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丞相夫人 第七十章 技惊四座

天香楼不愧为天下第一楼，当韩若芜蒙上面纱后便跟着凝云和凝雨来到了专门招待宾客的前庭的时候，不禁为之这古代也能装饰得如此奢华夺目而惊叹。

原来这处是前楼连接大门的比较宽敞的楼宇，而凝云凝雨所住的位于前楼向庭院延伸的属于类似员工宿舍的楼宇。前后只靠二楼的一条长廊相接，而且长廊接到接待的楼群所处的房间也是有人把守的，不是楼内之人不得内进，这应该是为了保护那些姑娘和侍从们不受宾客骚扰而设置的。

韩若芜不禁对这楼主感到好奇，但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栋装潢得更加美不胜收的布置装饰时，凝云和凝雨的脚步已经停住了。

韩若芜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地欣赏，完全没看到那对姐妹花已顿住脚步，“嘭”一声，韩若芜撞到了凝云的后脑。

“呀！”凝云被她忽然的猛烈撞击惨叫了出声。

“姐姐你没事吧！”凝雨手忙脚乱地扶着凝云快要倒下的身体，一边也伸手去拉了一把继续失衡的韩若芜。

韩若芜被凝雨拉了拉已经控制住自己前扑的身体，也伸手去扯住快要摔倒的凝云。

“姐姐，你没事吧？”韩若芜见凝云站稳后才问道，一手不住地揉着自己高挺的鼻子。刚才这么猛烈的一撞，差点没把她的鼻子给撞歪了，好在东方诺芙的身体是真材实料的，要是像现代那些以整容为首任的美女那样，估计如今都见不得人了。

“姐姐，你吓死我了。”凝雨见凝云没摔着，才喘了口气撒娇似地说道。

如果姐姐被伤到了而影响了今晚的演出的话，那后面被当今丞相订下的厢房演出也就泡汤了，这要是得罪了这当朝国舅的话，她们姐妹俩从此就没有立足之地了。虽然天香楼是天下第一楼，但是怎么说也只是做生意的如何能跟这位权倾朝野，连当今圣上都礼让三分的丞相相比呢？

“没事了，我们赶紧准备吧。”凝云摇了摇安抚着凝雨道，随即转头对着韩若芜说道，“你在这里等，不要到处乱闯，这里是我和凝雨专用的候室，一会儿我会让凝雨来带你上台，我便去安排帘子的事情。”

“好的，有劳姐姐和妹妹了。”韩若芜轻声说道。

凝云点了点头，便给凝雨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揭开层层纱幕走至前台。

韩若芜这时候才定睛看了看，刚才自己只使劲地盯着那些山水墨画，楼内布局，完全没发现她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地面的隔层，这个隔层便是为了方便上台表演的姑娘和琴师们准备的地方，隔层其实挺大的，不过韩若芜呆着这一间也是宽敞而简洁，里面有一张长木桌，侧面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在长桌前放了几张圆形红木椅，桌子对面的墙上则挂了一些像是跳舞时用得道具……

韩若芜环视完了房间，不禁好奇起外面的大厅来，于是她便往凝云离开的方向走去。当她掀开了几层幕布时已隐隐能看到凝云和凝雨的身影。

只见凝云端庄地背对着韩若芜而坐，芊芊玉指正轻轻压住琴弦……看样子应该快开始表演了。

韩若芜转眼往凝雨望去，只见今晚一身青色荷花长裙的凝雨倾侧身子犹如含苞待放的睡莲欲要伸展般。那样的美人，那般的姿态，还有凝雨那股清纯又清新的气质别说男人，便是韩若芜自己都看得如痴如醉。

随着凝云若有似无地拨动琴音，缓缓有靡靡之音便从她的指下飘扬而出，。而凝雨则随着音乐的波动由慢而快地舞出轻盈的美态，犹如在莲叶上跳跃的露珠般，轻快而灵动，而凝云的琴技，韩若芜也是此刻才体会到，其实她觉得凝云的琴技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东方诺芙的天生造诣，她也未必能比凝云的好。

随着琴音的节奏加快加急，凝雨的舞步也越来越快，此时的她再不仅仅是荷叶的露珠，而是环绕在睡莲周围的美丽蝴蝶……

韩若芜不禁为她们两人喝彩，琴音悠扬而高雅，舞步清逸而飘渺，这样的两人竟然沦落为青楼真是实在可惜。

不知不觉中，琴音渐渐接近尾声，这时韩若芜从幕布的间隙看向表演台四方。这演出台就像一个天井的正中央一般，宾客们都坐在台的前方和两侧。

韩若芜微微抬头看去，她一眼便看出了在二楼和三楼都有三处雅间。想必这些事留给一些重要的宾客享用的，就如此刻的二楼，她已经看到有一些如贵公子或者是二世祖之类的人在对栏而坐，这些人看着凝云凝雨的眼神都是不一般的火热，那里面的流里流气看得韩若芜倒足胃口。

韩若芜赶紧转过眼去看向第三层也是最高的那一层，在那层的三处雅间皆是落下了纱帘，里面的人看得不是很清楚，相比这一层的应该是招待楼中要么最有钱要么是最有权的人了。

忽地，韩若芜似乎感觉到其中一处雅间射来的凌厉的目光，她反射般地放下自己拉着幕布的手，她有点害怕那一束目光，似乎可以把自己看透的目光……

当韩若芜还没晃过神来时，便听到凝雨已经走了进来。

“姐姐，下一场到你了。等一下你看到纱帘落下时，你再出去编好。姐姐的琴已经留在那儿了。”跳完舞还神采飞扬的凝雨一看到韩若芜便说个不停，一手还指了指依旧放在正中偏后的位置的琴。

