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鬼录 第五百三十六章 除夕攻势（上）

“什么？一夜之缘？！”白脸雷公嘴的秦莉娜圆睁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不胜惊奇。

“怎么？”风雪略带玩味的口吻，说：“这位姑娘，你很在意小清吗？”

小清！

秦莉娜被这种暧昧的称谓激怒了，厉声厉色：“请叫我警官。”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与卫清相遇相识，一起又做过哪些事情？”

风雪漫不经心，“警官，别人家的私事你也要打听吗？这应该是和审案内容无关的吧！”她似乎是在有意激怒秦莉娜。但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与目的。

“当然有关！”秦莉娜提高了嗓门儿，“我所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关乎这个国家的安全，你当然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我会采取必要的措施！”她果然被激怒了。

“你想对我使用刑罚嘛？”风雪依旧是漫不经心。

秦莉娜说道：“我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刑罚，我也不会使用什么刑罚。”说罢，瞟了一眼旁边的南宫贤，继续说道：“我所拥有的是读心术，我可以看穿到你心中所思所想...”

按照她这么说，她刚好可以与南宫贤具备着不同但又很相似的本领。她所拥有的是读心术，而南宫贤所依靠的是脑力。

读心术？

“读心术？”南宫贤轻皱眉头，投以疑惑的表情。

秦莉娜不予回答，只是紧盯风雪，意求在心理上战胜对手。

凭她多年的办案经验，她第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之人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一个可以启动自毁系统而无动于衷的人，还能有什么方法可以使她妥协呢？

读心术？

她没这种无聊的力量，她只是随口诌来，只是用于诓骗对手，从而达到心理战的目的。

“风姑娘...”南宫贤打破风雪与秦莉娜的僵局，他问风雪：“你是何时与卫清相识？你们之间又做过什么？”

闻言，风雪停止与秦莉娜的对峙，将目光看向南宫贤，“中校，现在我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是在近一个月之前与小清相识，他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他从犯罪者的手中救了我的性命，而且不求回报！为此，我打算用一生的时间来感激他...”

“怎么个感激法儿？”秦莉娜冷冷地问，“打算做他的妻子吗？”

风雪不以为然，还是漫不经心的态度，“警官，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感激一个人难道就必须要以身相许吗？”

“我明白了――”秦莉娜恍然大悟。

南宫贤扭转过头来，问：“秦队长，你明白什么了？”

秦莉娜紧盯风雪，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就因为卫清无意中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就纠缠不放，最终迫使他坠入新世界的泥潭，成为恐怖分子中的一员...”

听罢，风雪立刻反问：“小清...他是恐怖分子吗？”

她不打算为新世界辩解，她也不关心新世界。她只关心卫清，她只想知道，警察将卫清定义为什么身份？！

其实，说起来，她和卫清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她年长卫清好几岁，她打心眼里拿卫清当自己的弟弟来看待；而卫清，也将她当作姐姐来看待，充分的尊敬着她。

秦莉娜说：“他是不是恐怖分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审讯之前她还不拿风雪当犯罪者来看待，现在却一口将她的罪给定死了！

当即，风雪反问：“警官阁下，我一区区弱女子，何德何能堪当‘恐怖分子’？？？”

秦莉娜一指窗外，厉声说道：“前日，你在那人口稠密的济南城企图引爆炸弹，这不是恐怖活动算是什么？在此，我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任何有意或是无意伤害平民的犯罪手段，全部都是恐怖活动...”

风雪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伤害我自己罢了！在这里，我也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自毁系统的波及范围不会超出那个房间。”

“哼！”秦莉娜嗤之以鼻，“炸弹还没有爆炸你就已经预算出了结果，我是不是该说你仁慈呢？如果你想找死，买根麻绳也才两元钱；如果不想麻烦，大可以跳进护城河里一了百了，为什么非要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启动自毁系统呢？？？”

风雪无言以对，不作回应。

在人口稠密的地方自杀的确不是一个好的主意，就算不为自己着想，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炸弹一爆炸，不知道会为附近的平民造成多大的心理震撼呢！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锲而不舍的秦莉娜又接着问自己的问题：“除了企图引爆炸弹之外，你还有过什么样的恐怖活动？”

“唉！”风雪在心中哀叹一声，说道：“既然你断定我是恐怖分子，那就是恐怖分子吧！”

