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倾城 第一百三十章 查案伊始

这段时日的后宫被“荆红嫣流产”一事搞得人心惶惶，尽管是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也会让人感到愁云密布难展笑颜。

后宫气压抑的氛围让楚暮轩想要缩短新晋秀女的考察期限，一道圣旨令下，敕封了阮雪彤、宋莹莹以及季莞箬为才人，其余七人为贵人。

而对于谢婉伊，他更是破格提拔，擢升其为婉贵妃，移迁红袖殿。谢婉伊心神不宁地接过文书，脸上却并无多少欣喜。身披霓裳羽衣，娇艳华贵的贵妃娘娘也不过是逗趣解闷儿的笼中之鸟罢了。

顾倾城进宫之后以一介民女的身份入驻了颐养殿每日侍寝，深得楚暮轩殊宠的她自然会惹得宫中其余女子的不满以及不屑……但她毫不介意。

而后，楚暮轩下令，让顾倾城协助沈君羡查清皇后流产一事，这更是让后宫和朝廷里皆流言四起。但是，由于此案的主办人又是沈君羡，所以也无人敢正面冲撞楚暮轩，向他提出此事的不妥。

这日用过早饭后，顾倾城身着檀色双层薄纱束腰锦衣，头顶垂挂髻，与身袭暖白色锦衣的沈君羡正朝着长风宫走去，二人虽并排而行，但话却不多。

顾倾城注意到，沈君羡那一双天生的桃花眼已经不再是过去那般风情万种了，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显得惆怅失落。

当他们行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九曲长廊时，沈君羡淡眉轻蹙，双眸微闪，沉默了半天总算先开口道：“倾城，皇上突然下旨让我调查皇后娘娘流产一事，这应该不是偶然吧？”

沈君羡忽然像以往一样叫起她的名字，这让她的心跳微微快了半分。

“君羡哥哥想得没错，这――确实不是偶然――是我向皇上提议，让你审理此案！君羡哥哥天资聪颖，且与娘娘有些交情，叫你审理此案定会尽心尽力，这再好不过！”倾城坦率回答，睫毛颤动跳跃就像飞舞的蝴蝶。

沈君羡听到此话，总感到话中有深意，可又不好说上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就说楚暮轩怎会想到我？原来是顾倾城提议举荐。可她又为何要让我参与此案？她话里似乎有话，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沈君羡凝眸细想。

“那我就在此多谢倾城了！”沈君羡一面走一面侧身作揖。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既然有机会可以帮忙君羡哥哥，倾城当然竭尽所能！”倾城抬眼望向沈君羡，嘴角微微上翘。

沈君羡听到此话，心中微微抽搐，脸上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

高耸的假山深处，隐约露出庑殿顶的一角，那便是长风宫的坐落点。

两人并肩前行，又有一段路沉默无语，落花有声。

等到雕梁画栋的长风宫完全映入眼帘时，顾倾城似乎可以看清那屋顶上的五脊六兽狰狞的表情。

她骤然停下脚步，沈君羡不明所以，便也跟着驻足，回首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进那里去？”

倾城轻轻咽了一下口水，神情洒脱，注视着沈君羡回答道：“娘娘身体不佳，我若是进去，反而给她心里添堵，不如君羡哥哥一人进去吧，我就在这外面候着便好。”

顾倾城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沈君羡略作思忖之后便向她告辞，随后阔步走进长风宫。

她看着沈君羡的背影，双眼在阳光下眯成了一条缝，不禁在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沈君羡替她和又薇抓蟋蟀的趣事。

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悲喜，净如镜，已静。

“微臣参见娘娘！”沈君羡站立在荆红嫣的香榻前，拱手敬道，声音洪亮。

透过明黄色的纱帐，可以看见荆红嫣坐在床头的模糊身影。

她的手苍白无力地缓慢伸出纱帐，示意立在床侧的两名宫女将床帘卷起。

“沈大人免礼，本宫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碧汀，还不快赐座！”荆红嫣的话音并没有沈君羡想象的那样虚弱，语气是充满了欣喜和一小溜的责怪。

接着，碧汀在荆红嫣的授意下，取来小凳子放在她的床侧。

沈君羡局促地坐在了小凳子上，荆红嫣命令其余宫女太监退下，只留下了碧汀在一旁听候差遣。

“娘娘，皇上特意派微臣来办理此案，不知娘娘在流产之前可发生过什么异样之事，比如做过什么事？吃过什么东西？”沈君羡一本正经地询问。

荆红嫣面容憔悴，一双眸子仍黑得发亮。面对沈君羡的关心，她好像并不大领情，冷笑了几声后，拍着手酸言酸语：“哟，本宫一流产，似乎每个人都皆大欢喜呀！谢婉伊做了贵妃，皇上再次起用你沈君羡，顾倾城呢？没和你一起来刺激本宫？”

“倾城正是害怕惹娘娘不开心，所以并未随微臣一同前来！”沈君羡礼貌地解释着。

“倾城？沈大人叫得可真亲热呀！”荆红嫣低声喃喃，随即又将脸凑近沈君羡，厉声道：“你别忘了，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荆红嫣的脸上仿佛燃烧了一团火，沈君羡却十分冷静地回应她：“娘娘息怒！微臣当然明白……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该站在统一战线上，娘娘可万万不能不分敌我，搞窝里反呀！”

荆红嫣的愠色逐渐消退，沈君羡的一席话，她心底非常明白。更何况目前她深感四面楚歌，沈君羡很有可能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单凭她手里掌握的沈君羡与她互通消息的字条，他也不能回头了。

她重新将身子倚在了床头，懒懒道：“流产之前，本宫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事，该吃吃，该睡睡！”

“是否有人惹娘娘生气或者发生争执以致动了胎气？”

“本宫流产那日并未走出长风宫一步，况且谁敢惹本宫生气？就算那****大哥和婉――婉贵妃像往常一样给本宫送过安胎养神的补汤，本宫也没有必要和他们生气呀！况且本宫挺着个大肚子，瞧见婉贵妃小腹平平，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荆红嫣秀眉轻挑，嘴角阴险带笑。

“莫非――是补汤――导致了娘娘流产？”沈君羡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荆红嫣。

她却咧开嘴角笑道：“呵呵――补汤怎么可能会导致本宫流产？你认为婉贵妃有这个胆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