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鬼录 第五百零七章 冲突准备

上官婷是对的...

随着时间的拖延，凌雁周身缠绕的暴戾气息正在一点一滴的削减。

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黑色的眼睛里，正在凸显柔情仁爱。“卫清，油嘴滑舌并不能挽救你们的性命，不要在做这种无谓的挣扎了...”他亮出软刀蝉翼，迈开矫健的步伐向卫清走去。“我的兵器在此，你可以出手了！”

“你...”卫清不在继续油腔滑调，但他并没有结束拖延时间的打算。“先等一等，再等一秒钟...！”他伸出蝉翼，拒止凌雁的接近。

两把带有生命的蝉翼相遇，不知谁更胜一筹。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蝉翼在颤抖，震动的感觉顺着卫清的手臂一直漫延到心坎里，发自灵魂晨的惧怕。

凌雁又往前踏出一步，二人几乎是面对着面，可以互相听见对方的心跳，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你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啊哈~！”卫清将心里的恐惧抛到九霄云外，继续拖延时间，“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离的这么近...啊！...你有口臭...哦~，不――，确切地说，你有口香！请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哇...”装腔作势，他迈开重如泰山的双腿，向后退了一步。

美女猎手搀扶着他，使他免于跌倒。

双腿上，那伤口撕裂的感觉痛彻心扉，比中枪是还要疼痛一百倍。

“你在拖延时间？”凌雁了解对方的心思，随之往前迈出一步。

俩人间的距离，依旧是这么近，近在咫尺。

“不――！我不是在拖延时间...”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卫清继续说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算要打，那也等到说清楚了再打。雁，我问你，你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候跑来杀我的妻子呢？再者说，背叛组织的罪魁祸首乃是齐羽，就算你要算账，那也应该去找齐羽，或者是铁面教官...”

“哼！”凌雁冷哼一声，伸刀指向美女猎手，“齐羽为祸首，铁面教官为罪魁，你为帮凶，你们最终的下场就是死在我的刀下！”

卫清万分无奈，语气有些绝望，“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的呢？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喝杯茶，吃点甜点，好好的商量一下嘛？”

“商量？”凌雁对这一建议很是不屑，“我已经劝告过你，可你执意找死，那也怨不得我！”

闻听此言，卫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既然这样，那你也应该放我妻子一条生路...”

“不行！”凌雁断然大喝。

话语被中途打止，卫清羞怒，“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战斗确定下来，双方再次找开距离，各自后退几步。

卫清摆出攻击的姿态！

凌雁一动不动地站着，静等攻击。他与卫清的实务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很是不屑当先出手，这会有损他的威严...

“雁，我最亲爱的兄弟，今天，就让我们打个你死我活吧！不要怪我不重手足情义，我一定要为我的妻子而战...”

凌雁勾了勾手指，“出招吧！”

“接招――”卫清举起右臂，大喝一声，作势攻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又取消了攻击，“雁，我决然不是你的对手，只要你动动手指，我就必死无疑！在我临死之前，我还想和爱人说两句话，请你成全我这个将死之人吧！”他脸色黯然，视死如归。只有放不下的灵魂牵挂...

听着手足的苦苦哀求，凌雁的嘴角在颤抖，他后退数步，留下富裕的空间。

看此情形，卫清心中窃喜。当下，他转回过身来，背对凌雁，对美女猎手说道：“他的心境正在发生转变，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然后我在动之情，晓之以理，就可以争取到十层的生机！”他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在用口型说话。

美女猎手先是一怔，而后说道：“我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她也没有发出声音，也是在用口型说话。

“啊~？”卫清做出疑惑的表情，并且问出了声儿。

美女猎手再次一怔，“怎么，你看不懂唇语吗？”

“啊~？？？”卫清再次一怔。

事实是显而易见的，他跟本就不看不懂口型。

他信誓旦旦的接着她进行唇语交谈，结果却又一问三不知！...

看着卫清脸上的茫然，美女猎手了然于胸。握住卫清的手掌，写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手心里那无痕的字迹，卫清露出无辜的眼神，说道：“我看不懂唇语，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了呗！”

美女猎手又写道：“凌雁为什么会发生转变？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卫清说道：“这就要去问老天爷了呗！对了~，我记得，上官婷曾给我说过，她说我的心中存在广袤无垠的正义，我可以化解雁的戾气。谁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呢！”

“哦――”美女猎手恍然大悟。

一瞬间，生存的希望变得明亮！

至少，心里有了一丝曙光。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最近几个月以来，卫清总是和凌雁在一起，而凌雁竟然出奇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竟然具备了柔情仁爱的心境。而今番，他之所以又恢复到暴戾，可能是因为被鲜血洗礼、又远离仁义的缘故吧！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卫清问道。

美女猎手写道：“我有一个点子...”

