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丞相夫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彩头

难怪云曦公主能得普罗帝君的宠爱，在生于皇室中的女子能有这般气势与胆色的，的确不多。

“公主何必咄咄逼人呢？”东方思睿忍不住轻皱着眉头，没想到这普罗公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下穷追不舍。

“皇妹，不得无礼。”凌千夜听出东方思睿的不耐烦，而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皇帝陛下，既然洛大人要为亡妻守孝，这的确是有陷其不忠不义之骂名。”凌千夜顿了顿，“既然如此，那就请皇帝陛下将敝国之郡主嫁予本宫，册封为太子妃之正位。同样达成两国联姻的目的。而那三座城池便也当做求娶之聘礼，如何？”

东方思睿顿时瞪大了眼睛，瞪着凌千夜。如今在皇室中，如是及竿又无婚约的皇室女子都必须出席与大殿上，而他的弟兄早在二皇兄时便已铲除得一干二净了。如今，上了玉牒的，也紧剩韩若芜一人。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凌千夜居然打起韩若芜的主意。

“太子哥哥……”凌千羽没想到她的太子哥哥到了这里，居然不帮她争取，而是换成迎娶那不知所谓的女人。顿时让她忍不住地轻声唤着。

“皇妹，如果洛大人同意了此刻的再娶，也等同轻蔑了你这普罗国的嫡公主。何况，如洛大人因娶你背负着不忠不义之骂名一辈子，你又忍心么？”凌千夜看似安慰的话语，听在云曦耳中，却是字字戳心。

“太子殿下，”这时，一直不语的韩若芜清雅的声音引起了全场的注意。“想必太子殿下贵为未来之储君，您的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本郡主在想，这样的联姻，普罗国国君是不会同意的。”

“郡主无须担心，本宫既然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定必保证正妃之位非郡主莫属。”

话音刚落，便听到大殿上的阵阵抽气声，而坐在最高位的东方思睿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紧，神色也越渐凝重。

凌千夜的这番对白无疑明确暗示着，他的联姻对象便是这大殿上的开阳郡主，也就是说东方思睿连提拔名门淑女来联姻的念头都打碎。

“据闻凌太子的太子府上已容纳三千佳丽，如果说太子娶一名别国女子回来，本郡主恐怕太子府的后院会天天起火，而本郡主也会乐见其成，甚是喜欢火上浇油的戏码。”韩若芜淡淡地说着，但那震慑全场的气势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隐隐的怒气。

“只要郡主玩得开心，本宫府上的三千佳丽便任凭郡主处置。”凌千夜浅笑地说着。他府上的各色女子都是父皇为着平衡朝堂内的各族势力，硬塞进来的，说真的，他连那三千女子是何样貌，出自哪家都一无所知，反正入府后便置于后院，他从来不踏足，也不让这些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太子哥哥，这样恐怕不行吧！”凌千羽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地低声劝道，先别说这名女子据闻只是大宁皇帝破格册封的郡主，其出身便已不足以配得上她的太子哥哥，更何况她如今这般的高傲孤清的性子，更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凌千夜鹰凖般的黑眸冷冷地看了凌千羽一眼，凌千羽立即觉得浑身一颤，但她不能让这样的女子嫁给她的太子哥哥，否则她不是得从此都要看她脸色做人。凌千羽立即别过头，看向东方思睿，高雅地说道，“皇帝陛下，今日之盛宴总谈政事，太严肃了，如皇帝陛下不嫌弃的话，本宫有个小提议为大家助兴，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准奏呢？”凌千羽说完，端庄地福了福身。

“既然公主有助兴节目大可放心提出，今日这里不是朝堂，本来就意在君臣同乐的，准奏！”东方思睿听到凌千羽适时的提议，立即答应。他还在苦恼着怎么转移话题，没想到这位云曦公主还是挺会审时度势的。如果凌太子逼得紧的话，他答应了，恐怕无法跟洛延渊交代，更让她无颜见若芜的面。但普罗国的联姻，要么就是洛延渊娶云曦公主，要么就是将开阳郡主嫁予普罗太子。这两边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皇妹，不得胡闹。”凌千夜低声斥责道。

