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驱鬼录 第三百零一章 拨云见日

天气晴朗，繁星密布。夜空下，雪茫茫，一望无际！

一群黑影在荒芜的雪地上漫步前行，他们是暗夜猎手，他们正从四面八方向别墅围拢过来。别墅里漆黑一片，别墅下，是一堆激情旺盛的篝火。

暗夜猎手们轻轻的移动着脚步，靴子与积雪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逐渐，离那别墅越来越近了。

从接近一华里的安全距离之外开始，暗夜猎手们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与他们的名称一样，他们是暗夜之下的猎手，伺机而动，不给猎物逃生的余地。尽管他们已经尽量轻的放缓了脚步，但是，‘咯吱’的脚踩积雪的声音还是散发出来，尽管这声音很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那天上的星星就像是悬挂在天空中的一双双眼睛，一眨一眨的注视着苍茫的大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里的点点滴滴。

别墅的卧室里，温暖万分，柔情似海！

“我想家了！我想念爸爸妈妈...”

人在窘途，思念家庭的悲情总是会像排山倒海一样挤压在心头，压的人喘不过气儿来。

钻在被褥底下，卫清的身体轻轻的抽搐着。

尽管这是在一片漆黑之下，尽管卫清紧紧地埋在被窝里，但凌雁还是捕捉到了他的任何波动，也包括他心理的变化。

“我很遗憾！清，对不起...”凌雁伸出柔软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被子，抚摸着躲在被子下的卫清，希望能抚平他的心灵。

然而，这隔靴搔痒一般的抚慰起不了丝毫作用。

“没什么可遗憾的，你不必道歉...”卫清抽泣着，竭力平稳着语气，可悲伤还是如潮水般扑来。

也许被卫清的悲伤情绪所感染，也许是被冷漠所侵袭，凌雁战栗了一下。随即，心里升起无限的怜悯和温暖的亲情：“清，亲爱的清，我的亲人，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卫清的悲伤情绪不过是离家的思念与前路的忧烦。可是凌雁呢！至齐羽将他驱逐出组织以来，他所遭遇的是连番的打击；先是亲人的离去，靠山的崩塌，再是力量的消亡，生死的角斗！这所有的磨难汇聚成千言万语，在这短短的一宿时间里，难道能够说得完吗？

可卫清毕竟不是凌雁，他不像凌雁那样有着领袖这么一重身份，更没有凌雁那与生俱来的颠沛流离、吃苦磨难的灵魂。

卫清从被子下探出身来，他坐起来，漆黑中，他找到凌雁的那温柔的手掌，紧紧地握在手中。就这样，他注视着他，尽管他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相貌。友情...无限温暖的友情交织着浓郁的亲情！这时，任何的言语都已经不足以证明什么了；两双温暖的手掌相握，骨感的手指相互交融，足以显示这胶着的友情的存在，即使暂时分割，也是藕断丝连！

“谢谢你，凌雁...”

卫清再一次抽泣了，这一次，不在是悲伤的情绪，而是感动，无限的感激之情！

“你能把我当作亲人来看待，我很高兴！”

“谢谢！”卫清移动着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凌雁的手掌。

在这样的时刻里，还有什么比友情、亲情来得更可亲呢？

没有过多的言语表达，只需一番发自灵魂深处的亲情，就将卫清从失落、悲伤、孤独、绝望的深渊中解救出来。

在这一刻...从这一刻开始，两人正式成为了彼此的亲人。两人的眼中闪耀着激动，心灵也被那无限温暖、美好的亲情激励的澎湃不已，他们彼此成为手足，成为最牵挂的亲人！

或许，卫清真的该留下来，留在这战争当中成为都市丛林中的鬼魅身影，去创造一片美好的天地。

“唉！”黑暗中，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叹息声很轻、很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清，怎么了？”凌雁那温柔的声音响起。

卫清幽幽说道：“我想念爸爸妈妈！如果爸爸妈妈能够在身边，那该有多好呀...”

凌雁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下来，因为某些原因而沉默了下来！也许，他也在思念自己的爸爸妈妈吧！

察觉到凌雁的担忧，卫清提高了语气，温和地说道：“我的父母他们人很好，一定可以接纳你这个新的‘孩子’，他们会成为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凌雁被卫清这幽默的风格逗的呲呲的笑了！

是啊，在这个温情的时刻里，如果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那将会为这温暖的亲情再添加浓厚的一笔。

然而，凌雁自幼父母双亡；卫清现在也落得个有家不敢回的地步！

在卫清的家的周围，潜伏着许多居心叵测的人员。他们有来自警方的，想要缉拿卫清归案！抛开警察不说，还有来自新世界的，他们想要将卫清从这个世界上摸除。虽然他们不会对卫清的父母怎么样，但却直接威胁着卫清的生命安全。

“唉！”卫清自顾叹息一声：“人生总有不如意啊！”

“不如意？”凌雁嬉戏说道：“你离开父母不如意！我独自面对齐羽，承担起维护秩序的责任，简直就是遭罪受喽~！”

击败野心勃勃的齐羽，让秩序得以延续，这是凌雁的终极目标！

此时，对于卫清来说，打败齐羽，回家团聚，也成为了他最原始、最迫切的心愿。

“我能加入这场战争吗？”卫清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令他彷徨已久的问题。

凌雁没有作出回答，柔声反问：“为什么？”他知道，卫清还没有找到这场战争对他的意义所在之处。如此鲁莽的卷入进来，这会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懊悔万分！与其鲁莽的行径导致两人的懊恼，不如保留一颗冷静的头脑再作打算。