“是什么点子？”

“快...快去向他求婚，先把他吓一跳，这样就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

“不，不，不...”卫清连连摇头。

“这个点子很有效果，你曾经不是也向齐羽求过婚嘛！”

“那次的事情足够我后悔一辈子的了，我可不要再来一次！我坚决拒绝向同性之人求婚，要不然，他一定以为我心理存在疾病...”

“没关系，没人会在意的...”美女猎手继续怂恿，“我记得在学员时代，除了风雪姑娘之外，有很多人都向他示过爱；甚至，这其中还包括好几个男孩子...”

卫清惊异，不胜惊异，“你有向他示过爱吗？”他信以为真，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浸泡在醋坛子里。

“可能吧！但我记不起来了...”

“天呐~，你们这么早就开始早恋了？！这真不是一个好主意...难怪你们的实力远远不如他和齐羽，这都是早恋惹得祸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

两个人唠唠叨叨，短短几句话，说了足有半个小时。时间大多被浪费在卫清的身上，因为手心上不存在字迹，他总会记不全一句话，还要麻烦她再写一遍...

终于，凌雁等的不耐烦了！

“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你们啊！”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冷淡，但戾气却又消减了许多，许多...

闻言，卫清背头呐喊了一句：“我这个将死之人都不着急，你又急什么呀！耐心再等一秒钟....”

一秒种！

他总是说一秒钟，不知道，都过去多少个一秒钟了！

凌雁倒也耐心继续等待。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倒也不怕对方使诈。因为在这里，无论是卫清还是美女猎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全天下，可以使他忌惮的人，除了齐羽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了。也许曾经的高手――小白、上官婷这二人可以使他忌惮，但这两个高手都已经退隐多年了。

粗野里呐喊了一句，卫清扭回过头，继续与美女猎手的对话...

“清，快想办法拖延，他快要失去耐性了...那只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让我想一想！除了求婚之外，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你曾在艰难中帮助过他，你快索要人情！”

“这个点子行不通的！因为，他也曾救过我的命...”

“怎么办？”

“让我想一想...”

他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们陷入到绝境。

其实，他们唠叨了这么长的时间，本身就已经达成了拖延时间的初衷目的。

终于，卫清想到了一个鬼点子...

“雁――”他转回过身，高亢地呐喊一声。

凌雁神情一动，举步走过来，“你们卿卿我我这么长时间，终于结束了吗？”

卫清耸了耸肩膀，“我很想用一辈子的时间与所爱的人温存，可是，你有那个耐心吗？”

凌雁不置一言，他答不上话来。

紧接着，卫清收回蝉翼，伸出双手，做了一个索要的姿态，“你拖欠了我的钱还没有还，我希望在我死之前，你能付清。”

凌雁下意识疑问：“我什么时候拖欠你钱了？况且，你都快死的人了，还要钱做什么？！”

这时，美女猎手也忍不住挖苦：“清，你还要钱干什么啊？留着下辈子用吗？”她本以为他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呢，却竟是这么苍白无力的办法。

卫清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们不懂得！我需要钱，并不是给我自己用...想想看吧，如果我死了，以后谁来照顾我的父母呢？这叫孝道，孝道你们懂吗？...好了，雁，你现在可以还我钱了...”其实，他更希望自己好好的活着，这样才是最大的孝道。

身为孤儿的美女猎手，被他的这种孝道所感动，感动的一塌糊涂，“清，能够与你相识相爱，真是我的荣幸...”

卫清莞尔一笑，“好啦，现在没时间说这个！”接着，他继续向凌雁伸出双手，索要拖欠的金钱。“雁，快还我钱来...”

凌雁皱了皱眉头，“我何时欠了你的钱？”

“吆喝~，这才几天呀，你这么快就淡忘啦？”卫清先是抗议的挖苦，接着如数家珍，将账源算明：“端午节的前后，你在我家住了好长时间呢...庇护费，房租费，物业费，垃圾费，水电费，一日三餐费，一劳永逸费...！外加陪伴逛街费，陪伴冒险费，陪伴交谈费，陪伴睡觉费，负伤费，中弹费...！还有情亲费，手足费...”

唠唠叨叨，十根手指都数了好多遍也还是不够。

以上这些费用，大多属实。

可是，陪伴睡觉...

他们俩跟本就没有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过。况且，他们俩是相同性别的人...

一口气数了十分钟的手指头，卫清终于数完了，“...好了，让我算算价格！嗯~，折合成现金，应该是九万三千四百一十二块两毛五...！现在是活动期间，免去五分零头！...”

