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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329、扬名立万

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29 19:40:38 来源:平板电子书

春风院楼上的青年凭栏而立,手里随意拎着一坛酒,看着羽林军去而复返。

他没想到,陈迹等人好不容易杀出去之后还会再杀回来。

和记的把棍们也没想到。

就像人们不愿再相信这世上还有江湖,那些说书人嘴里的传奇故事听听就行,喝完酒就该全都忘了。

青年只觉得,陈迹等人出了一趟胡同,再回来时好像又有不同。

他饶有兴致对周旷说道:“剑终于有了剑意,登堂入室了。周旷,先前你五军营骁勇卫对上他们有几成胜算?”

周旷想了想说道:“十成。”

青年又笑道:“如今呢?”

周旷又思索片刻:“五成。”

青年哈哈一笑:“怎么还有五成,他们这阵法不厉害吗?”

周旷平静道:“若不计生死,我骁勇卫对上谁都有起码五成胜算,若没这等自信,也配不上骁勇二字。”

青年目光重新投回胡同里,紧紧盯着羽林军中的陈迹:“周旷,这小子才是那三十八人的精气神,有机会约他喝酒。”

周旷提醒道:“他说他戒酒了。”

青年胳膊撑在窗台上,笑着说道:“心里压着一座山的人才会戒酒,可这座山不能总压着吧?总有压不住的时候。”

他指着楼下:“你看,他在胡同外回头的那一刻,就压不住了。”

周旷皱眉:“爷,福瑞祥的人马快到胡同了,要不要让他们撤走?”

青年看着楼下的胡同:“不必,今日有人要在这皇城根儿扬名立万,福瑞祥就送给他们当垫脚石吧。”

……

……

狭窄的胡同里。

当羽林军与和记把棍们撞在一起时,李玄有点恍惚。

时光像是慢了下来,他在鸳鸯阵中左右环顾,他看见多豹挥舞着手中的铁狼筅开路,齐斟酌伺机而动。

他看见汗珠从齐斟酌散落的发丝上甩落,他看见周崇用朴刀拍击着手中的藤盾,嘴巴一张一合朝把棍怒吼着,他却听不清对方在吼什么。

没人回头。

新卒子上战场前都有师父教,教你怎么冲锋,教你砍敌人哪里,教你胳膊断了怎么活,教你怎么跟在老卒子身后冲锋陷阵。

但羽林军以前是没人教的,只有官员教他们仪仗该怎么走:谁来举五方旗、谁来举日月旗、谁来举北斗旗,谁来执节钺,谁来执黄麾,行进时每一步要走多远。

羽林军第一次上战场是和固原老卒一起的,他们只能有样学样。

所以此时此刻的羽林军,也像是固原又糙又硬的石头,卷着漫天风沙与把棍撞在一起,把棍一撞就碎了。

有把棍故技重施,从青楼的院子里冲出来,想要冲断鸳鸯阵。

可此时杀红了眼的羽林军哪还留手?

一名把棍从院子里冲出来,死死抱住李岑刺来的矛尾:“快,我抱住他的矛了,你们……”

话未说完,李岑竟奋力一举,连同把棍与矛杆一起举起,再往地上重重一摔,摔得那把棍吐出一口血来。

李岑头发上、手臂上的汗水一同震落,在红灯笼透出的光下,像是下起了细雨。

他朗声道:“再来!”

又有一名把棍抱着桌子胡同旁的院子里冲出来,冲向末尾的鸳鸯阵,李玄斜睨其一眼,抬脚踹在桌子上,把棍连同桌子一起飞了回去。

齐斟酌小声说道:“可惜王放把陈问仁背走了,不然还能再踩他一次……”

李玄怒道:“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收心!列阵!”

羽林军竖起枪林一步步往前压迫,一个个羽林军在阵中各司其职,像是青铜齿轮嵌合的战车,缓缓向前碾压而过。

军阵里收矛、出矛,打得和记把棍毫无还手之力。

陈迹在鸳鸯阵中提醒道:“说不定还有压箱底的坐堂行官,莫要大意。”

他与李玄在阵中冷眼观察,可和记把棍节节败退,始终没再看见行官露面。

当他们将和记把棍彻底逼出李纱帽胡同。

多豹在鸳鸯阵里哈哈大笑:“方才不是让爷们回来吗,现在爷们回来了,你们怎么又不高兴?再来再来!”

