是琴技较技处，非是平素吃花酒也！”

那万花楼女主不快道。

&家昔年偶得一曲，愿奉献诸位，请女魔仙允可！”

&生可尝试一曲！”

那轻纱帐中忽然传出一声妙音，然那不足闻得，忽然脸上一黯，叹口气，就其座上摆了古琴一张，虚空而坐，略略闭目，而后轻轻拨响琴弦。却是昔年凡界时听潮城中听潮阁上所演奏之“月下”一曲。琴音婉转似如月光洒下一天清辉，朦朦胧胧间客子怀想，情郎思妇，似如悠远，又彷佛近且。远者相距天涯，近者皆在心间。因那不足忽然心间黯淡，知晓那花魁非是灵儿，一腔凄苦无诉，尽付琴音也。

众忽然静悄悄，无有人语，便似那花魁者，亦是轻轻掀起轻纱，将一双妙目盯视不足。

&何人耶？怎得有神圣一般琴技？而吾等从未知晓也？”

一曲罢了，有修悄然发问。

&那长者，汝之此曲可有名儿？”

&是唤作‘月下>

&长者一曲，武姬不敢抚琴矣！可否请长者再赐一曲？”

不足叹一声道：

&不遵命！”

于是，感怀流离失所，一众亲人相距天涯，而自家前路邈邈，无有定居，生死之间，勿得有亲人相随，纵他年身亡，何人葬其躯体？又有何人哭于其坟头也？

遂低首闭目，于古琴上演绎其所思，其所感。先是清雅欢快之曲调，仿佛少年时，与嫦儿相伴生死间，尚有温情与爱恋！而后便是曲曲折折之节奏，似是与灵儿、风儿亡命天涯时生死相与之绝恋，而后便是无尽黑暗与漫漫长路之跋涉，凄苦与伶仃，寒冷与炙烤，无尽之苦难中，忽然琴弦激越声起，那是不屈！永远之不屈！那是一颗直面惨淡人生，迎击无尽苦难之坚强不屈之心！那是热血滚滚，与沉沉寒风之相争！那是抛却生死，为终生之所追着之灵魂！乃是纵万死而其心不渝之精神！随后复轻扬低吟，归于平淡，便在一声悠扬之颤音间消失与悠远。似乎其灵魂亦是随之飘散！

音罢，而人往！

那不足携了其弟子等四魔修离了此万花楼远去也。

&也，好生美妙之绝响！吾人一生之所追着，此等近乎道之琴技也！先生何方人士？高姓大名！”

&早去得远也！”

那轻纱帐中花魁，此时已然泪眼迷离，哪里知道其仰慕者亦然远去也。待其清醒，再觅此人，已然晚矣！

&不该拒绝其人与汝相唔！武姬，如之奈何？”

&已然有所悟也！琴为心声，当以生命而演奏，则曲调无有不扣人心弦者！彼长者，吾之恩师也！”

言罢其女跪伏台上伏地叩首。

&尊，先前闻得汝之弹琴，不过尔尔！怎得今日偶闻，竟然有催人泪下之功也！”

那小龙大声道。

&汝哪里知晓！懂情之人方知情为何物！汝不过区区孩童，哪里知得师尊之浪漫！”

那大龙亦是笑吟吟道。

&乎哥哥亦是无有情缘之修，奈何便做出一番深情款款之模样，徒惹人笑也！”

&家......某家......某家勿得吃猪肉，难道无有闻得猪哼哼么！”

&此语怎得恁地刺耳也！”

那八千道。

&嫂，还不快管管汝家相公！”

那小龙不满道。

众观视得其师尊不足无语独行，皆不好再语，唯默默然随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