油嘴滑舌的一番算账，却叫人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凌雁怔了一下，无言以对。

美女猎手也愣住了，她想不到，卫清竟然算的这么清楚。

其实，这一数据，只是卫清随口诌来的。

卫清长长地伸着双手，索要金钱，“快，还钱来，还钱来...”他的催促，直把凌雁窘的脸色泛红。

这时，美女猎手也趁机挖苦，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凌雁凌老板，竟然也是一个欠账不还之人！这要是传出去，可会有损你的威名呐！！！”

凌雁无言以对！

战斗还没有开打呢，他却当先被卫清用话给套了个结实。

“雁，快点还钱来吧！...否则，就会有欠债不还、杀人灭口之嫌！”卫清，幸灾乐祸！他早就算准了凌雁身上没有钱，所以才这么大张旗鼓的索要。

凌雁语塞，半天，憋出一句：“我没钱！”

他一直都没有钱！

“没钱？”卫清暗暗兴奋，“那就等你有钱了在来杀我吧！”

凌雁怔在当场。

卫清，也不管那么多，他转回身欲往房舍里走去，同时，对美女猎手说：“亲爱的，我们暂时不会死了，至少还有那么几天的活命时间！好了，现在扶我进屋...看我的伤口，因为过度活动都已经撕裂了，血液至少也流淌了半斤，我都快痛死了...”

“好的！慢点儿...”

俩人撇下凌雁，自顾自的往房舍内行去。

“我都快昏昏欲睡了，不过，在睡觉之前我想吃东西...”

“清，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中式口味的食物，什么都行...！另外，我还要一瓶酒...”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酒？”

“随便啦！我要用来浇在伤口上，免得我死于感染...”

眼前的一幕，甜蜜，和睦，美满...

孤独的凌雁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明白，眼前的这一幕，他永远不可能拥有！甚至，与卫清谈笑风生的对像，也不在是他。这种欢声笑语，已经不在属于他...

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心里，空荡荡的！

天空里，起风了！

脚下，干枯的草坪随风波动，仿如浑浊的沧海。

鬓边的黑丝抚在脸颊上，抚平了他眉宇之间的紧皱。

他与卫清一起，经历过惊涛骇浪，有过伤心与欢乐！他们患难与共，情同手足...

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与他谈笑风生的不在是他，与他相伴冒险的也不在是他！或许，卫清来欧洲的初衷目的已经失去了价值，他是时候回去了，离开凌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

导致这一切改变的根本原因，就是凌雁。

他无视手足之情，执意要杀死他们二人！这简直就是在棒打鸳鸯...

风声，在天空中响起；哀叹，在院落内回荡！

凌雁心中的线条全部舒展开来...

卫清，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从他可以为自己的爱人慷慨赴死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价值，就在于仁义二字。如果他连相爱的女人都可以抛弃，那么，他也绝对不会具备手足之情；他将会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

道理！

凌雁终于想明了这其中的道理：

卫清的内在和外在都很美，他是可以找到最好的朋友；他是那么勇敢，他有一颗赤诚的心，他了解真正朋友、伴侣的意义，他永远不会让你失望，他有发自内心的光芒...

终于！

凌雁周身的暴戾之气完全消失，消失的一干二净！

站在院落里，如春风沐浴，直叫人暖洋洋的，丝毫没有惊惧的感觉。

“嗨，那瘟神走了没有？”

“还没有呢！”

“别用目光注视他，这会被发觉的！”

“我知道！”

“算了，别管他了！我全身都在疼痛，快给我治伤，免得我失血过多而死！尤其是我的双腿呀，可真是倒霉，但愿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糟糕，他过来了，他还是要杀我...们...”

“天呐~！这个瘟神！！！我的枪呢，枪哪去了？？？”

卫清惴惴不安！

美女猎手，隐藏的黑暗的角落里，手持枪械，全神戒备，伺机而动。

严冬里，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进病房内，直叫人畅快淋漓！

白色的云朵从美女猎手的身前一闪而过！

“零零八，你被解除武装了！”

一刹那，美女猎手感觉眼前一花，自己的枪械，却指着自己。“你...好快的攻击速度啊！！！”

“雁，求你...”卫清从病床下扑下来，他挡在凌雁的身前，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肩膀，苦苦哀求：“...求求你，请你不要杀她！我们说好了的，等你还钱的时候才来杀我们！好吧，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别说‘死’这个字...”

凌雁也没有打算说‘死’这个字。他收起枪械，连同软刀蝉翼也一并收了回去。“叛逆者零零八，如果你能宣布和齐羽脱离直属关系，我会既往不咎，饶你一条生路！”

闻言，美女猎手俯首不语。

她不会脱离新世界，但她也不打算去触动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