和记把棍们慌张的站在李纱帽胡同外,驻足不前。

一名把棍急切道:“钱爷呢?怎么不见钱爷来主持大局?”

有人低声道:“咱们和福瑞祥歃血为盟,钱爷被押在福瑞祥当质子了。”

先前那名把棍急了:“那龙头呢?龙头去哪了?咱们和记内八堂的坐堂行官呢,怎么也都没见人影?他们再不来,这八大胡同都要丢掉了!”

可和记的坐堂行官始终不见踪影,龙头王涣也不知身在何处。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人踮脚看去,正看见福瑞祥的把棍冲进胡同来,人人手握匕首。

……

……

钱平与朱贯被簇拥在人群之中,钱平看向胡同里倒了一地的和记把棍,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他看向身旁朱贯,含怒道:“朱贯,因你一己私欲,害我和记独自遇敌,你心中可还有一丝江湖道义?”

朱贯捋了捋山羊胡:“钱爷,你和记也配与我讲江湖道义?这些年你们讲江湖道义了吗!而且我这不及时赶来了嘛?”

钱平沉默片刻,最终以大局为重:“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请福瑞祥立刻出手。”

朱贯看向地上的把棍,幸灾乐祸道:“这群人太凶了,要不你们就将八大胡同让给人家得了。”

钱平皱起眉头:“李纱帽胡同、韩家潭胡同可是你福瑞祥的。”

朱贯嘿嘿一笑:“我这人向来识时务,惹不起你和记的时候我就不惹,如今这伙人我同样惹不起,咱躲着还不行吗?钱爷,我叫你一声钱爷是尊重你,因为我知道这些年和记都是你在操持事务,你也不容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大家说起来都是外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咱们头顶上都还有人,你我不过是个领月银的‘掌柜’,何必上赶着去送死呢?”

钱平沉默不语。

朱贯帮钱平拍去他肩膀的灰尘,继续笑着说道:“这些年我福瑞祥让着你和记,不与你争也不与你抢,不也活得好好的?生意有时候没那么重要,多一条胡同、少一条胡同,钱还能落在咱们兜里吗?”

钱平怒道:“东家将生意交予我等,我等岂能儿戏?”

朱贯沉下脸,用手指点着钱平的胸口:“少在这跟我装仁义,你钱平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王涣收留的丧家之犬、座下走狗。你跟他们讲仁义,他们跟你讲仁义吗?”

钱平挥开朱贯的手:“和记与福瑞祥已歃血为盟,莫在此废话了,若再不出手,三山会也容不得你。”

朱贯冷笑:“放心,我福瑞祥这就帮你和记收拾残局,可这次我福瑞祥要的就不止是两条胡同了,我要四条……”

话音未落,却见两人头顶的红灯笼忽然燃烧起来,火焰从底部开始烧,烧得极慢,像是一支倒燃的线香。

红灯笼上,慢慢显出金色的符箓。

不止这一盏,整条李纱帽胡同顶上悬挂的红灯笼都燃烧起来,烧出滚滚浓烟,在夜空中聚而不散,在天空中排成八卦形状。

下一刻,烟幕落下,将整条胡同笼罩在烟幕之中。

李纱帽胡同里,只余下羽林军与福瑞祥的人马,黑色如墨的浓烟将和记隔绝在外。

朱贯心中一惊,赶忙挥手道:“快快快,快撤出胡同!”

可福瑞祥的把棍撞向浓烟,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推了回来。再有五人一起朝浓烟撞去,依旧被弹了回来。

“这他娘是寻道境的符阵!”朱贯怒道:“把红灯笼给我打下来!”

把棍们朝红灯笼投掷匕首,可匕首碰到红灯笼也一并被弹开。

朱贯看了看正朝他们杀来的蒙面人,又看向钱平,勃然大怒道:“你和记他娘的做局坑我?什么江湖道义,全你娘的都是生意……”

说着说着他却发现钱平怔怔的抬头看着红灯笼,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贯不怒反笑:“原来你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看来你和记的东家心里只有我福瑞祥的地盘,没有你这条狗命!来人,和记背信弃义,先给我宰了这钱平!”

