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鸾昭歌 第九章：烬中诺

在幽深的黑市暗道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陆沉舟的机械义肢缓缓嵌入第九块青铜地砖，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与此同时，慕容昭的视网膜上毫无征兆地闪现出顾清让实验室的警告弹窗：「时空污染指数92%」。这醒目的红色警示，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众人心中的平静。

几乎在同一时刻，黑市深处的铜钱纹水渠出现了诡异的逆流。原本潺潺流淌的水流，此刻竟反向奔涌，裹挟着纳米机器人，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迅速组成了《推背图》第四十五象的卦辞：“有客西来，至东而止”。那由纳米机器人构成的文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预言。

“客官可知这溯时镜碎片的代价？”陆沉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和神秘。他的钛合金指节轻轻敲击着琉璃匣，匣内那处于量子纠缠态的镜片，在这敲击声中突然坍缩，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每唤醒一段记忆，就会覆盖现在的你。”他的话语刚落，身后的暗门轰然开启，秦若雪捧着金鎏算盘的身影，在鲛人烛那摇曳的微光下，忽明忽暗，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慕容昭看着秦若雪，心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秦掌柜，你究竟想干什么？这溯时镜碎片，与我又有何关联？”

秦若雪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深意：“少将军，有些事情，你迟早会明白。这溯时镜碎片，或许是解开你身世之谜的关键。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慕容昭眉头紧锁，她深知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风险，但为了揭开真相，她又怎能轻易放弃。“不管代价是什么，我都要试一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此时，秦若雪的翡翠耳坠突然开裂，露出一个微型全息投影仪。当慕容昭上前破解三进制密码锁时，投影中显现出的画面，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她父亲慕容老将军与匈奴签订的密约，密约上的签名笔迹，经过量子共振频率检测，竟与溯时镜完全吻合。

“少将军的玉佩可抵黄金万两。”秦若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轻轻拨动第七颗算珠，密室中的重力突然反转，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但若要买这镜片……”她突然扯开云锦襦裙，腰间的纳米机器人刺青迅速组成一幅军饷流向图，“需押上你最后一段纯净记忆。”

慕容昭心中一震，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若雪：“你说什么？要用我最后一段纯净记忆来交换？这……这太荒谬了！”

秦若雪却只是冷冷一笑，“少将军，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它的代价。你想要得到真相，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慕容昭陷入了沉思，她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一方面，她渴望揭开身世之谜，找到血玉盟书的秘密，为家人报仇；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失去现在的记忆，失去与伙伴们共同经历的一切。

“知道为何钱是方的？因为世人总想把圆融世故塞进规矩里。”秦若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金算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容昭捏碎手中的琉璃杯，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地上，“那秦掌柜可算得出，人心该用什么单位计量？”

秦若雪的瞳孔中映出数据流，“用遗憾。每斤遗憾折合二十三两执念。”

就在这时，陆沉舟启动了暴雨梨花针。刹那间，一阵强大的气流从他手中涌出，整个地宫都为之颤抖。与此同时，赫连明珠的沙暴穿透地宫穹顶，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涌入。纳米机器人与黄沙迅速凝聚成慕容昭母亲的幻象，她的身影在沙暴中若隐若现，手中的《璇玑图》突然自燃，灰烬里浮现出现代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叶冰裳正在分析慕容昭的基因端粒长度。

“交易成立。”秦若雪突然将溯时镜碎片刺入慕容昭掌心。刹那间，慕容昭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她的记忆如潮水般倒灌。五岁时父亲教她北斗七星的画面被篡改，星图坐标竟对应着2049年的卫星定位。

“若找回记忆的代价是失去现在，这交易可值？”苏怀素抓住慕容昭渗血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慕容昭凝视着镜中自己的双影，“值不值要看那记忆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若是当初’”。

秦若雪在一旁擦拭着金算盘上的血迹，“可惜‘当初’这词，在账簿里永远记在贷方。”

当地宫因量子纠缠开始虚化时，裴照雪突然持烛闯入。他那双特殊的色盲双眼，穿透了溯时镜的幻象，在《河图》伪卷上勾勒出双重时空的叠加态——永昌三年的慕容昭与2049年的考古队员，正在同步挖掘同一枚青铜虎符。

“御史大人来得正好。”萧月见的人格在烛光中切换，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诡异。她撕开《论语》封皮，内页的磷光涂层显出三进制密码：“记忆即囚笼，遗忘乃慈悲。”

慕容昭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勇往直前。

终于，慕容昭将染血的溯时镜碎片按入《洛书》凹槽。刹那间，整个黑市突然量子化离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秦若雪的金算盘珠子崩落，落成二进制代码。与此同时，现代实验室的警报响彻时空：“警告！历史观测者产生情感依赖！”

在这混乱的时空中，慕容昭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她知道，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都将勇敢面对，因为她心中的信念从未动摇，那就是揭开血玉盟书的秘密，还世间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