“太子哥哥，放心，只是助兴而已，妹妹我不会胡乱提要求的。”凌千羽低声说道，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她云曦公主凌千羽才是天下无双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她更想用事实来告诉他，她不光是有高贵血统，头戴光环的普通公主，她必定比他的前妻大宁的第一美人宛陶公主更能配得起他。

凌千羽明媚的眼角扫向低头抿酒的洛延渊，那一身素白的硕长身影，雍容温雅的气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她深深地沦陷得无法自拔，还有那当初救她于危难的一身凛然黑衣的他……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看到她的真正才华。

“公主，公主？”凌千羽身后的随伴宫女轻轻拉着凌千羽的衣袖，试图让她回神。皆因如今全场都看着她家公主——发呆。

凌千羽被身后宫女拉回飘远的思绪，绝美的脸蛋上顿时挂满红晕。

“抱歉，本宫愿意在此为大家献上一舞，以表我普罗国对于此次联姻的诚意。然本宫也希望开阳郡主亦能表演她的所长，以表示大宁的热情。不知皇帝陛下是否准奏呢？”凌千羽恭敬温婉地说着，那软软的女声，让众人听后，都感觉着无法拒绝这样的温柔女子提出的小小请求。

“这……”东方思睿没想到这公主还是想着拖韩若芜下水，他是知道这云曦公主早年便成名，才貌双绝的她，才会在小小年纪便成了普罗国王的掌上明珠。但韩若芜……，关于她的一切，他知道得太少了，他只知道当年一曲成名的她是弹得一手好琴，至于其他……

“既然云曦公主的盛情邀请，开阳定必全力以赴，让在座的人都能尽兴。”韩若芜冷眸一扫，话语间依旧是高高在上，无法逾越的气势。

这话一出，便是接了凌千羽的战书，但同时却让众人都无法轻视她的存在，众人都露出了拭目以待的神态，皆因他们对她的认识实在是少得可怜。他们除了知道是新帝的御妹外，便一无所知，便是容貌也是今日盛宴才能一窥真貌。

“只不过，”韩若芜没让凌千羽接话，便已再次开腔，“既然同台斗艺，总要有点彩头才是。”

“开阳想要的是什么彩头，朕一定准奏。”东方思睿立即接话。

“皇上，这彩头恐怕必须凌太子点头才行，不知太子是否有这个胆色。”韩若芜一双冷眸不知何时盯着凌千夜看着。

凌千夜看着她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心底已经猜到她求的是什么，他可以答应她的要求，原因是她实在不了解他，这世上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人。

“能得郡主青睐，本宫自是不便拒绝佳人的要求。”凌千夜笑得一如狐媚般的眼神回看韩若芜。

韩若芜直接掉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本郡主胜出的话，请太子取消迎娶开阳的旨意。”

这边厢，凌千夜还没回应，凌千羽便抢先道，“既然如此，本宫不才，也希望皇帝陛下能答应在下的请求。”

东方思睿有点犹豫地看向韩若芜，云曦公主话语一出，他已经能猜到她所要的彩头，这，可关乎于他们两人的终身大事，不由得他不担忧地看向韩若芜。

韩若芜自信地微微颔首。

“云曦公主请讲。”

“本宫恳请皇帝陛下承诺，如云曦胜出的话，能允许云曦嫁予洛大人为妻。”

“公主……”洛延渊急切地抢道。

“洛大人不必担心，本宫自会待到大人守丧期满，不会为难大人您的。”凌千羽温婉地说着。

她这样的大度与气量，立即得到在场的众人赞赏。

“这……”洛延渊刚想婉拒之时，便听到韩若芜清冷的声音。

“既然彩头已定下，客为先，公主请出题。”韩若芜淡淡地说着，眼眸里的从容和淡定，仿佛比试的人不是她一般。

凌千羽也不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郡主承让，那就请公主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中随意挑几样来比试，如何？”她十分笃定她学了十几年的舞艺，还有那天生丽质的歌喉，她就不信她能赢得过她。还有她亲自填的词，她相信无论这样的别树一帜的曲子，绝对会技惊四座。