“嗯，有劳妹妹了，你快下去歇息一下吧！”韩若芜说道。

“不，我要听姐姐的曲子，一会儿我还要打掩护带你回去呢！”凝雨摇了摇头说道。

“好吧。”韩若芜转头看到前台的纱帘已经全部放了下来，虽然隐隐能看到外面的宾客，但是她还有面纱不是，所以她认为自己不可能会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容貌。

韩若芜跟凝雨使了使眼色，便转身往前台走去。

当她掀开最后几层幕布时，突然眼前便明亮得有点耀眼了起来。她沉静地走向琴，静静地坐了下来。

因着落下了纱帘，不禁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和侧目，他们已经猜到应该是天香楼的新人登场了。这是天香楼惯用的招数，不出为奇。

韩若芜坐下后，稳了稳心中的紧张感，缓缓地从水云袖中伸出葱葱十指，在压住琴弦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指尖随即开始在琴弦上欢快地跳跃了起来。

她的曲调不如凝云那般凝造了优雅宁静的氛围，她的曲一开始便是欢愉而轻快的，这样的起调是在场所有人从未听过的，如此高扬愉快的琴乐节奏丝毫不觉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小女儿般的娇媚之态隐于音符之中。

轻松一个过门后，韩若芜轻快地唱出了一段连凝云都没听过的歌词：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嘭”一声清脆的破杯声传遍整个大厅，虽然众人都被突然闯入的破碎声而惊醒，但是大家还没来得及在意便再次进入了韩若芜那清脆优雅的声音中。

韩若芜从声音传来的角度大概能猜出应该是三楼里的人，但是她不觉得会是有人认出她，因为她来这个世间上还从未一展过歌喉，而且在东方诺芙的回忆中，也不曾刻意练习过唱腔，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随着过门一转，歌曲的曲风忽地来个大转变，她委婉哀愁地用京剧唱腔唱出那段**：

爱恨就在一瞬间，

举杯对月情似天，

爱恨两茫茫，

问君何时恋，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梦回大唐爱……

从音符的凝造环境，刻画一副副变换的画面，到歌声中那表达着女子从相遇到相知最好到相爱却发现只是一场梦的悲切可惜之情。

韩若芜过门后边不再唱回前段，因为前段她用的是真声，她不得不防备着刚才的那一声是因为认出自己的声音之人，所以这后面她过门拉长了，但也只开腔唱着最后的一段而已。

而让韩若芜意想不到的是，就因为她反复唱着后面那段，让场上的女子都不禁地低低哭泣着起来，这哽咽声此起彼落，就连在场男子无不为曲中女子而露出惋惜怜悯之情。

琴音逐渐见缓见清，随着最后一声音符定音而止，全场的男男女女纷纷站了起来，热烈地派响了手掌。他们可是从未听过如此明烈对比却感情深重而丰富的神奇曲调，还有那时而明亮时而婉转的歌声更是让他们不仅想掀开纱帘一睹真容，能唱出如此美妙的歌声之人，想必人如歌般美丽动人吧！

于是，台下及二楼的人纷纷不住地侧目看向帘后的她，就连一旁伺候的下人们都不住地侧目，他们怎么不知道天香楼来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的姑娘呢？而那一束束充满好奇和欣赏的目光纷纷地投向了韩若芜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而那掌声更是久久不曾停歇……

当韩若芜站起身时，台下忽地寂静得连跟针掉地都能听得见，大家似乎等待着这纱帘大开时能一睹如此美妙的歌喉的神秘女子。但韩若芜已经转身便往后台走去，那不紧不慢的步姿犹如脚踏莲花般地轻盈而从容。

而台下的众人更是被这不曝光的一幕给惊住了，这可是天香楼自开楼以来前所未有过的事情。尽管青楼有时都会搞一下嚼头，但是在这般热烈的反应下，一般都会公开这层神秘的面纱，顺便赢得更高的人气，更多的生意。

韩若芜熟络地掀开层层幕布，回到了凝云她们的房间。凝雨看到她走了进来时那一脸痴傻看得韩若芜不住地有点急了，而一边的凝云已经意识到凝雨的失态，其实她白天已经是这般样子了，要不是有白天打了个底，估计如今她的表情也跟凝雨没什么区别的。

“凝雨，醒醒，我们赶紧带她回去。”凝云低声地说道。

现在趁着场子还没乱，赶紧把人收起，她没想到韩若芜的一曲艳压全场，这样的场面连她们姐妹初次登台都没有的盛况，那久久不散的掌声就是足够证明此点了。她得赶紧带若芜回去，至于明晚的演出，她还得跟若芜重新商量呢！看来巧儿这个挡箭牌要提前用上了。

凝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胡思乱想了一番，凝雨则在被凝云拉醒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地跟在韩若芜身后守着她，而她那清澈见底的眼眸中满载的都是对韩若芜的欣赏佩服之情。

因着凝云和凝雨的地位，所以她们回去的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滞，尤其是后台守卫的人只能听却看不见的，所以他们都不知道原来刚才震惊自己的曲子是出自这位带面纱在自己面前宁静走过的女子。

她们回到房间后，凝云紧张地说道，“妹妹快点换上衣服先回去，明日早点过来，姐姐有事跟你商谈。”凝云一边说一边推着韩若芜进了换衣间，更顺手便将她之前穿过来的婢女服递给她，这身衣服不管有没有人认出都再让它出现在人前，否则必定会让有心人发现，如若这样的话，若芜的名声必定被钉上青楼的出身，这样便不再是她当初想帮她的初衷了，只希望若芜不要身处污泥而被染，在这样的大染缸，即便你是出于污泥而不染，也不一定能得良人的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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