秦莉娜说道：“单单只承认是没有用的，我需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下子，风雪可为难了，“你要我说什么呢？我这一生中，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的人――除了我自己！”

她想过要伤害自己，但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别人。

“如此说...”秦莉娜不置可否，“你想拒绝承认自己的过错？”

没干过坏事难道就是在否定那莫须有的罪名嘛！！！

一旁的南宫贤终于从沉默中恢复状态，他对秦莉娜说：“秦队长，你继续记录，还是由我来发问吧！”

“嗯！”秦莉娜点了点头，停止发问。但，还是不甘示弱的看了看风雪数眼。

南宫贤指着桌面上摊着的资料，问：“风姑娘，我要你如实话；此人可曾有过恐怖活动？”

风雪说道：“中校，我已经提前阐明过，我与他只有一夜之缘；隔日，便分道扬镳了！时至今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说到这里，转目看向秦莉娜，针对之前的问题作出回应：“我感激小清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我知道，凭着他那正义的灵魂，一定树敌满天下，我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感激一个人难道就必须要以身相许吗？

用一生的时间来为恩人祈祷，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也是她的无奈之举。

南宫贤问：“秦队长，此人是一个好打抱不平之人吗？”他对卫清了解不算很多，只局限于一部分档案而已；甚至，他都没有到卫清家去找他的父母了解情况。

秦莉娜回应说：“任何不平之事，只要被他遇见，就一定会插手。”

立刻，南宫贤的脸色暗淡下来，“他想当救世主？他若是个救世主的话，还要你我这些穿制服的作什么用？”这句话里，无不是对秦莉娜的讥讽...

秦莉娜身为这座城市的高级警务官，如果在辖区内多发案件；如果每次都需要‘平民救世主’来出面干涉的话，那就是警务官的最大失职。

南宫贤认为，在一座警察们都尽职尽责的地方，是不应该出现人个英雄的现象的！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道理；只要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端，就争端就一定会铸就个人英雄的产生。

“你...我...”

秦莉娜揶揄了半天，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她明知对方是讥讽自己，但还是无法反驳。只要她的警察制服还穿在身上，她就反驳不了南宫贤的观点。

不理会秦莉娜的激烈反映，南宫贤继续自己的话语，“...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卫清是死还是活，不是由你祈祷来注定，而是由我们来决定！如果他真是一个正义之人，我们自然会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如果他胆敢参与恐怖活动，我会第一时间结束他的生命！”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回重了语气，问：“现在，我来问你，卫清可曾与新世界有染？”

新世界！

尽管新世界披着足够的神秘面纱，但它在反恐怖部队的眼里，算不上是神秘。只要南宫贤有足够多的时间，他就一定会查出齐羽来。当然，最后鹿死谁手就是一个不可预知的结局了。

“嗯！”闻言，风雪点了点头。

这一下子，可把一旁作记录的秦莉娜惊的不轻。她战栗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

她可能对卫清这个昔日的同学保持着情感――某种不一般的情感，就像单方面相恋的那种，不被她承认的那种...

也可能，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告诉卫清的家人，她为卫清的父母而感到悲伤！如果卫清的父母从警察那里得知一向乖巧懂事的孩子加入了恐怖组织，那会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打击呢？

甚至，如果卫清是恐怖分子的身份被南宫贤确定的话，卫家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社区警察，包括秦莉娜这个警务官都会受到牵连...

“我再问你，卫清与新世界的接触有多少？”

“中校，你指的是哪方面？”

二人只顾讲话，完全没有在意秦莉娜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她那轻轻颤抖着的脸颊。

“当然是全方位的概括！”南宫贤加重的语气。

“嗯~...”风雪思忖了一下，当即如实回答，说：“因为小清有恩于我，所以新世界里有人认为他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然后开始了对他的追杀！至于他现在逃难到了哪里，是否在忍饥挨饿，我一概不知！除了在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之外，我无能为力...”说到最后，她低垂下脸庞，一滴悲伤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

伤感的情绪也是可以传染的。

“他生死未卜...”秦莉娜不留痕迹的抽泣了一下，“如此说来，卫清他并非与新世界站在同一立场，而是站在敌对的角度！”

“没错！”风雪微一颌首，“据我所知，他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从新世界的魔爪下救出无辜的受难者...”

