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下的荣光 第十二章 不祥

“这里就是戈德里克山谷？不是说这里也是巫师的聚居地么？怎么什么都没有？让我来再看看地图，我们不会是走错了吧。／”罗恩说道，“也许刚才用幻影显形的时候念错了地名？”

“我们没有来错，罗恩。这里很久以前曾经是巫师的聚居地，但现在不是了。”哈利说道，“根据《现代巫师大全》的说法，住在这儿的巫师都搬走了，要么就是死了。”

“难怪爸爸从来没带我来过这里。”罗恩说道。

他们眼前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这里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的广场对面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

麻瓜村民们在他们面前交叉往来，被街灯短暂地照亮。酒吧门开关时传出片断的笑声和流行音乐声，一座小教堂孤零零地坐落在那里。

“我现在可以肯定我们没走错了，我感觉到了。”罗恩说，眼睛望着教堂，“他们……他们会在那儿，是不是？你爸爸妈妈？我能看到那后面的墓地。”

哈利感到一阵颤栗，那不止是激动，而更像是恐惧。现在距离这么近，他倒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看了。

“哈利，看！”

罗恩指着那块纪念碑。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雪花落在他们三个的头顶，像松软的白绒帽。

哈利走到近前，凝望着他父母的面庞。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座雕塑……多么奇怪，看到石刻的自己，一个快乐的婴儿，头上没有伤疤……

“走吧。”瞻仰够了之后。哈利说道。两人继续朝教堂走去，过街时他回头看了看，雕像又变成了麻瓜的战争纪念碑。

走近教堂，哈利嗓子发紧，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教堂入口是一扇窄门。哈利尽可能轻地推开它，两人钻了进去。

教堂后面，一排排墓碑伫立着，哈利手在衣袋里握紧魔杖，朝最近的墓碑走去。

“看这个，姓艾博。说不定是汉娜失散的亲戚！”

“小点声。”哈利道，“这里并不安全。”

两人继续往墓地深处走去，他们弯腰细看古老墓碑上的铭文，时而向周围黑暗中张望，确定没有旁人。

“哈利，快来这儿！”

罗恩在两排墓碑以外，哈利只好费力地返回去，心脏怦怦地撞击着胸口。

“是不是――”

“不是，但你看！”

他指着黑乎乎的碑石。哈利弯下腰，看到在青苔斑驳的花岗石上，刻着坎德拉.邓布利多，生卒日期底下是及女儿阿利安娜。还有一句格言：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落款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这么说邓布利多也曾经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哈利喃喃道，原来他和邓布利多都有深深的根埋在这片墓地中。邓布利多本该告诉他这一点。但他从来没想点破这层关系。他们本可以一起访问这个地方，一瞬间哈利想象着跟邓布利多同来这里，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交情。那将对他有多么大的意义。然而对于邓布利多而言，他们的亲人躺在同一块墓地上，似乎只是个不重要的巧合，或许与他要哈利做的事情毫不相干。

哈利又读了读墓碑上的字。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但他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确定他从没提过？”罗恩问。

“没有，”哈利简短地说，“接着找吧。”他转身走开，希望自己没有看到那块石碑。他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会隐瞒这些事情。

两人时不时地认出一个像艾博那样，在霍格沃茨见到过的姓氏。有时同一巫师家族的几代人都列在这块墓碑上。哈利从年代上看出，这些家庭有的死绝了，有的后代离开了戈德里克山谷。他在墓地中越走越远，每次走近一块墓碑，他便感到一阵既害怕又期待的激动。

黑暗和寂静似乎突然加深了许多。哈利担心地环顾四周，想到了摄魂怪，他有些拿不准该不该放出守护神来给自己壮胆，但又怕被罗恩笑话。

“哈利，在这儿……这边。”

哈利从他的语调中听出，这次是他父母的了。他朝他走去，感觉有个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就像邓布利多死后他感到的那样，一种真正压迫心肺的悲痛。

墓碑与坎德拉和阿利安娜的只隔了两排，像邓布利多的坟墓一样，是白色大理石的，文字比较容易辩读，因为它似乎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哈利不用跪下，甚至不用走得很近，就能看清上面的铭文。

詹姆.波特生于1960年3月27日莉莉.波特生于1960年1月30日

卒于1981年10月31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哈利慢慢地读着这些文字，仿佛只有一次机会读懂它们的含义。他把最后一行念了出来。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入他脑海，伴随着一阵恐慌，“这不是伏地魔的想法吗？它怎么会在这儿？”

罗恩没有察觉到哈利情绪的变化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朋友因为见到从未蒙面的亲生父母的墓碑，才情绪失控。

“哈利，别伤心了，你的父母用自己的生命击败了那个魔头，他们非常――非常伟大。”

可他们没有生命，哈利想：他们不在了。空洞的文字掩饰不了这个现实，他父母腐烂的尸骸躺在石头下面，冷冰冰的，没有知觉。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一个女声从他们两人身后传来。

哈利和罗恩浑身一颤，捏紧了魔杖迅速转身――但是却没看到人影，他们环顾四周，什么也没发现！

“哈――哈利。”罗恩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刚才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哈利也有些紧张。

“穆丽尔姨妈在我小时候经常吓唬我说，巫师的墓地经常会出一些怪事，遭遇这些不详的人很快都会死于非命。”罗恩听起来都快哭了。

“就像那不祥大黑狗一样？”

“甚至更糟，哈利，看见大黑狗只是死亡的不祥，还有更恐怖的。”

“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声音再度从他们身后传来。

这回罗恩怪叫一声，拉起哈利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