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丞相夫人 第三十七章 秘密约会

黄昏来临，血色的残阳终于舍得降落于地平线。韩若芜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疲惫地带上工具回到了大杂院放好。

一抹黑色的身影飞身走出了雅庭轩……

有刺客？韩若芜睁大了眼睛只隐隐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飞快地闪出雅庭轩，而让她下一刻可以确定不是刺客的是她看到了那黑衣人还未蒙上的熟悉的脸。

洛延渊？怎么是他？看他一出雅庭轩便飞身上树，飞蟾走壁地从瓦顶点脚而过。韩若芜看得眼睛都发亮，没想到一脸温文儒雅的洛延渊功夫这么厉害。不多时，洛延渊的身影便自她的眼中消失。韩若芜见他没发现自己，才悄悄地往大杂院方向走去。

瓦顶上，洛延渊眯着墨玉般的眼眸，眼光深邃，一如黑夜中的汪洋漆黑深沉。当他看到韩若芜那娇小的身影悄悄地往大杂院方向离开后，他才纵身飞出洛家大宅，往神王庙而去。

神王庙是位于碧荫山的山背，碧荫山的半山腰是烟火鼎盛的无华寺。传闻正因大宁皇族受梦之启，为民请命，倾覆了奢靡贪腐成风的前朝，大宁朝便是在无华寺最后一战攻破前朝都城……而建国后，无华寺被封为大宁皇族的供奉神寺，相对于山背的神王庙，便逐渐开始乏人问津，再加上神王庙的山路本就难行，加上日久失收，青苔密布，野草丛生，使原本的由石头砌出的小山路如今已被杂草盖过，再加上云州城里的新生代的人更是不知道原来在碧荫山上还有一座神王庙。

夜，静谧而安详，月光，明亮而流淌，在碧荫山上参天的古树，繁盛地草丛中，神王庙一如静默中的战神般屹立在山上。神王庙其实供奉的是代表勇敢和正义的战神二郎神，就因为大宁皇朝历来供奉的是无华寺，使得世人逐渐忘记了碧荫山上其实还有一座庄严而幽静的庙宇。

神王庙因日久失修，住在里面的除了迟因方丈和他的小徒弟虚渺以外就再无第三人了。

“王爷，贫僧看您今晚心不在焉，这棋就下到这吧，如王爷不嫌弃的话，贫僧明日再陪王爷将棋下完如何？”迟因看着棋盘对面老是对着棋子发呆的东方思睿，含笑地说。

“本王失礼了，本王的确有些事烦扰心中多时，只是现在不确定到底这样做是否正确。”东方思睿两指捻着黑子，一双琥珀般的眸子看着棋子散发着絮絮忧思。

迟因看着一脸迷惑而不语的东方思睿，心里多少能明白一些，但他不提，他自然不方便说太多。凡尘俗事，潮起潮落，皆因因起缘落。这是不变的定律，但能将万事参透的话，世人就不会有疑惑，不会有七情六欲了。

“王爷，夜深了，贫僧就不打扰王爷休息。明早贫僧再来拜见王爷吧。”迟因起身拱手，“王爷请早些歇息吧，贫僧那个小徒弟最是懒散，估摸这时候已经去跟周公喝着茶了。所以，伺候王爷的细活就得麻烦一下王爷的侍卫了。”

东方思睿轻轻点了点头，迟因便退出了禅房。其实以迟因的悟性和聪敏绝不输于无华寺的方丈，估计与在佛学上有较高评价的能敏大师亦能一较高下。只可惜迟因继承了神王庙前方丈的遗命守在神王庙，而东方思睿也曾问过迟因为何不游历诸国传扬佛法，让世人知道世间上还有一座神王庙。迟因却道世人只相信自己所认同的，既然同道中已有人弘扬佛法，他又何必去争一席之地呢！

须臾，一抹黑色身影迅速地自东方思睿所住的禅房窗户闪入，那身影快如闪电，就连他的侍卫云飞都无所觉。

“参见王爷。”洛延渊入房灭灯，低低的嗓音从容而淡定，话语间完全不觉呼吸有乱。

“你终于肯来见本王了。”东方思睿心中的忧患终于放下一些，这洛家看似只是大宁皇朝的一门商家大户，然而洛家七子中，起码有四子是他知道的非池中物，这样的大家族其实当今天子也察觉到了，但是他却用错的方法。

“王爷深夜召见，不知所为何事？”洛延渊单刀直入，不卑不亢的语气让东方思睿更是欣赏。他相中的人无不是世间罕有的人才，只要好好运用便是手中无往不利的利器。

“本王上次派人送给你的信，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东方思睿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在下应约而来，王爷应该明白在下乃至洛家的态度该是如何。”洛延渊顿了顿说道，“今晚我代表洛家来赴王爷之约，也是想告知王爷洛家只想安居乐业，并无其他，洛家除了在下和二弟洛延谦在朝廷为王爷出力，请王爷承诺不勉强洛家其他子嗣入朝为官。如王爷认为洛家之子终有篡位之野心的话，在下可承诺在达成王爷的愿望后，只要王爷承诺在十年内能严办贪腐，科举制度可适度放宽，而荫补取士制度可适度缩紧。每年财政司应提交每年必须开支预算计划，每年要将全年直接开支与预算计划的出入提交核实。……”

