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家 第三章 梦想与现实

关上门后，于果没有再回房间，她坐在沙发里，抱着一袋子蛋糕，闻着里面散发出的一阵阵诱人的香味，脑海中构建起了她和递给她蛋糕的那位帅哥的世纪婚礼，温馨、浪漫、奢华。这副画面太美好，以至于在梁小亿和易澄回家后，她甚至怨怪二人搅了她的美梦。

“有蛋糕哎，”梁小亿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塞进嘴里。

“刚吃的早饭喂了狗了？”易澄白了梁小亿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动不动盯着她俩的于果身上，她用胳膊捅了捅塞了一嘴蛋糕的梁小亿，扬了扬脸，下巴指向于果：“中邪了？”

“不知道。”梁小亿回答道，嘴里向外喷着蛋糕屑。话刚说完，她便默契地跟易澄一左一右地坐在了于果的身边。梁小亿拿过于果手里的袋子，往里一看：“又是蛋糕？”她捏了一块往嘴里一放，立刻怪叫起来：“比那块好吃多了。”

“高级货哎，”易澄研究了一下包装袋，拍了拍于果：“哪来的？”

于果一把抢过那袋蛋糕：“你们关心蛋糕甚于关心我。”

易澄和梁小亿对看了一眼，双双倒在沙发上，一个喊道：“又来了”，另一个则喊道：“又在畅想着跟谁的婚礼？”

“904”，于果兴奋起来，先抓了抓梁小亿的衣服，又握住易澄地手：“太帅了。”

“你再这么下去成结婚狂了。”易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指了指梁小亿：“就跟这位小姐一样。别幻想了，会得妄想症的，乖。”说罢，她站起身，准备回到卧室补个回笼觉，可她刚迈出去一步，就被一个力量给拽回到了沙发上。

拽她的当然是于果，于果虽然外形充满了男孩子气，可她的心里却是绝对的女孩子，因此她最大的爱好必须是抓住自己的好友或者花痴刚认识的帅哥，或者吐槽交往已久的男友，尤其是在新鲜劲刚冒出的那几个小时，若是不能将心中的万千感慨抒发出来，她会死，憋死。

可易澄不一样，易澄外形是个女孩，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大眼睛双眼皮的漂亮女孩，但却是很亮眼的那种女孩，即使在许多人的人群中，也能让你一眼注意到她的那种女孩，没有表情时酷酷的，一旦笑起来又可爱得过分，不爱哭，可只要是哭了，一定会让别人心疼。她的内心却像个男生，爱打游戏好耍帅，会各种男生用来撩妹的手段，比如滑板，比如吉他。

对于八卦，易澄当然也喜欢，但要在她想八卦的时间八她想八卦的人，否则，她即使人在你的身边，耳朵似乎也竖着，但魂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以至于你激情四射口沫横飞地说完一长串又一长串的话，回应你的仍旧是个迷茫的眼神和心虚的傻笑。当然，这样的时间不会太多，通常只是在她想睡觉的时候。她现在就想睡觉。

梁小亿见易澄哈欠一个接一个，虽然不阴白这是真哈欠还是假哈欠，可她还是阴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一把拉过于果：“跟我说，跟我说，我不困。”

易澄逃一样地躲回了床上，没办法，昨晚打游戏直到凌晨三点，今天一早又被梁小亿软磨硬泡地喊起来陪她去吃早餐，她真的很困。

于果将904到访的情况从头至尾讲给了梁小亿，当然着重形容了范肖禹的美貌和彬彬有礼，顺带提到了郭少科，以及她跟他的那些不堪回首又不值一提的过往，可显然，梁小亿对范肖禹有多帅不敢什么兴趣，却偏偏对郭少科和于果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此这段对话很快偏离了于果想表达的轨道，转向了另一个不太一样的轨道。

“你老实交代，有没有喜欢过那个郭少科？”梁小亿问道：“你对他是不是因爱生恨？”

“没有，你不要乱说。”于果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她跟郭少科的恩怨应该从何说起，可是想来想去，两人之间发生的确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突然要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果对郭少科家里的情况知之甚少，再加上这么多年没联系，以前知道的一点讯息也忘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当年郭少科上学从不换衣服，一年四季都是校服，夏天穿短袖校服，春秋冬季就穿长袖。于果猜测郭少科家里条件应该不太好，所以两人刚坐同桌的时候她时常照顾他，有时会给他带个早餐，有时会给他买个文具，起先，郭少科对此颇为感激，将“谢谢”常挂在嘴上，可慢慢的，这份感激就没了，他会要求于果给他带吃的，给他买东西，总说之后还钱，可事实上他一次也没有将钱还给于果。后来，于果便拒绝帮他买东西，郭少科竟然生了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于果自私、小气，之后还跟班里的男生一起作弄于果，不是把她的板凳弄湿，就是给她背后贴条子，不是捉个于果最怕的虫子放她笔袋里，就是故意在她的书上写写画画。于果被气哭了几次，最终忍无可忍请班主任给调换了座位，当然郭少科也因此受到班主任的批评，以至于初中生涯的最后一年多，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人品行很糟糕哎，”梁小亿皱着眉头说：“怎么那么讨厌啊？他刚见你没有跟你道个歉什么的？”

于果摇摇头又耸耸肩：“我又不稀罕。”

“要是我，见到这种老同学一定呸他。”梁小亿愤愤地说：“我咳出一嘴的痰喷他脸上，还是那种黄的，擦都擦不干净的那种。”

于果似乎被恶心到了，皱着眉撇着嘴，道：“你拉倒吧，你比我还包子。”

梁小亿点点头，认同了于果的说法。梁小亿的包子是连易澄和于果都鄙视的，尤其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永远不吭声，只会抹着眼泪躲在两人的怀里。填问卷调查永远都填“完美”，尽管有无数的建议，可也会在建议栏写上大大的“无”字。要是受了委屈就自我安慰，吃个甜点就骗自己一切都过去了，阴天太阳照常升起。对于梁小亿这种缩头乌龟的模样，于果会怒其不争，易澄会好言相劝，结果，没用。

“唉，你不回礼啊？”梁小亿拿出袋中的最后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礼尚往来啊。”

于果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袋子，白了梁小亿一眼：“回礼也该你回吧，全让你吃了。”

“好啊。”梁小亿一口将蛋糕全部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帅哥也是我的。”，说罢她打了个嗝，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于果赶紧端来一杯水，一边骂着“报应”，一边用手给梁小亿顺着气。

梁小亿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才又指着茶几上的那篮蛋糕，问道：“那这是哪来的？”

“对门啊。”于果捏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太甜了，还有一丝蛋腥味，看起来那位女主人不太会做蛋糕：“怎样？也要礼尚往来哦。”

“要吧。”梁小亿望着那篮子蛋糕：“可是，要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