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史官 43、我自悠然

”柔儿觉得自己临时编的故事有点太牵强，但一时又想不到怎样才合理。风谨不禁莞尔，这故事他显然半信半疑，“我们正要去盘丝，姑娘也要一起吗？”柔儿点头道：“当然要去了，我还没去过盘丝洞呢！”素心看这女孩天真无邪，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徒，就欣然默许了。柔儿边走边犯愁，他们此刻不在一起，如何才能重系红线呢。她从袖中拿出象征轩辕剑秋和素心的姻缘之水，色彩正逐渐褪去，柔儿心中更是焦虑，这姻缘之水的光华要是散尽，那就无力回天了。素心坚持来盘丝只是想看看她从未蒙面的娘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五庄观距离盘丝洞也不远。她决定去过盘丝之后再赶往擎天教总坛。正说着，一行三人已到盘丝门口，此时的盘丝洞仍然人来人往，练武的，谈笑的，静默的……他们身旁不时经过盘丝的弟子，风谨不解道：“这里为何还是没有变化？”素心解释道：“魔族门派除了地府都纷纷归顺了邪灵，我们能够一直通行无阻，想必是因为这块令牌。”说着她从腰间摘下一块黑色令牌，“这是邪灵为了规范部下特意交付的身份标识，归顺者都会有，这样大家才会知道哪些是自己人。”风谨这才发现，周围的盘丝弟子每人身上都带着类似的黑色令牌，不同的是她们的花纹比较少，也没有素心的这个精致和硕大。素心解释道：“我的是护法令牌，能进出混沌之地，对其他下属发号施令。邪灵下属的等级非常森严，抗命之人就会受到生死咒的惩罚。而生死咒是每个人在宣布效忠之时就被施予的灵魂禁锢。”风谨和柔儿不禁愕然，邪灵可怕之处，不仅是法力无边，还在于对人心的严厉束缚。素心转身道：“我去门派师父那里问问我娘的事情，你们在这里等我吧！”“好。”风谨应道，柔儿也点点头。望着素心走远，风谨看着愁眉苦脸的柔儿，心中暗觉她的到来必有蹊跷，便问道：“柔儿姑娘，这次来找剑秋和素心，究竟所为何事？或许在下也能尽些绵薄之力！”柔儿咬着嘴唇，忽闪着大眼睛，显然在犹豫着，许久，她问：“风公子是他们的朋友吗？”风谨应道：“不错，所以我想知道他们和月老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瞒风公子……事情是这样的……”柔儿心道，他不是当事人，不算泄露天机，把事情告诉他也无不可。风谨听柔儿说完，叹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断了的红线，他们才有可能和别人结缘。这样的缘分只是他们彼此感情的一种转嫁和寄托？”风谨说到“寄托”的时候顿了一下。柔儿应道，“正是。”风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心道：原来我只是剑秋的替身……柔儿打断了他的思绪，“姻缘之水让她饮下，就能忘却所有不该结的缘。”风谨望着柔儿手里晃动的瓶子，耳边又传来柔儿清脆的声音：“风公子既然是素心姐姐的朋友，那么让她喝下姻缘之水就烦劳风公子了！”风谨缓缓的接过瓶子：“好！”一个时辰之后，素心信步走来。她的神色有点黯然，低声道：“如今天色已晚，明天再赶去擎天教吧。”风谨和柔儿点头默许。长风客栈的客房中，风谨在榻上盘膝而坐，口中念着法诀，四样神器凌空而起，在头顶旋转，刑天之逆融合着神器中的光华，风谨运起内功双掌拍出一道银色的光团飞向刑天之逆，各色光辉飞旋着交相辉映，最终幻化成一把金光四射的弑皇，它缓缓落到风谨手里，挥洒着无尽的法力。风谨舞动弑皇，一股劲道震得他的虎口隐隐生疼，这武器已渐渐与他融合在一起。

一旁的素心高兴的道：“这下我们可以帮剑秋解咒了。”风谨点点头，他从腰间拿出柔儿给的那个精致的瓶子，没等风谨开口，素心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风谨看着素心，那种要不顾一切和她在一起的眼神，他把瓶子递给素心，黯然的道：“这是增强功力的药，你喝了它，明天用得着。”素心看了看风谨，接过瓶子，仰头一饮而尽。风谨忽然转身一把拉过素心，第一次这样忘情的拥抱着她，“素心，我……爱你。”素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现实世界中，风谨的隐忍，退却，犹豫，拒绝，他的情完全隐藏在她和轩辕剑秋的感情之下，而现在，他却忽然冲出禁锢，说出那句心里的誓言，她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他们的缘分即将终结。同样惊讶的还有站在门口的柔儿，她不敢相信，原来这个男人亲手给心爱的女人喝下了熄灭他们姻缘的忘情之水。素心也在恍恍惚惚中抱住了风谨，她的意识开始消散，身体瘫软在风谨温暖的怀抱中。柔儿拭去眼角的湿润，哀伤的道：“风公子，原来你……我真不该让你帮忙的……”风谨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无妨，这本就是他们的姻缘，她爱的人，终究不是我。”风谨在院子里一直站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叩响素心的房门。门开了，素心一身水蓝色罗袖衫裙，亭亭玉立，她问：“风公子，柔儿姑娘呢？”这一声“风公子”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柔儿从房间出来，看到他们，便道：“既然大家到齐了，现在出发吧。”风谨应道：“好。”

素心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来到总坛，轩辕剑秋吩咐属下不必阻拦，让他们进来。柔儿惊奇的发现，当素心走向轩辕剑秋的时候，他们断开的红线竟然瞬间重现了，她还来不及取身上带的新红线。轩辕剑秋带着敌意沉声道：“就凭你们想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风谨亮起弑皇，接道：“我们来封印你的心魔！”轩辕剑秋哈哈大笑：“我没有成魔，成魔的是你们！”他的声音震得素心和柔儿一阵晕眩，声落之处剑已出鞘，风谨握紧弑皇，一记错乱迎着轩辕剑秋的唧唧歪歪而去，万丈光芒在空中荡开，大殿上的护卫被这强劲的功力震得封住了经脉，变成一座座人塑。轩辕剑秋避开素心突如其来的一记三味真火，侧身凌空一个翻转，回身四法青云已向着风谨面门呼啸而去，风谨转身反转逆行弑皇，四法青云和弑皇在风谨背脊处相交，发出“当”的一声，伴随着火花四溅。轩辕剑秋抵着四法青云的力道推着风谨后退滑行数步，风谨迎着近在咫尺轩辕剑秋怒不可揭的目光，觉察到他求胜的急切，心中不动声色，脚下却一划，从轩辕剑秋侧面闪了过去。风谨稳住身形，一招五雷轰顶砸向轩辕剑秋头顶，火光四射的闪电笼罩了轩辕剑秋，风谨持续运功推动弑皇迸发更为强大的压制力，轩辕剑秋运起金刚护体，暗红色的光圈仿佛护罩抵御着来自弑皇的法力。风谨一招天雷斩已自掌中飞出，伴随着雷鸣炸响，将轩辕剑秋的元神一分为二。素心三味真火飞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心魔，在雷与火的双重攻击下心魔逐渐化为一团黑烟，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