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党 第104章 回光返照

山田美黛子和甲贺红林站在柳天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柳天两人彼此沉默不语，看着眼睛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变得皱巴巴泛着层层死皮，现在的柳天看起来就像是到了生命尽头的老人，安详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可是他不是自愿接受这样的死亡，只是他自己没有办法避开死神的追杀，而身边的人也没有能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柳天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死去，他的死只有床前的两个女人看的到。qiuyelou

“他会痛苦吗”甲贺红林看着床上满脸祥和的柳天轻声的呢喃道，眼前的男人就要这样离开自己，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曾经他逃避自己可是自己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闯入他的生活，如今这次离别怕是自己只能在黄泉路上与他常伴左右，看着柳天身上渐渐散发出黑气，甲贺红林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在柳天眼前的状态下是否还在继续。

“不会，他已经进入假死状态，身体里的毒不会再攻击他的身体，现在的他没有丝毫的疼痛”山田美黛子语气顿了顿，她和甲贺红林的心情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柳天死了甲贺红林这辈子爱过的第一个男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而对于自己而言，她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下一个身上带有山田竹舞气息的男人，她一直想要柳天死，知道现在才知道柳天的死会将山田竹舞残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气息也带走。

甲贺红林听到山田美黛子的话点了点头神色突然一愣，她看到柳天的手指刚刚抖动了一下，甲贺红林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回头看到山田美黛子眼神中同样充满着疑惑时甲贺红林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看错，当她再次看向柳天，柳天依旧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和山田美黛子，在柳天的双眸中她看不到丝毫的光彩，就像一位看透了人生的老者一样这样无欲无求的看着眼前的事物，被柳天这样看着，甲贺红林除了有些害羞之外更多的是悲哀，现在的他恐怕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红林，对不起”柳天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靠在床头上看着眼前的甲贺红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里有些浑浊，紧接着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在他手上传来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是苍老，自己手下摸到的不像是人的皮肤，那种感觉更像是在触摸一块没有经过打磨石头，柳天呵呵的笑了笑不再去看自己的身体。qiuyelou

“兰枢，你认得我？”甲贺红林听到柳天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天指着自己，她记得山田美黛子曾说过中毒的人会渐渐的遗忘自己过去的回忆，直到最后他的记忆中没有丝毫能够回忆的事务，如今眼前的柳天居然还能够认出自己，甲贺红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坐在柳天身边紧紧的握住柳天那双干枯的手。

“认得”柳天微笑着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他那邪邪的微笑，只是现在看起来少了一些神韵。

“我现在是不是不帅了”柳天抱着甲贺红林轻声说道，听到柳天的话甲贺红林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柳天拼命的摇头，她从没有哭过却为眼前的男人哭了三次。

“怎么会，你是最帅的，永远都是”甲贺红林握着柳天的手朦胧着眼神急匆匆的说着，柳天看着甲贺红林紧张的样子呵呵笑了起来，伸手在甲贺红林的琼鼻上刮了一下，甲贺红林愣愣的看着柳天红着脸庞笑了笑，她还从没有见到过柳天这样对待自己，她虽然在笑心里却是很伤心，她岂能不明白柳天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该安慰的明明是柳天。

“红林，你这辈子恐怕只是正眼看过我和老师两个人，没有比较又哪来的最帅之说，不过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很开心的”柳天看着满脸紧张之色的甲贺红林笑了笑，眼前的甲贺红林却是比以前改变了许多，以前的甲贺红林就是一位冰山美人，从来不会因为哪个男人去流眼泪，如今的她变得越来越爱哭，尤其是见到自己之后，柳天昏迷的时候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有人在自己的身旁不停地抽泣。

“我不需要比较，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甲贺红林看着柳天撅着嘴唇冷哼道，柳天笑着摇了摇头拍拍甲贺红林的手，甲贺红林离开柳天的怀抱疑惑的看着柳天，柳天伸手掀开自己的被子。

