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裔学院 第十三章 赤日，红月

老人咽了下口水，他深深地知道眼前这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金发美男子的可怕，他对校长道：“我无意阻拦你复仇，但是，你自己也说过，你好不容易等到了轩辕黄帝的后裔，会不留余力地栽培他，但让他去做送死的任务，这就是你所谓的全力栽培么？”

“放心，在很早以前我就在争取他同意的情况下储存起了他的精子，虽然试管婴的成色比不上自然生育，但不要紧，至少能留下这万分珍贵的血脉，一代不行，可以继续生第二的第三代，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培养！”校长冰冷的脸色稍缓，露出一个邪魅的微笑道，“还是我神裔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好，让他干什么都答应得很痛快，不想那些大家族的学生……哎，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大爷一样……支使他们干事情可真费劲！”

“你够了洛基！你这是要作贱自己的学生到什么地步！”老人的火气在校长毫无人性的发言下不由又升了起来，他对校长大喝道。

校长沉下了脸，眼中似乎有无尽地仇恨和痛苦在涌动：“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一千年前，在‘那人’最后的血脉被那群神灵的走狗给用尽手段扼杀之后，我最后的希望就只剩下轩辕黄帝的后裔了。除了‘那人’，轩辕黄帝是唯一有过将神灵送入永眠的惊世战绩的神裔，所以他才被称为‘史上最伟大的神裔’。多少年了，好不容易让我得到了轩辕黄帝的后裔，而且神血浓度居然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只差一步就可以完全纯化……这是造物主赐给我的复仇之刃，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他了！”

说着说着，校长的状态似乎有点陷入疯癫，老人小心挪动步伐，和他拉开了距离。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老人声嘶力竭地道。

“德恩，你就不要说我了，七十年前，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校长狂笑着道，“只可惜，你虽然是神裔，但也只是人类啊！可悲的短命种，七十年的时间就磨去了你的仇恨，而我，我可是足足过去了五千年，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停止复仇的意思啊！不如说，我的仇恨经过五千年的发酵酝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爆发了！”

“洛基，邪神！洛基，你真是个邪神！”老人痛心疾首地道。

“是呀，我就是邪神！邪神洛基，你们不是一直这么称呼我的么？”校长笑着道。

校长，本名洛基，不是别的洛基，正是北欧神话中的火神洛基，那个以喜好恶作剧而闻名于世，在设计杀死了光明神巴德尔后遭到众神厌恶，被作为邪神放逐关押，最后引发诸神黄昏的洛基！

当然，那只是神话而已，看校长的样子，事实显然不像神话里说的那样，而身为神灵一员的他现在却作为神裔学院的校长，苦心孤诣地培养起弑神者来，其中也必然有着极为不凡的故事。

校长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窗外，月儿已经升起，夜幕在群星的点缀下很是醉人。

由于时区的关系，姜黎那里现在尚未至傍晚，但神裔学院却已经迎来黑夜。

校长指着皎洁明亮的圆月对老人道：“德恩，身为月神后裔的你曾经指着这轮明月与我盟誓，要和我一起向神灵复仇，现在，明月依在，你的仇恨呢？你的仇恨……呃？这是什么？”

本该洁白无瑕的圆月突然间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月光不再皎洁，而是变成了淡淡的血色，见到这幅奇像，校长的指责戛然而止。

“血月？”

校长和老人同时惊呼道。

同一时间，RB东京市区一间老旧的道场里，一位身穿中国古式长衫的老者同样定定地看着天空。

RB现在正是黄昏，也就是他们常说的逢魔之时，若是碰到天空晴朗，能见度高又在农历廿一廿三的日子，甚至可以同时在天空中看到太阳和月亮。

而今天，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日子，老人却意外地同时看到了太阳和月亮，并且，今天的太阳和月亮似乎都有点特殊，泛着层猩红色的光芒。

“赤日，血月？这是……”长衫老者嘴巴干涩地道，口中吐出的是再清晰不过的汉语，只是带着点江浙口音。

“爷爷，您在看什么？”一位穿着日式水手服的美丽端庄少女慢步走到老人身后脆声道，说的也是汉语，但和长衫老者不同，她说的是非常标准的汉语普通话。

“赤日，血月，赤日，血月……”长衫老者没有回应少女，只是不停地重复着着两个词。

少女见长衫老者不搭理她，也不发脾气，而是顺着老人的目光，也端详起了这片天空。

“爷爷，这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太阳和月亮怎么都变成了红色……好不吉利啊！”

