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识 第五十五刻

2000年一月才刚过了没几天，言峰绮礼就已经收到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从英国伦敦出发的消息，他愣了愣，合上了手里的圣经。

“怎么了，绮礼？”吉尔伽美什拎着两大袋赛车玩具从外面晃进来，今天是他最喜爱的赛车玩具公司推出新玩具的日子，他毫不犹豫地就跑过去买了全套。他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言峰绮礼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地挑了挑眉毛，“最近的你一直都是那副样子哦，自从你从那座城市回来之后。”

他说着，随手扔掉手里的东西，然后一手将言峰绮礼压在了身下，用一种略带侵略感的语气说道：“还是说，你有什么瞒着我？”

“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对上次的真祖还有些想法而已。”言峰绮礼看着靠近的男人，并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看着几乎要贴过来的男人，用一种略带无机质的语气问道：“说起来，第五次圣杯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

“切。”看到对方的表情，吉尔伽美什觉得有些无趣，他松开压着对方身体的手臂，转身捡起自己扔在一边的东西，转身便走便道：“圣杯战争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已，我只希望你不要让给我觉得太无趣才好，这样的反应再这样下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未尽之意往往要比说完的话更让人感到不安一些。

言峰绮礼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一手拍了拍衣服，一手将圣经放下之后，走到教堂门口打开大门，朝着自己日常常去的中餐馆走去。

对于吉尔伽美什会有这样的反映，言峰绮礼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从三个月之前他见到了那一场异常无比的舞蹈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经常会出现一些不正常的奇怪反应。

三个月前在三咲町居然出现了三个真祖的情况就算是他也完全没有料到，尤其是其中的两名竟然都是死徒二十七祖的成员，而那位不是二十七祖之一的真祖，却是鼎鼎大名的白姬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那位真祖中的公主殿下。

白姬以狩猎其中真祖罗亚为目标行动，而真祖尼禄却以狩猎白姬为目标行动，而真祖罗亚的行动目标却完全不明。教会中人能够插手到这一级别战斗的，也就只有希耶尔一个人而已。

那是一场连普通一点的英灵都要望尘莫及的可怕战斗。

她的战斗力让言峰绮礼彻底明白为什么埋葬机关会让那么多人感到畏惧，也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的魔眼这种东西到底有多么可怕的威力。本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白姬的跟班，那个叫远野志贵的少年仅仅只是手持一柄小刀就将无数的死徒彻底杀死。

他在那边，真的只能作为一个辅助人员参与其中，虽然不是不能直接参与战斗，但是不论是他本人的意愿还是其他人的想法，都没有想要让他介入的意思。

本来一切在罗亚被杀死之后，应该都结束了的，他却意外地看到了在学校里出现的那个黑衣人。

对方这次出现的时候并没有穿着惯常穿着的黑色衣服，而是穿了一身堪称华丽的和服，脸上戴着一个十分奇特的黑色面具。而他的身后不但跟着那个平时永远和他形影不离的白面具男子，还有五个同样身着和服脸戴面具且手持不同乐器的少女。

对方这样的姿态一出现，就引得希耶尔险些想要出手攻击，却被那个叫远野志贵的少年阻拦了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他当时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恶意，也就任由对方留了下来。

然后五名少女站成一个圆圈将那个人围在了中间，开始吹奏起乐器来。少女们娴熟的样子和整齐的音乐简直让人难以相信那是年幼的孩子所能掌握的技巧。伴随着音乐声，站在中间的人开始跳起了舞蹈。

那是非常怪异的舞蹈，无法用好看或者不好看来形容，但是随着舞蹈的动作，他觉得自己的灵魂简直都快从自己的身体里飞出来了，那种悸动的感觉既不是高兴也不是痛苦，却怎么也止不住。舞蹈只看了一半他就昏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不见了，而看完整场的人也就只有白姬一个人而已。

事后他的同事希耶尔询问对方到底看到了什么，白姬只是露出了很奇妙的神情，用像是憧憬又像是羡慕一样的古怪口吻说：“灵魂在河流之中洗去污垢回归大地，那是不亲眼见一次就无法理解的画面，十分十分美丽的画面。”