“公主是客人，那就请公主选择先后吧！”韩若芜还以为会比试什么，原来还是离不开古代女子最引以为傲的那三幅被。

“既然郡主承让，那本宫就当仁不让选择前者。”先上者可以让众人先入为主，只要对方无法超越她的话，即便是平手她的赢面都会大很多。

“公主请。”韩若芜利索地回话，便再次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一众人看到她的举动无不一副惊呆样，人家都下去准备什么的，没想到自家郡主还优哉游哉地回到坐席上看表演，这，是太过自信的表现，还是……

洛延渊看到韩若芜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心底不禁为自己感里到好笑，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能力，就在他见多识广的履历中，能跳出如此惊世舞蹈，唱出空前绝后的曲调，光凭那首歌便已赢足全场也卓卓有余了。于是，他便也淡定地斟着酒，浅浅抿了口，细细品味中。

须臾，只见凌千羽一身华丽五彩金丝羽裳衣，两手各执一把白鹅羽扇，轻盈地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而不知何时，凌千夜桌前已放置了一把上好古琴。

凌千羽一双凤目看向凌千夜后，那清脆的琴音便悠悠响起，随着抚琴人的指尖划出的感人音符，凌千羽婀娜的身姿彷若无骨般，随着音符灵动地飘落在大殿中央的每一个角落，一双羽扇衬托着那华丽的身影，更是惹人怜爱。而凌千羽那张本就出色的脸蛋，浅浅一笑，美眸里流淌出来的波光潋滟更是溺毙了在场的一众男子。那娇媚而不浮夸的姿态，更显出她的高贵气质。

随着琴音渐入佳境，凌千羽便轻轻地吟唱出那首她亲自篡改过的曲调，

山抹微云，天粘衰草，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女子甜腻的嗓音唱出曲中的淡淡哀愁，词中之意大概也是描述这男女离别的不舍之情，更将她那得而不得的哀思铺满了正首曲中，让人闻者流泪，听者痛心。

随着歌声的带动，那华丽的身影背后也逐渐转变为充满哀思的楚楚动人的模样，更是让人恨不能掬在心中好好爱护。随着丽影的飘洒而落，彷如寒冬傲梅洒落遍地的凄戚意境沾染给在场的所有人，这让洛延渊不得不惊讶着如此凄美的意境，他，真的没想到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从小到大便是华贵富足的生活，居然能唱出如此凄凉的词儿，这，的确让他对她另眼相看。但，即便如此，他心中的位置早已被那一抹如精灵般的倩影所占满了。所以，即便她再好，也不可能再入他的眼。

琴音渐渐落入尾声，而那场中的倩影也慢下了步伐，随着琴音的远去，逐渐定格在某一点，而那孤单的背影再一次使得在场男子惊叹于她的舞艺超群。

当最后的音符落下时，在场的众人几乎为这凄美的意境而悄然垂泪。

而最先回神的是东方思睿，他看向左下方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的坐席，回头再看到大殿外纹丝不动。于是，他便缓缓地拍起了手掌，“云曦公主的一舞的确惊才绝艳，尤其是曲中之词如此新颖，不知是何人所作呢？”

“回禀皇帝陛下，”凌千羽执扇微微福身，“是不才在下亲作，太子哥哥可作证。”

凌千羽的话立即激起了大殿里的千层浪，那一阵阵的吸气声，更是让东方思睿恨不得将自己那句蠢话吞回肚子里。他这番话，无疑是为她人作嫁妆，加分不少。试问在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男尊社会，能做出如此富有情怀的词的人本就不多，更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公主的才情居然不下于当下当红的文人雅士。

“皇妹所说均为事实。”凌千夜淡淡地说道，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无不表露着赞赏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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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重感冒ing，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