卫清久久的思忖着，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原因和理由。良久，他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幽幽说道：“也许，就像凯特所说的那样，穿上战袍加入这场意义非凡的战争，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温暖别人！尽管我知道我所散发的热量犹如萤火之光，但至少为我的生命增添了光彩！当我暮年回首，不会因虚度光阴而羞愧不已，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悔恨懊恼。”

凌雁摇头，说道：“这不是战争对你的意义之处。”

“也许是吧！”卫清执拗地点头。

感受着卫清的盲目与莽撞，凌雁再次升起怜悯之心：“穿上战袍，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凭你的力量，你连新世界旗下的一个小爪牙也消灭不了。”

面对现实的打击，卫清变得更加茫然了。思忖良久，只得叹息！“面对庞然大敌，我一时忧心如焚，心中尚无对敌之策！还望哥哥教我。”

凌雁一时愣住了。

‘哥哥！’对于凌雁来说，这是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称谓，在此之前，从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就连卫清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对他相称过，虽然他比卫清年长了一点儿。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一刹那，他明显颤栗了一下。

感觉到手中握着的凌雁的双手抽搐了一下，卫清不明所以，问：“你怎么了？”

“哥哥？”

凌雁依旧没有缓过神儿来，他被这称谓撼的飘飘然神游四海。

“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嘛？”卫清问道。

回过神儿来，凌雁心中欣喜万分，“我们的关系这就算是确定下来了！！！”

卫清一怔！在他看来，这本是理所当然的称谓。“怎么？你还想举办个仪式啊？”

“不是，我不是那意识...！就是，我对‘哥哥’这个称谓有点儿新鲜。”

“好吧！”卫清作出了让步的举动，道：“既然你不喜欢当我哥哥，那就我来当你哥哥好了！”

凌雁连忙说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只是，我一时还有点儿不太适应，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我过...”

卫清摆出一副理解的心态，说：“既然这样，我还是向以前那样直呼你的名字吧！”

“你还是称呼我为哥哥好了，哈哈...”

“欧~！天呐...”卫清晃了晃脑袋，不好意思起来。这不点到说破还好，一议论下来，他还真就不好意思再那么叫了。

“快叫，快叫...”凌雁倒是兴趣大发，意犹未绝！

“我的老天爷啊！我看，我还是直呼你的名字自然一点儿...”

“不是‘老天爷’，是‘哥哥’，快叫哥哥...”

卫清嗔道：“去你的哥哥...”

“......”

一番短暂的幽默说笑过后，再次言归正传，切入正题。卫清正色说道：“雁，依你之见，接下来，我该作何打算？”看来，他还是没能将‘哥哥’这个称谓延续呼唤下去！！！

凌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一句：“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带凯特一起来吗？”

一句原本严肃的话，却让卫清忍不住调侃之情，幽默大发起来，“不会当作探照灯来使用的吧？可是，那也应该找个白一点儿的人来啊...”他哪里能知道凌雁为什么会带凯特一起来呢！调侃过后，方才正经起来，接着说：“凯特是做什么的？”

凌雁说道：“他是我辖下情报部门长，负责五大洲的情报收集与分析。”

听到这里，卫清隐隐约约地明白了原因何在，惊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当情报人员吧...！”

“是的。”凌雁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里是最接近真理的地方！加入凯特的情报队列，你可以很快的探明这场战争所涵盖的对所有人的意义所在之处...”

他早就知道卫清会在‘战争的意义’这个问题上陷入死结，所以，提前就为他制定好了步骤。战争的意义是需要接近了观察、体会才能够发现的，不是呆在远离是非的地方所能够想得到的。再者，即便让卫清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的人加入到残酷的战争当中，恐怕他也会在找出意义之前就已经命陨九天了。

一番话，再次让卫清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都涵盖了哪方面的情报？”他问道。卫清对凌雁所了解到的实在太少，他最多也只是从他的口中知道一点儿皮毛而已。深度刨析之下，卫清将会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凌雁略加思忖，随即说道：“情报部门主要负责新世界的动向，他们随时都可以掌握暗夜猎手以及各方面保卫力量的一举一动...”

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万万不会想到，一小股暗夜猎手已经包围了这栋别墅。

“除了新世界之外呢？还负责什么？”卫清仔细地倾听着，刨根问底地紧追着。

凌雁戏说道：“看来，你很适合当一名情报人员呐！”

“别逗了...”卫清讪笑一笑。

呵呵一笑过后，凌雁继续说道：“除了新世界之外，各方非法组织与非正式军队也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之内，除了以上这些，潜在威胁也会进入我们的监视名单...”

“不太明白！”凌雁说了一大通，卫清依旧是半知半解。

“我先大致给你解释一下...”坐在床边，凌雁一直都是侧着身子和卫清交谈的，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下麻木的四肢，从新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下来，耐心地讲解道：“所谓非法组织，就是以‘邪恶’为主要行径的组织，比如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就是这方面的代表。非正式军队主要指常见的安保公司，虽说大部分安保公司都做着合法的经营，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会在暗地里行着苟且之事，他们派出雇佣兵团，严重威胁着各方秩序的稳定...。至于潜在威胁~！就拿这次突发事件来说，与那些警察的接触，促使了威胁的诞生，要想远离他们，就必须提前掌握他们的动向，以此在行动上占得绝对的先机...”

“啊...啊...！”卫清仔细地聆听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贪婪地倾听着凌雁的故事。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稀奇、那么的新颖！

“明白了吗？”絮絮叨叨一番讲解过后，凌雁长长吐出一口气，嘴唇也开始发干了！

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对卫清讲出这么多的故事。事实上，他还是隐瞒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他向卫清讲述的依旧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皮毛之事。他的旗下并不止凯特这一个情报部门，同时，还有着数支专职于作战的力量，以及，雄厚的资金来源渠道。对于这些事情，他仍然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