言峰绮礼直到现在，脑子里只要一回想当时的神乐舞画面，脑子就会变得一片空白。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对对方这样好奇了。

如果我的灵魂被放到那个人的手里的话，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吃过午饭，想通这个问题的他像是兴奋起来一样地朝着外面走去，第五次圣杯战争就要开始了，他原本只是出于对生命的恶意，才想要看看圣杯的完全降临会是什么样的，哪怕是恶也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不是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但想要看到那份巨大的恶，他还想要看看，如果是这样的恶意降临下来的话，那个人也会出现，然后想办法净化吗？

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回到了冬木市的教会之中。

第二天下午，魔术师巴泽特就来到了冬木市之中，向身为圣杯战争的监督人的他汇报，巴泽特毫无疑问是十分优秀的魔术师，圣杯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就已经获得了代表参战人员身份象征的令咒，并且召唤出了三大骑士之一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以十分正当的“有事相商”的名义找上门去，趁着对方将派出去侦查的时候偷袭了她，并一剑砍下了她刻有令咒的左腕，立刻使用了其中一个令咒来强迫同意更换主人。

“接下来，继续侦查行动吧。”看到对方愤怒的脸孔，言峰绮礼的心中却是一扫先前那种低迷感觉的愉悦与兴奋。

“可恶！”抱着自己的前任主人的库丘林愤怒地看着对方，在令咒的命令下却自能看着对方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带着无比的愤怒向着冬木市冲了过去。

言峰绮礼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巴泽特，露出了个充满了恶意的笑容，转身离了开去。

一月的冬木市还十分寒冷，发生在黑暗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察觉到，即使是被称为冬木市的管理员，远坂凛也不曾察觉到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那些黑暗事情。

她一如往常一般地每天上下学，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为再过几天就要到来的圣杯战争做准备。

这天早上，她起的比往常都要早，来到学校里之后便遇到了学生会长柳洞一成和他的跟班（并不），“穗群原的bownie”（无误）的卫宫士郎在教室之中修理暖气机。

照例和柳洞一成吵了几句之后，她转身走向教室。

卫宫士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地和她打了个不知道算不算招呼的招呼之后，继续了自己的工作，一直到第一节课要开始了，才回到自己的教室里坐了下来。

卫宫士郎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一个个子高挑的黑衣人从自己家的附近走过。

“好高的人啊。”他随意地感慨了一句，便开门走了进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看起来是那么奇怪的人，却丝毫没有往今天听到的一些糟糕新闻里的可疑人物上去想。

“没想到那个卫宫切嗣的养子居然是和他那么不像的人。”间桐雁夜感慨地说道，自从一周前回到冬木市之后，每天他会跟着小樱去学校，直到她回家为止。

这段时间他顺便观察了一下身为小樱姐姐的远坂凛和身为卫宫切嗣养子的卫宫士郎，然后欣慰地发现远坂凛成长成了一个十分正直而温柔的好姑娘，同时也异常惊讶地发现卫宫士郎居然是个非常热心的好孩子，让他完全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是那个卫宫切嗣的养子。

“你又怎么不知道卫宫切嗣以前是不是这样的个性呢？”零华笑着对他说道，“也许未来的卫宫士郎也会变成卫宫切嗣那样的个性也说不定。”

“如果真的会那样，那也太糟糕了点。”拒相处时间不长，间桐雁夜却非常希望这个正直的好少年能够一直这样正直而平和地生活下去。

“这毕竟只是我的随口一说而已。”零华笑了起来，“对了，小樱的已经召唤出来了吧？”

“是的。”虽然没有跟进家里去，间桐雁夜还是看到了刚召唤出来时小樱手背上没来得及掩盖的令咒，那个时候的令咒还是三枚，现在却变成了两枚。以间桐樱的个性，她不太可能会自己主动命令去做什么，多半是那个间桐脏砚又在里面插了什么手。

就是不知道小樱这次召唤到的会是什么职阶的，还好beseke已经被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给召唤出来了，倒是不必让小樱召唤那样的麻烦的职阶出来了。

两人说着一些琐碎的事情，慢慢地走在冬木市的街道上，静静地等待圣杯战争的全面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