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鬼录 第五百三十二章 罪魁祸首

风雪没有作答。

军士指了指自己的头盔，又说：“你最好还是回答我的问题，这样可以免除以后的审问时间。实不相瞒，我的上司正通过这个小小的摄影机关注着我们的言谈举止...”

“呵呵...”风雪淡然一笑，她并不惧怕被审问，她也不在乎审讯时间到底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呢？“我不想和谁同归于尽，我只想自我了断！那个自毁装置威力十分有限，它只能杀死距离它三步之内的生物。”

“你不怕死吗？”军士又是一个问题。

风雪反问了一句：“一个胆小鬼是否有勇气在铜墙铁壁般的房间里启动自毁系统呢？”

很显然，她并不惧怕死亡。

不怕死并不代表她求死；不怕死只是不恐惧死亡，但也不想死。

“你为什么要自杀？”军士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风雪做了一个抽象的形容：“鸟儿不能翱翔蓝天，却只能被困牢笼，请问这样的生命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自杀，也是有原因的；尽管她不想死，但却出于对生活的无奈。

“说的好！”军士大拍手掌，以示赞许，“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圣人！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理想主义者，最尊敬的就是圣人。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是一名理想主义者；但很遗憾，我并不是圣人...”

“谢谢你的赞美！”风雪淡然一笑，继而又道：“我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更不是什么圣人！我只是...为我自己的人生考虑罢了！！！”

二人的一番问答，通过摄像系统传输至千里之外的秦莉娜的指挥室里。

一身常规制服的南宫贤端坐在大屏幕前方；一旁，就是一袭作战服打扮的秦莉娜，以及数名持枪的警察。

“感觉她怎么样？”南宫贤问，他在问秦莉娜。

“谁？”秦莉娜反问：“你是指犯人还是你的那个士兵？”

‘她’和‘他’，这两个字的发音是相同的，所以，很容易使人混淆。

南宫贤呵呵一笑，道：“秦大队长，我可没有时间向你夸耀我的部下啊！”

他指的就是风雪。

秦莉娜不置一笑，伸手一指大屏幕中的风雪，道：“此人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也许，这只是因为我们俩生活的不同的世界里，所以我才对她感到陌生。”

“还有吗？”南宫贤笑着又问。

他很好奇，秦莉娜这个鼎鼎大名的刑警会如何评价眼前的这个不同凡响的‘犯人’。

“嗯~”秦莉娜思忖了片刻，这才说道：“此女相貌不凡，美如天仙，我看她不像是一个坏人！正所谓相由心生......”

她连超现实主义的那一套理论也搬了出来。

“只有这些？还有嘛？！”南宫贤继续追问。

“嗯~...”秦莉娜沉吟着，沉吟着。她已经将心中的评价全说了出来。沉吟半晌，这才说道：“我感觉她的长像很好看，如果我是男性，我一定为她而痴迷！即便我是女性，我也对她有很大的好感。好了，中校，以上这些就是我对这个犯人的评价。”

她的这番非正经的说法有些让人忍俊不禁，一旁站立着的警察已经在掩口偷笑了...

稳重有加的南宫贤也是轻微一笑，随之又正回神色，说道：“秦队长，我想听听你对此人的看法如何？我指的是她的犯罪动机，而非长像性格等问题。”

闻言，秦莉娜挑了挑眉头，随后又耸了耸肩膀，到最后两手一摊，“我不认为她有什么犯罪行为。我不是国家安全人员，我只是个警察；站在警察的立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罪，是偷盗、抢劫、杀人...还是说，自杀也属于犯罪行为呢？？？”

对于秦莉娜的大胆的言论，南宫贤也不以为然，“站在你的角度你的确可以这样认为，但我却不能这样认为！”

秦莉娜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看她不像是坏人。”

“哦~！”南宫贤诧异，“秦队长，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警察啊！”

秦莉娜不置一笑，“那是以前...”伸手一指视屏屏幕上的风雪，又接着说道：“自从见了她第一眼起，我判断人的标准就是以貌取人！”

“呵呵...”南宫贤咧了咧嘴，善意的提醒了一句：“秦队长，我看你肩膀上的花朵过不多久就会被全部摘除了！”

她肩膀上的花朵就是她的警衔和职位。

换句话说，他的意思就是指她已经不在具备当一名办案警察的资格了。

其实，虽然以貌取人并不适用于所有人，但在相当范围的程度上却是十分适用。就像抓捕公共汽车上的扒手的时候，便衣警察首先会将注意力锁定在贼眉鼠目、相貌猥琐、面目可憎、品德败坏...等等之人的身上！

并且，以貌取人，屡试不爽。

秦莉娜不以为然，道：“我才不介意警衔有多高，‘花朵’有几朵，或是‘星星’有几颗，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能做事，做好事！总之，我看此女不像坏人！至少，你到目前为止并不知道她有过任何恐怖活动。也许，她只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血泪史，所以才被迫与新世界有些来往而已！”

“秦莉娜队长...”南宫贤的脸色沉了下来，并且在口吻上加重了语气：“你这么说，未免太轻率了吧？”

“轻率？”秦莉娜对这个强加的评价有些不认同，她也加重了语气，说：“与其说我轻率，还如说你想要草菅人命更贴切。”稍作停顿，在对方正准备驳回的时候，她再次延续话题：“你逮不到新世界的匪首，甚至连已知的那位姓李与姓迈克的罪魁也锁定不了，所以就抓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寻找突破口...”一边说着话，她挺身从座位上站起，在指挥室里踱起了碎步；更确切的说，她是在围绕着南宫贤缓慢的绕着圈子，“...前日我就提醒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在时机成熟之时才可以展开行动！其实，说起来...你们的任务比我的任务可要简单的多了，只要你能锁定对手的处在方位，武装直升机就会代替人工歼灭对手。可你倒好，你不听我的劝阻，肆意妄为，竟然提前去抓捕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这已经是打草惊蛇...！如果我所料不差，你非但无法从她的身上找突破口，反而还会丧失优势――你的优势就是你在暗，敌人在明；但现在，你在明，敌人在暗...”

