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胆剑心 第四十五章 超越自己

南宫紫烟的震惊依旧在心中回荡，她从来没敢想过有人居然能凭着不到凝气后期的境界挑战“登天路”。然而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却闭眼抬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忍住心中的那份震撼，看着风清扬，颤抖的问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风清扬正感受着风的流动，精神力也在迅速的探视着各方，对于耳边打扰的轻音也不恼，眼睛依旧闭着，淡淡道：“自然是走上来的。”

南宫紫烟听后一开始还有些怀疑，因为千百年来，凝气境中期敢上“登天路”的少年英才少之又少，而能通过求心路到奈何桥的人仅仅只有一人，现在怎会又多了一人。

但在她看见风清扬衣袖中探出的手臂之时，南宫紫烟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散了，风清扬手臂早已被浮肿的紫红色占据，体表的毛细血管仿佛尽皆破碎一般，她的双目能清晰的看见风清扬露出衣衫身躯的每一个部位都布满了皮肤破损的血丝。

而风清扬的脸上原本清秀英气的脸上多了几趟轻微浮肿与擦伤。

求心路上的痛苦南宫紫烟不久前才经历过，现在的那一切还历历在目，但绝没有留下风清扬如此骇人的伤痛，凝气后期的他们虽然也会被沉心雪摧残精神，但身体上靠着真气护体，能免去绝大部分伤害，并没有遭受到风清扬这等的摧残。

“试炼开启之前二长老不是曾说过不到凝气后期不要上山的吗？为何你要上来。”南宫紫烟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令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心中的触动很大。

少年仍是闭着眼，自顾自的探测则路线，也没有忽略南宫紫烟的问题，淡漠的声音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胸骨断裂的疼痛一般，没有一丝颤抖：“他只是说不建议，没说不能。”

说完这句话之后，风清扬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依旧坚定锐利的看向前方，如利剑一般爆刺而出。

“人活着就代表着天道从未放弃过你，强弱，并非是天道不争，而是人不争。王启飞能通过的路，为何你我不能？”

南宫紫烟看着缓缓将行的风清扬，苦涩的说道：“你也许会瞧不起我，但你现在的境界还是太低，这条奈何桥至少要半步化气的强者才能看破，以你的修为想走过这座奈何桥，除非老天帮忙，才会有奇迹出现。”

风清扬没有停下脚步，身型缓慢而潇洒。

“人正是因为不守规矩，所以才是人，武者之路本就是与天争，我为何需要老天帮忙。活着，本就是一场奇迹，我活得的每一天都会让它变成奇迹！”

迈步向前，然而这一次步伐在南宫紫烟看来与前一次一般无二，却多了几分意境。

南宫紫烟扶着桥栏站了起来，神情惘然的看着风清扬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怎样凭借凝气中期的境界超过自己的。

看着前方山道上渐行渐远的坚挺而又蹒跚的背影，她心中一种难以自抑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出来，看着山道尽头的风清扬，她能感受到那人的痛苦又疲乏，喊道：“停下来吧，你不要命了，你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你现在没办法超过王启飞公子的，他已经步入后半段云雾路很久了！”

风清扬的背影消失在山道的拐弯处。

南宫紫烟怔怔望着那里，不知什么时候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心痛那个人。

一道远远的声音从那弯路上响起。

“我不想超过任何人，但至少，我想超过我自己！”

南宫紫烟静静的望着山道弯处，看着那早已看不见的背影。

......

走过弯道后不久，风清扬渐渐的能看到前方的云雾，雾前仍站着那名苦行僧，时至现在他也没有走进雾中，静静的矗立着。

苦行僧不同其他人一样狼狈，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破旧的僧袍依旧，随风飘摇，颇有出尘之意境。

山下看见苦行僧登山之时，风清扬就看出这僧人的修为境界不低于王启飞，至少也是半步化气。

看着眼前尚有余力，却不前行的苦行僧，风清扬有些不明白，为何这僧人不走了。

“为何不走了？”风清扬问道。

苦行僧脸上的笑容依旧，轻轻摇着头：“前面的古怪不适合我，我就在此地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苦行僧的目光落在风清扬的身上，看着风清扬一身带伤，笑意更盛，仿佛知道什么一般：“施主为何如此狼狈？”

“我也很想问问你们为何不狼狈？”风清扬回应道。

苦行僧仍是笑眯眯的样子：“施主是搏天之人，世间少有；而我是顺天之人。”

风清扬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的云雾，你也不是顺天之人，踏上这条路的人都不是。”

“施主有大智慧，为何刚才还多问？贫僧法号空性，来自中州，还未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风清扬，从遥远的故乡而来。”

苦行僧听后，向着风清扬点了点头，让开身来，看着风清扬缓缓离去。

不一会，风清扬便如刚才王启飞一般，步入了雾中。

苦行僧看着他消失在雾中的身影，双掌贴合竖起，念起了某种经文。

......

太白雪山之巅，绝刀宗弟子聚集处。

“大师兄，风清扬师弟进入雾中了。”

“大师兄，要不我们几个去让他停下吧，我看他身上的伤可能撑不了多久了，他胸骨好像碎了，这一路上都在咯血。”

“是啊大师兄，要不我们去和长老们申请一下？”

应海看着一众师兄弟，叹气道：“‘登天路’一开启，绝不容许外人干涉，既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那便让他继续走下去吧。他这样的人，可不会轻易的死去。”

说完，应海的双手隐隐捏紧，他何尝不担心，自从那日对掌决斗后，应海四处调查差不多摸清风清扬的品性，心中暗道，你可是我承认的妹夫，可别就这么荒唐的死在“登天路”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