从老者的方向望去，虽然有些勉强，但却恰巧能同时看到天空中那异样的太阳和月亮，之前一直将心思放在回家路上的少女并没有注意过天空如何，现在发现了，不由惊声道。

这少女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她知道这世上有着许多常人不理解的事物的存在，也知道一些被专家解释为天文现象的奇观实际上都有着很特别的寓意，而眼下这赤日血月同现的奇观，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寓意，少女并不知道，但……出奇地有种不详的预感。

“强者诞生，天地有感，昭以异像！”

长衫老者终于回过神来，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对着他的孙女道。

“强者诞生？能让日月都为之色变，这是该有多强啊？前几年神裔学院那个‘再世圣帝’神脉觉醒，也不过是地震加海啸，可赤日血月……这都不是地球上的变化了！”

少女吞咽着口水道，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强者会让天地这么大张旗鼓。

“这样的异像，我记得五千年前那个人出世的时候也出现过一次……”长衫老者的脸色浮现出一抹悲苦之色。

“是谁？能引起这样的异像，五千年前，莫非是炎帝先祖？不对，炎帝先祖最多和轩辕圣帝同级，不应该引起这样的异像啊？”少女好奇道。

长衫老者缓缓开口道：“他是第一个发出自己声音的人类，曾以一己之力抗衡世间所有神灵，高高在上的神灵第一次被一个区区人类踩在脚下，他的名字，神灵就是听到也会无限恐惧……”

少女吃惊地用手捂住了嘴巴，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是谁啊？怎么可以怎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神裔？”

长衫老者摇摇头：“他是不是神裔，这个也还没办法说清，因为他的力量和他同族并不相同。而后世，也从来没有哪个神裔甚至是神灵拥有他那般的力量，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神裔，这已经算是一个千古迷案了！”

“爷爷，他到底是谁啊！”

长衫老者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却始终没有说出那人是谁，少女终于有点急不可耐地道。

长衫老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诉说的情绪：“他的名字，在这漫漫历史长河中，因为神灵的刻意掩饰，早已经没人记得了，他的模样，也因为神灵的恐惧而被丑化魔化，我只能说，他和我们一样姓姜，一样出身自神农氏，和我们有着共同的先祖。后世之人，尊他敬他的，奉他为兵主战神，而惧他畏他的，则蔑称其为……魔神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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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菲律宾马荣火山。

“咳咳咳！”

半跪在地上的姜天擎大口咳血，珍贵的神血像白水一样洒在地上，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心思心痛这些神血了，让他更心痛的是其他的东西。

“古娜，曼科和贝卜怎么样了？”

他问在场唯一一个仍然有着十成战斗力，完好无损的人，古娜道。

古娜将歪到在地的曼科和贝卜平整地放在地上，摇摇头，满脸沉痛地道：“已经没彻底没救了……”

姜天擎脸色更白，像是多咳了一倍的神血一般。

七游神虽然只是松散的神裔组合，个人之间关联并不紧密，但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姜天擎虽然权力欲不轻，但并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脑门一轻，险些昏死过去。

“可恶啊！姬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姜天擎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算我一个！”阿波罗从地上强撑而起，虚弱但恨意十足地道。

作为一个仅仅因为家主之位落空就背离了家族的自我、凉薄之人，阿波罗当然不会因为死了两个并不亲热的同伴而有什么愤慨伤心的心理，但是，被一个和自己侄子一样大的毛头小子弄得如此狼狈，自尊到自负的阿波罗却是真的火大到不行，非得发泄一番不可。

雾切真人和莱格躺着地上大口喘气，虽然也很想响应一下，但实在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

姬轩拼死一击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居然瞬间击破了神力包围网不说，还一举重创了六游神，其中，曼科和贝卜更是被震断了神脉，没过多久就死了。

当然，眼下的姬轩也不好受，耗尽神力又被神力冲击反伤的他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生死不知，连黄色的长发也消失不见，变回了一头黑色的短发。

这是姬轩神力消耗一空，连对他来说可以算作是普通状态的显化状态也维持不下去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