福瑞祥的把棍相视一眼,犹豫着不敢上前。

朱贯怒道:“怕什么?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一名把棍试探着冲上前,他见钱平还在怔怔的仰头看着灯笼,一匕首刺进其腹部,可钱平只低头看他一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又有一名把棍冲上前,匕首刺进钱平背部。

见钱平没有还手的意思,第三名把棍围上来,匕首刺进钱平右胸。

正当第四名把棍要再刺一刀时,胡同旁的怡红院门打开。

一名汉子鬼魅般冲至钱平身前挡下,他握住把棍的手腕,抬头看向朱贯:“按江湖规矩,三刀便算是还了债,此人祁公保了,诸位可有异议?”

朱贯看向钱平身上的伤口,已是命不久矣。

他冷笑着说道:“祁公的面子当然要给这个死人谁想要谁带走。”

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递到钱平嘴边,钱平却惨白着脸,笑着说道:“不必了,浪费。”

朱贯眯起眼睛:“这是道庭的丹药,你们竟拿来给他治伤?”

汉子不理会朱贯,只看着钱平冷声道:“吞下,来日方长!你欠王涣那条命已经还给他了,现在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了!”

钱平默默闭上眼睛:“姬兄,这江湖没甚意思了,让我走罢。”

姬姓汉子怒道:“祁公年纪大了欲要金盆洗手,三山会的担子还指望你挑起来!那么多军中残卒还需要有人照看!”

钱平睁开眼睛,迟疑问道:“为何是我?”

姬姓汉子将丹药塞进钱平嘴里:“自己活着问祁公去!”

钱平吞下丹药汉子将他一条胳膊搭在肩上,扶着走回怡红院中:“匕首先不要拔,这枚丹药只能吊着你的命,能不能活还得看你运气!”

朱贯在两人背后冷笑:“三山会也是堕落了,什么丧家之犬都收。”

三山会的汉子驻足,回头看向朱贯:“我等活着靠一口气,你活着靠什么?这符阵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朱贯一怔,转头一看,枪林盾阵已冲到近前。

他赶忙摆手说道:“我与各位没仇没怨,各位好汉与和记的事,我们福瑞祥不参与!等等,崇南坊也可以给你们……加上崇北坊也可以!”

羽林军转瞬便将福瑞祥的把棍撞碎了,朱贯的惨叫也被吞没在枪林之中。

……

……

烟幕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藏了许久的王涣,此时拖着肥胖的身躯,笑眯眯站在烟幕之外,等着黑色的烟幕散去。

他双手拇指扣着腰带,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隙:“明日各个堂口准备接了福瑞祥在崇南坊、崇北坊的地盘,连潘家园一起给他收了,往后鬼市里的生意,我和记说了算!”

王涣走到烟幕近前,细细朝滚滚浓烟里看去,想要看看烟幕里的情形。只见那浓烟黑不见底,里面正有一只只黑色的手向外挣扎,似要挣脱烟幕。

一只手差点抓在王涣脸上,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有把棍低声道:“龙头,这是哪来的行官?咱内八堂的坐堂行官不是修形意拳的吗?”

王涣转头瞥他一眼:“这是东家派来的大行官不该问的不要问。”

把棍犹豫片刻:“钱爷还在里面,他……”

王涣劝慰道:“钱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黑色的烟幕渐渐散去,王涣笑眯眯的往里看去,而后面色一变,向后退了一小步。

深邃的李纱帽胡同里,红灯笼已燃烧殆尽。

幽长的胡同里满是哀嚎的把棍倒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宛如人间炼狱,朱贯靠在青砖墙上生死不知。

就在王涣对面不远处,羽林军们披头散发,汗水将衣衫全部打湿。

他们喘息着,有人正重新系好蒙面的灰布,有人拔下头上的簪子重新束好头发。

见烟幕散去,齐斟酌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重新握紧斜靠在肩上的长矛;周崇重新举起长盾,用手里的朴刀随意拍了拍盾面;拄着铁狼筅靠在青砖墙上休息的多豹,骂骂咧咧着重新站直了身子。

原先跟着陈问仁的林言初、李光等寒门子弟,也跟在了李玄身后。

陈迹系好蒙面的布,用脚尖从地上挑起长矛,握于手中一振。

他站在队伍最前方,头也不回的问道:“可有胆寒者?”

李玄在他身后平静回答道:“无。”

陈迹抬起长矛平举,遥指王涣:“奋武,万胜!”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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