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 第七百六十八章 出发

皇极城，尉迟将府。

大堂内，丹轩将整整一叠银票推给尉迟威，看上去足足有近百万两之多。

尉迟威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银票，震惊道：“乖乖，你小子是把王朝国库打劫了吗？怎么这么多银票，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丹轩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倒美，这些银票是让你帮我保管，每月支给牛颂一笔军饷，我想这些钱应该能够坚持到我从魔域中出来！”

尉迟威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疑惑道：“怎么，难道你的兵没有军饷吗？不应该啊，王朝在这一方面很少延误啊？”

丹轩摇头道：“你不懂，我不过是想提高军士的训练热情而已，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你要是不帮忙，我可去找卫将军了……”

说话间，丹轩就佯装要把一整打银票收回来，尉迟威连忙按住，道：“好好好，我帮还不行吗？卫子夫的那个老小子你还能信任吗？他一准把你这钱都揣进自己腰包了！”

丹轩大笑，只是当尉迟威在说笑话，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丹轩对于卫子夫此人也算有了更深的了解，此人虽然看上去十分不着调，但是对待兄弟朋友却都是真诚相待，其实也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唯独他那糜烂的生活，却是让丹轩不敢恭维了……

尉迟威将银票收起，抬头扫了一眼丹轩有些黯然的脸，道：“怎么，即将进入魔域，有些舍不得皇极城了？不过是两年而已，放开一些，两年之后你出魔域，我和卫将军请你喝酒！”

丹轩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此时，尉迟凌岚则是走进了大厅，端着一个茶盘，款款走近，将斟满茶水的茶杯递给丹轩，尉迟凌岚只是快速看了丹轩一眼，便移开目光，似乎仍旧不太敢看丹轩的眼睛。

尉迟威刚要接过自己的茶杯，却见尉迟凌岚隐晦地朝他瞪了一眼，尉迟威惊醒，忙起身道：“茶就不喝了，对了丹轩，我还有军政要处理，就不在这陪你了，让凌岚代我陪陪你，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说好的午时在府中吃饭的，你小子要是敢跑，你这军饷本将军可就私吞了啊！”

“诶，你……”丹轩刚想叫住尉迟威，奈何这家伙跑得太快，竟然几步便出了大厅。

丹轩轻轻抿了口茶水，干干地咳嗽了一声，厅中二人沉默不已，氛围有些尴尬。

“这茶挺好喝的。”半晌之后，丹轩没话找话地说道。

“嗯……”尉迟凌岚微微点头，也出声问道：“我听父亲说，你过几日便要前往魔域，是吗？”

丹轩微微点头，然后低头再去喝了一口茶水。

尉迟凌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那，那你一定要小心点……”

“嗯……”再次点头，二人之间却是又没了话题，尴尬至极。

半晌之后，丹轩好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抬头说道：“哦，对了，我的那匹烈焰马还拜托凌岚姑娘和果儿帮忙照顾了，等我两年后从魔域出来，定然会有所感谢的！”

尉迟凌岚娇声嗯了一声，忽地抬头直视丹轩，问道：“那，那你要怎么，怎么感谢我？”

不知道为什么，丹轩竟是有些不太敢看尉迟凌岚如此炽热的眼神，连忙低头喝了口茶水，道：“你说怎么感谢都行……”

“那，要是让你娶我呢……”尉迟凌岚目光依旧炽热。

“噗……”丹轩一口茶水全部都喷了出来，有些呆滞地抬头望向尉迟凌岚。

二人对视片刻，尉迟凌岚却是忽地撇开目光，笑着说道：“逗你呢，瞧你那傻样，好像本姑娘赖上你了似的！”

丹轩闻言如释重负，尴尬地笑了一声。只是他并未发现，尉迟凌岚的笑容却是那般勉强，就像是硬挤出来的。

……

三天之后，辰时，当第一缕阳光从皇极城的地平线迸射出来的时候，有两匹快马便已经迎着朝阳向东方驰去。

前方之人是一位灰袍老者，而落后半个马身的正是丹轩。二人正在朝着魔域的入口方向而去，此去路途并不是很近，皇极城距离魔域入口一段距离。

本来丹轩还是有些担心一旦出了皇极城，雷仄便有可能人趁机对自己下手。而如今看来，既然有这位灰袍老者相送，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有他护送，这一路上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十天之后，二人到达潼门山西麓，这里人迹罕至，二人在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休整。

点起篝火，二人吃过晚饭，老者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像是个哑巴。丹轩也同样是个不善言谈的人，所以这一路二人之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丹轩正望着篝火发呆，对于魔域的位置，让他的心中满是期待兴奋的同时，却同样有些忐忑。

老者扫了丹轩一眼，却是忽地开口道：“今年多大了？”

丹轩微微有些诧异，如若他没有记错，这是这位老者主动跟他说的第一句闲话。

“二十一！”丹轩如实道。

老者点头，将一根干柴仍如篝火里，又道：“你觉得大皇子和三皇子，谁会是将来北川的霸主？”

丹轩闻言心头更是诧异于老者竟然会问这个问题。却是摇头道：“此事，在下不敢妄言！”

丹轩的回答似乎在老者的预料之内，他勾起苍老的唇角，继续道：“想你也不会说！既然你选择了三皇子，想必你是对三皇子有信心！三皇子此人宅心仁厚、为人坦荡，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主子！而大皇子为人阴狠狡诈，做事不折手段，看上去似乎并不受你们这类人待见！但是，纵观历史上夺嫡之争，能够笑到最后的绝大多数都是大皇子这种人，你这般选择，就不怕选错了方向吗？”

丹轩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实际上这件事他还真未曾考虑过。

见少年沉吟不语，老者唇角的笑容更大了，道：“如今古胤王朝夜郎自大，小小的一个天泽岭是不可能拦住我们南征的步伐，现在唯一欠缺的，乃是时机而已！”

“那什么时候才是南征的时机呢？”丹轩抬头望向老者。

然而，老者却只是望着火堆沉默不语，眼里泛着一丝阴冷的笑意。

丹轩觉得今日的老者似乎有些不同往日，可是哪里不同，他又是说不上来。沉吟了一下，丹轩还是出声道：“老先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说，但是我一直不太确定，所以便不敢妄言！我觉得帝尊的身体似乎有些奇怪，上次见到他，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阳白’和‘承浆’二穴也是呈现暗黑色……”

“好了！”灰袍老者忽然打断丹轩的话头，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帝尊的深浅，又岂是你可以揣度的？管好你自己便好，你只管在魔域中努力增长自己的实力，等你从魔域出来，或许便是帝尊带领数十万铁骑跨过天泽岭的时机！”

说完，老者便是起身，缓缓说道：“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可到达魔域入口，你今日还得养精蓄锐，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你去完成呢！”

摇曳的火光之下，丹轩抬头望着老者渐渐离开的背影，心中的那份忐忑似乎要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