当即，南宫贤发问：“被他救过的都是一些什么？”

风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南宫贤回重了语气。

风雪说道：“我一介弱女子，虽身在新世界，但并未掌握任何实际的权力，就连一个小兵都比我知道的多啊！！！”

“哼哼~”南宫贤不置一笑，“我正想问，你在新世界里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风雪如实回答：“什么都不是。”

“是嘛？！”南宫贤也不反驳，转而又掏出几页资料摆在风雪的面前，问说：“这几个人，你可认识？”

风雪大致瞄了一眼，很流畅的就回答了出来：“那个外国人叫‘迈克’，至于他的全部姓名我就不知道了。他在新世界里的地位是一个首领，手中掌握着一百名打手...”

这个迈克，就是北特队的统领麦克斯・迈克。另外，她在言语上极大的淡化了新世界的威胁，她不用‘士兵’或‘安全部队’来形容麦克斯・迈克的部下，只说是一百名打手。

“此人呢？...”

风雪依旧是如实回答：“他叫李奇浩，在新世界里的地位与迈克不相上下。同样，手中也掌握着一百名打手...”

“此人呢？”

南宫贤将收集到的新世界里的头领们一一问了一遍。有些，风雪可以如实的回答出来；而有些人，风雪却从未见过，也就回答不出来。

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南宫贤一口气询问了十数份资料。

在这其间，秦莉娜光是热茶就更换了好几次；甚至，还为南宫贤的办事效率而感到震撼。

想当初，她花了数月的时间也找不出新世界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而南宫贤，只耗费了短短十数天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那么多的资料，这又怎么能不令她震撼呢？

这就是两人工作能力的差距。

最后，南宫贤整理好桌面上那满满当当的资料，并收回公文包里。“秦队长...”

“嗯？”

两人对视了一眼，作无声的交流：

“秦队长，你认为，她有没有说谎话的可能？”

秦莉娜微微的摇了下脑袋，“她对答如流，可以排除编造的可能性...”

就这样，二人经过一番无声的交流，最终确定了风雪的诚实度。

很大程度上，风雪全都是如实回答的，但也有谎言的成分；卫清，已经被她阐述成了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夜，渐渐的深了，除夕之夜即将过去，凌晨的钟声就要敲响！

戒备森严的警察局之外的地方，家家户户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身为警察的秦莉娜，也想早点儿回家与父母吃上一餐年夜饭。那些在外面值班的警察们，每当新年走来的脚步声响起，总会加深回家的念想。大家都想回家，可是，如果大家都回家了，谁来当值呢？治安问题又有谁来负责呢？

偶尔，远方郊外传来的烟花爆竹的声音，总能打断他们回家的念头，总能让他们的右手不自觉的伸向腰间的配枪。

审讯室里，三人间的气氛依旧没有凝固，很是轻松活跃。

风雪很合作！

南宫贤态度温和！

秦莉娜一脸的醋意，更是让风雪忍俊不禁！！

“新世界的首领是谁？我需要你向我提供相关讯息！”南宫贤询问。

他的话音一落，秦莉娜就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风雪的嘴角间。倾听对方即将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

没有任何的沉默，风雪立刻作出回答：“他叫齐羽。”

“哪个齐，哪个羽？”秦莉娜问。

风雪说道：“齐楚燕韩赵魏秦中的那个‘齐’字，羽毛的‘羽’字！当然，有一点我需要申明，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实姓名，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莉娜南宫贤对视一眼，二人皆点了点头。

南宫贤说：“秦队长，进入国家户籍，立刻查询出此人。”

“好的！”

按耐着异常激动的心情，秦莉娜在计算机里输入‘齐羽’这一名字。

她的死敌人，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此前在墓地一战，成为她的奇耻大辱，她动用了手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竟然连对方两个人都制服不了，却反被对手以近身搏斗的方式打得一败涂地。

可以说，齐羽就是她最终要复仇的目标。

然而，搜索的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

全国范围内，姓齐名羽之人，何止一千！

秦莉娜将目光从计算机屏幕上转移到风雪的脸庞上，“告诉我他的特点。”

风雪毫不隐瞒，回答说：“他的相貌很好看，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应该很好找吧！！！”

根据这一特点，秦莉娜继续筛选...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很让她失落，因为符合齐羽情况的对像，一个也没有。千百人中，一个相吻合的都不存在...

很快，秦莉娜的失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继续开始提问问题：“风姑娘，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风雪轻轻颌首，“警官请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