“不――”南宫贤不停地摇头，将秦莉娜所说的全部否决，“我虽然是反恐部门，但和你们警察一样，谋求的是证据确凿！如此女无罪，或者所犯并非死罪，那么，谁也杀不了她，更谈不上我要草菅人命......！最后，我在此郑重的告诉你，我的部下战斗能力很强，不是你们所能比拟的，我们逮不到他，是不会罢休的...”

‘他’指的是新世界的首领――齐羽。

秦莉娜虚与委蛇，心不在焉的等着对方把话说完，而后，挥手招呼手下的警察：“我们走――”

就这样，她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将自己的指挥室彻底让给了南宫贤。

她和南宫贤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连私下都不曾发展过关系。如果抛开工作上的问题不说，她和他几乎是形同陌路。

南宫贤年轻有为，心高气傲，自然不好相处。

但秦莉娜也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格！

更且，她和他的工作不同，所以看待事情的眼光也不一样。就拿风雪这件事情来说，秦莉娜用的是警察的眼光来评判；南宫贤则用的是战士的眼光！但是，当秦莉娜变通目光看看待事情的时候，南宫贤却又刚好与她反了过来...

不知道他们俩谁的判断更准确！

“队长，我们要去哪里？”

一名警察问秦莉娜。

秦莉娜严肃地说：“该当值的当值，该下班的下班！”说完，就扬长而去，回到属于自己真正的自由王国――办公室。

严肃的上司离开了，几名警察之间的气氛立刻就活跃了起来...

“一头公老虎与一头母老虎打架，真想看看他们谁才更胜一筹！”

“当然是母老虎赢喽~！”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母老虎的手下...”

“......”

“嗨，告诉你们一件事儿，刚刚在站岗的时候我睡着了！”

“什么，你睡着了？”

“是啊！另外，我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什么了？梦见女人了？是个美女嘛？有没有反恐部队抓回来的那个女恐怖分子漂亮？？？”

“...梦见好吃的了？”

“...梦到女人了？”

“...是个美女吗？”

“...有没有反恐怖部队抓回来的那个女恐怖分子漂亮？”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不是，我梦到的是男人。”

“啥――”一阵惊呼在警察局宽阔的大院里响起，声音中无不透露着震惊。

“我梦到南宫贤那家伙了；在一次深夜的行动中，我带着反恐怖部队深入到好像是非洲的某个热带丛林里执行消灭新世界的任务，南宫贤成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小兵，而且是个下等兵！他在滂沱大雨中往返一百多公里到居住区给我买冰激凌，然后我说那不是我喜欢的口味，让他给我从新买...”

“哈哈...我打赌，你不敢把你的梦讲给南宫贤听！！！”

“我当然敢了！只不过，会稍加改变内容而已...。我就不明白了，那讨厌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赖在我们这儿不走呢？他干嘛不去济南呢？真是让人讨厌，他们的飞机整天嗡嗡作响，真是让人讨厌的不得了...”

“我听说他将咱们局定成司令部了，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司令部’？一个中校还敢在私下里妄称司令，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在大院内响起，这个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尽管这些警察经常保持着严肃的面孔，但在南宫贤的高压下生活了太久，他们总得有一个宣泄的地方；调侃大笑，就是最好的宣泄途径！对于他们来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秦莉娜紧关房门，慵懒地躺倒在椅子上，将双腿高高地翘到办公桌面上！

她还没有从与南宫贤的争辩中恢复过来，她的心里还在压抑着对南宫贤的气恼。

南宫贤曾经告诉过她，承诺会在必要的时候将行动通知给她。可是，他却食言了...

直到把风雪押解回来的那一刻，秦莉娜才收到南宫贤的通知。

对于一个办案警官来说，对于一个有着荣誉感的人来说，被别人忽略总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但是，她不介意这些！

真正让她耿耿于怀的还是不安...

她潜在的认为南宫贤的行动是打草惊蛇，如果不是让蛇逃之夭夭，就是被蛇反咬一口。

南宫贤看不上警察的战斗能力；秦莉娜的危险之情又在作祟！这两种因素加在一起，使得他们之间的合作远远没有一开始时的那么顺利了。

很快，这种间隙就在秦莉娜的身上得到了验证！

因为危机感在作祟，秦莉娜思前想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值班室，我是秦莉娜，请问话！”

“这里是值班室，秦队长请说！”

“告诉驻营里的叶上尉，让他到局里来一趟。”

“明白！”

叶上尉？

叶上尉就是叶立欣。

自从在深夜的墓地被暗夜猎手两名教官打败之后，叶立欣自感严重失职，且又因技不如人而羞愤不已，所以他就主动辞去了上尉的职务，打算回到民间拜师深造...！奈何，他的辞呈并未得到批准！

就这样，一向注重纪律的叶立欣不得不继续留在武装警备队担任上尉了职...

当然，那次战斗的失利，并没有给他带来负面影响。上面的人没有追究行动失利的责任，所以，他和秦莉娜才得以幸免于难，继续担任此前的职位。

一刻钟之后，心急火燎的叶立欣驱车来到了警察局。

他径直进入秦莉娜的办公室，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莉娜队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算有事也是召唤我来！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