“延渊，不枉我当初相中了你。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其实我既然会将此重任交付于你，必是相信你的为人。你不必再我的面前妄自菲薄，至于你说的要点，我认为何不如到事成之后由你来推行？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似乎小看了我了。我不认为自己不能驾驭你甚至洛家，再怎么说洛家都是大宁的子民，难道你说我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驾驭的话，我又何必千辛万苦去蹲那个位置呢？”东方思睿已不用“本王”二字自称，也似乎表明自己的态度让洛延渊明白，他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东方思睿倒了杯茶推给洛延渊，依旧坐在棋盘前，右手不自觉地板着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那悠然自得的神态也让洛延渊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王爷了解什么，想在下如何配合，请详细告知，延谦方面我可代为转达。”洛延渊在听到东方思睿的表态后，更确信了自己的选择。

“好，如此我们便以茶代酒，干了这杯。也预祝早日成功。”东方思睿执起茶杯先饮为敬。

“承蒙王爷看重，延渊代表洛家定必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洛延渊也爽快地干掉了桌上的茶。

“本王想知道，你手中关于彭丞相的证据，还有朝中的势力分布和军中的主事后台。”东方思睿毫不含糊地说出了今晚的约会真正目的。

“丞相的买卖官员的罪证如今还在在下的手里，包括人员名单。而朝中属于丞相的势力在朝中占三分之二之多，还有三分之一是先帝留下的老臣和中立人士，这些老臣子基本上只对事而不对人，中立之中大部分与在下打过交道。彭丞相的势力中有二分之一是买官之人，而二分之一为丞相之门生。虽然丞相的人都身居要职，但在下所接触的中立官员中大部分是重要官员之副职，而且这些人年轻有为，皆是这几年的新晋之士，王爷日后大可使用和培养。至于京中重兵飞虎营参将是落雁谦，惊雷军的副帅是延谦的旧部，至于御林军是皇宫内的禁卫军，我相信王爷部署的会比在下的更为有力。”

东方思睿满意地点了点头，别看洛延渊在朝中似乎碌碌无为，实则暗中所藏下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还有他洛家还是云州城的米商行的龙头大哥，掌握着云州城的米业……还有洛延墨暗箱操作的商业王国，虽然还未垄断了大宁的经济命脉，但是同样让人忌惮。

东方思睿也不追问洛家产业，转而说道，“本王在御林军的确已有部署，延渊无须为此操心，至于朝中的三分之一势力必须为本王稳住，另外，本王需要你在皇宫中的暗桩帮忙寻找先帝留下的传位遗旨。”

当洛延渊听到后面，不禁睁大了眼睛看向黑暗中那一身优雅的身姿，心下也终于明白到这位深得先帝宠爱的六子为何没有继承帝位，而更明白的是如今的他为何对帝位是志在必得，想必他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只是如今证据不在手中而已。

“王爷如何知道如今遗旨还会遗留在皇宫呢？”洛延渊问出他的疑问。

“如果当今天子已得遗诏的话，如果穿位给他一定公诸于世，而如果是传位给本王的话，一定毁尸灭迹，同时会斩草除根，而不会只是暗中监视本王，限制本王经济收益而已。”东方思睿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既然王爷需要在下去寻找，延渊定尽力协助，也早日可以给大家一个交代。”洛延渊真诚地允诺道。

“好，”东方思睿顿了顿，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当今天子会将宛陶嫁给你，却又一而再地使计害你呢？”东方思睿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将心中的那个秘密告诉洛延渊。

“为何？”洛延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种种的可能性他都猜测过，但他还是不确定当今皇上的心之所向。

“因为宛陶不是先帝所生。”东方思睿的一句话，彷如炸弹般地直扎洛延渊。

洛延渊已惊得无法接话，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浪潮。他想过种种的可能，也约莫猜到皇上是对宛陶有情，他一直认为正因为他们是亲兄妹，所以皇上有可能是借他充当门面，而有时他又觉得是因为皇上因着自己似乎握有丞相之不可告人的证据而故意诬害于他。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如果说宛陶不是他们的亲兄妹的话，皇上就很有可能接着丞相势力铲除自己的同时让宛陶恢复自由身再借机纳入宫中……

洛延渊完全相信东方思铭会有这种想法，否则怎么一而再地试探他那方面的能力呢？

须臾，东方思睿看着洛延渊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还在思量着前几天发生的事是否要告诉他。后来他想了想，也就算了，反正人已经死了，而宛陶也只是被当今天子玩弄于手中，在他的密报中，洛延渊似乎对东方诺芙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可言。

“谢王爷相告，如王爷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先行告辞。”洛延渊拉回飘远的思绪，正经地说道。

“既然你不提出来，本王也不勉强你，如果需要帮助，你让亲信拿着这块玉佩到景德轩找莫掌柜即可。”东方思睿说着，便从腰间解下一块一如拇指上玉扳指一样的墨玉玉佩递给了洛延渊。那块玉佩触手生温，是世间少有的天然暖玉。

洛延渊接过玉佩放好，便拱了拱手，纵身飞出窗户。

就在洛延渊离开之际，禅房的门想起云飞的敲门声。

“王爷，您在叫我吗？”云飞似乎听到房中的声音，立刻靠近房间问道。

“没事，本王已歇下。”东方思睿回了一句，心下不禁暗笑道。想他那跟随多年的贴身侍卫，可是曾经的大内侍卫中武功最顶尖的侍卫长，是有先帝直接委派下来负责他的人身安全。而云飞不管是职责所在，还是兴致使然，所以他的武功是进步神速，几乎可以与自己的武功旗鼓相当，但自洛延渊入屋至离开，也就如今才察觉到房中的异常，可见洛延渊的功力深不可测，当世能隔绝音波传出的高深心法，他也只是约略听闻，如今看来洛延渊似乎深谱此法。忽然间他对传授洛延渊武功心法的人生出了好奇之心，他在先帝在位时，曾几何时周游各地，拜师学艺，他的一身功夫可谓博杂而精锐，然而他却没洛延渊的运气可得此几乎以为绝迹的惊世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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