“时间不多了，让我出去走走”柳天轻声说道，他知道自己时间是真的不多了，自己现在能够醒过来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他想出去走走，不然等到自己死了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出去看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世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在等待着那个称与自己有缘的夏侯明源的出现，他还记得柳天行的话，现在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柳天微笑着拍了拍甲贺红林的肩膀，甲贺红林犹豫了一下扶着柳天走下床。

柳天穿上自己的鞋子站在山田美黛子的面前，山田美黛子红着脸看着柳天，她不知道面对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完全失去自己原本容貌的柳天自己还能说些什么，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可是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只是想要帮山田竹舞报仇，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本来她的出发点没有任何的错误，可是她现在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山田竹舞从没有喜欢过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去报复。

山田美黛子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被柳天摆摆手制止了，柳天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听山田美黛子的道歉，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弥补的，自己经历的多次生死如今这一次可能是他命中注定躲不过去的劫难，在这次沉睡中他没有再迷茫，反而是无比的清醒，这次昏迷他行走了很久，将自己的记忆走了一遍，他又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

他还没来的及询问梦中的那个神秘的老者，他告诉自己这是他也没有预料的事情，这是他送自己回来之后逆转出现了问题，并没有按照曾经的事情进展，柳天听着老者在自己的面前独自呢喃了很久却丝毫不明白老者在说什么，正当自己想要开口询问时，老者摆摆手自己便醒了过来，这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他曾喊着自己可以逆天而行，自己可以替天行道，到头来自己还是被天收了性命。

“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带我去见见竹舞”柳天制止了山田美黛子向自己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没有解药的，无论山田美黛子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对于现在的自己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来到日本就是为了在自己生命的尽头见一见自己的老师甲贺云和师长山田竹舞。

山田美黛子点点头转身带着柳天走出房屋，柳天睁开自己朦胧的双眼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他从没有在日本见过这么大的雪，雪花还在不停的飘舞，丝毫没有停息的意思，甲贺红林撑开一把伞替柳天遮住雪花，柳天却依旧是笑着推开自己头顶的纸伞，挺起胸膛大步的走出甲贺府，跟着山田美黛子来带山田竹舞休眠的竹林，甲贺红林和山田美黛子走上阁楼，将柳天一个人留在山田竹舞的坟前。

柳天站在山田竹舞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碑文，万灵啼鸣百川归海隐白虎，千林鹰起万里晴空显竹舞，碑文两行字写尽山田竹舞的一声，柳天还记得自己得知老师死的天，匆忙的站在自己的房间，山田竹舞比自己更加紧张，他握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他与自己是一生挚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山田竹舞那一次的离别再次见面却是阴阳相隔，柳天轻轻的扫去碑文上的积雪静静的看着。

“竹舞，你还没有来的及向我请教华夏太极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心存遗憾”柳天理理长袍挺直了自己佝偻的后背，目光中闪烁着光芒，化拳为掌站在漫天雪花中施展着华夏太极，雪花飘落周身再次从地面上飞起随着柳天双臂的舞动，将柳天紧紧的围在中间不停的飞舞着，山田美黛子和甲贺红林站在阁楼上看着不停地施展着太极招式的柳天，他们从招式中感受到了柳天勃勃的生机，只是她们没有一丝的喜悦，她们看的出柳天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在为山田竹舞雪中起舞。

柳天的身体不断的发热，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的血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在不停地恢复，柳天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加快了自己的招式，周身的气息不断地盘旋在柳天的头顶形成两团相互胶着的气团，气团时而分离，时而相容，带着飘舞的雪花不断的变化着，最终演化出一个太极的形状，柳天抬头看着头顶的太极微微一笑。

柳天收起自己的招式看着头顶还在不断旋转的太极，突然眉毛一挑再次快速的出手举过头顶，头上的太极突然被抬高爆裂开来，成片的雪花呈波纹状散开，轻轻的散落在自己的身旁，柳天透过飘过自己眼前的雪花看到了那张自己久违而又熟悉的笑容，山田竹舞站在墓碑请朝着柳天行着中国的问候里，抱着圈笑呵呵的看着柳天，柳天点点头转身走出山田美黛子后庭的竹林迈着步子走在路上，还有最后一个心愿，见一见自己的老师甲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