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天下情难了 第34章 江南都是小绵羊

万景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感觉得到出所有的人都反对去千果巷找事。他无助地看着大护法李金山。

李金山说道：“各位长老，各位公子，并不是我们非要与千果巷唐家过不去，只因有一件事我非得去做，涉及千果巷，涉及唐家，考虑事情实在重大，怕走漏风声，一时还不能说，望大家谅解。”

二公子万景铄：“看来大哥这次花三万两白银买来的这句话真的很重要了，那句话是说千果巷里藏着宝藏？还是说唐家收藏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要真是这样的话，大哥在父亲大人面前可以出尽风头了。我先在这里恭喜大哥了。”

万景澄：“二弟，哪里的话，真要有什么功劳也是大家的，我只不过完成母亲的遗愿。母亲临终前一直念叨千果巷，念叨千果巷唐家。我想知道千果巷唐到底怎么回事。”

万景铄：“看来还是大哥是孝子，难怪娘舅带着另外两个护法为大哥办事到现在还没有到。”

万景澄：“二弟见外了，娘舅他们是去为帮里办事，我估计着也快来了，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等，他们都到了我们说正事。”

万景铄：“看来我们是在找乐子啊，早知道我先去休息了。”

李金山说道：“二公子，不许胡搅蛮缠，今天，我们现在聊的就是正事。我想听大家说说唐家人的武功到底怎样？法术如何？就我所知，至少唐家人的武功不是一直很高。这是为什么？”

没有一个人回答。

大家无所事事地喝着茶，好像眼前即将发生的事与自己无关。

李金山看了看余若水，说道：“余堂主，你说是吗？”

余若水：“这，怎么说呢？李护法说的是对的。我也听老人们说过，正统年间唐家人的武功、法术与确实传说相差甚远，但，自从出了唐礼善，唐家人在江南武林一直一呼百应，千果巷至今从来没有人敢去骚扰。也许他们家真的有一本武功秘籍，一般的人无法参透？也许他们家的武功秘籍丢失了，失传了？”

李金山：“唐礼善是江南武林第一任武林盟主，我知道，我也听说过，他武功很高，可是，武功到底如何没有人见过。我有时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江南人靠说鬼话、编故事也可以吓人，一个人不需要展现武功就可以做武林盟主，这在江湖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你要知道，在这个需要靠实力说话的江湖，单靠传说是不行的。”

这样的话显然火药味很浓，显然是在嘲笑江南武林，也在嘲笑在座的常州人。余若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睛几乎冒出火花。但是，因为李金山是四大护法之首，余若水还是压住心火，怒而不敢言。

李金山继续说道：“就我所知，唐家人武功早已经不行了。他们这几十年一直在苦苦修炼法术，勉强维护往日的荣光。最可笑的事是学会了讲故事制造影响诓骗大家。刚才的故事显然就是他们安排人编撰的，为了使人相信，还找来一个瞎子，说成是半仙，真会诓人。大罗神仙阵守护千果巷，大家心存余悸，不敢妄动。可是，如此高大上的大罗神仙阵是怎样的呢？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见？”

余若水：“李护法，张铁嘴是受人尊敬的仙人，虽然眼盲可是心明，我们可不能诋毁他。再说，他说罗神仙阵守护千果巷仅仅是说了一个事实，唐家先祖武功超群。我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反正我们常州人都在传说，洪武十四年新年第一天燕京北平揽星阁推出天下武林排行榜，点评天下武林人士，第一次排出的名单唐贵仁名列天下第一。燕王府管家朱福带着当时还是燕王的成祖皇帝的亲笔信亲自来常州不惜重金招纳唐贵仁，可惜，朱福赶到常州时唐贵仁已经仙去。”

李金山：“揽星阁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天下武林排行榜确实是江湖人士议事的风向标。可就我所知，自有武林排行榜至今，揽星阁天下武林排行榜上从来没有过常州千果巷唐家人的名字。”

李金山继续说道：“天下武林排行榜也很久没有江南武林人士的名字了，应该有十多年了吧。俗话说‘东北虎，西北狼，江南都是小绵羊’。”

余若水一听此话，心里更加的火，这样的话明显是欺负人，是嘲笑整个江南武林，也嘲笑自己。

余若水本想说常州也出武林高手，常州南拳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可是一时又找不出像样的人物，匆忙之间，余若水狡辩道：“李护法，揽星阁天下兵器排行榜五大兵器锁喉枪、销魂刀、劈山斧、追云剑、揽月钩，其中，就有唐贵仁用的锁喉枪。”

李金山哈哈一笑，说道：“老弟啊，陕西阎家、关外童家用的都是锁喉枪，为什么兵器排行榜上一定是唐家锁喉枪？还有，你知道揽星阁天下兵器排行榜上关于兵器的点评吗？”

余若水：“请护法赐教。”

李金山：“揽星阁天下兵器排行榜上关于兵器的点评说，五大兵器之所以有名，不是兵器的本身，而是使用兵器的人。”

万景澄眼看他们两个人有了摩擦，急忙插话：“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一百多年前，因为唐贵仁的美丽传说，漕帮没有敢轻举妄动。近几十年来，大家都知道唐家人衰弱了，不再那样强大，为什么还是没有行动？真的是有鬼、有神仙？”

余化龙：“应该是的。”

万景澄鼻子哼了一下：“笑话！有鬼、有神仙？什么时候你让我看看？”

余化龙：“大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就我所知，也许真的有。”

万景澄：“有？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万景澄：“相信鬼神，也只有你们。真的有鬼，那就请几个茅山道士来抓鬼。”

余化龙脱口而出：“茅山道士和唐家是一伙，才不会帮你们。”

余化龙讲这样的话，显然是错的，好像他和唐家人是一家了。话说出去了，他也感到不妥，低下了头。

万景澄装着没有听懂，继续说道：“抓鬼，道士，都会。不行，还有和尚。茅山道士不肯，还有崂山道士。”

余化龙低声道：“千果巷里的不是鬼，是神仙！对付大罗神仙道士没用。”

万景澄火了，直盯着余化龙吼道：“余帮主，自己无能不能解决问题就算了，还要跟着人家编一些鬼话来吓人。千果巷里不是鬼，是神仙？要我说，不是恶鬼已经蛮好的了。”

余化龙突然几乎发自肺腑的咆哮，但声音嘶哑，又像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大少爷，神灵可不是你能亵渎的！”

余若水：“对不起，大少爷，我表弟不会说话，可是，我们也不能亵渎神灵，码头的守护神大罗神仙听得见的，话可不能乱说的。”

说话间，一阵阴风“呼”的一声吹进门里，把大厅墙上的火把灯吹得一闪一闪的，大少爷万景澄面前的油灯灭了。大少爷万景澄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出口责骂余化龙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这阵阴风很怪。

“门是关着的，风从哪里来？”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这样问。

每一个人都感到了脊背一凉。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

万景澄也哑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