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打量了一下老妇人。
虽说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也很多,但从残存的轮廓来看,老妇人年轻时,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一身素色衣衫,配合古井无波的眼眸。让其有种,长者特有的内敛沉稳。
想来对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便面对司马亮,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的样子。
看起来是个会说话的人,应该比较容易问话吧。司马亮暗想。
“讲吧。”司马亮示意老妇人回答。
“回王爷,老妇韩士琴。这后面的几位,分别是我儿的妻妾,以及老妇的孙女。”
一家人?也难怪了。不过,这家男主人呢?
“那你儿子,叫什么。”司马亮追问。
老妇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司马亮。
“唉,老妇的儿子,名为童广林。是这翠竹林的前主人。”
对于老妇人所说,司马亮并不意外,但对于这个前主人,他没有什么印象。
翠竹林的前主人?童广林?这名字,好像没听过……
不过,先前听小三子说,翠竹林的老板是黄昏会之人。并且还暗中搞鬼。后面……不记得了。跑了?还是死了?
稍作沉思,司马亮看向老妇人,及其身后的一众儿媳和孙女。
不管这个童广林怎么样了。他得罪我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那这样的话,这些人可就不好处理了。
可是,这都是些妇孺,该怎么办呢?
司马亮虽说同情弱者,但也知道睚眦必报。如果童广林在这边,他一定会严惩不贷。
现在对方大概率是跑了,或者已经被小三子清理掉了。那这事,从结果上来说,已经结束了。司马亮其实没有理由,再对这些妇孺下手。
如果,他没遇到这些人,那他大概率是不会追杀什么。毕竟真要牵连他人,他早就把和翠竹林有关系的人,全部处理掉了。
只是吧,现在遇见了,就很难当做无事发生了。毕竟这些女人变成这样,是因为司马亮。而且她们的丈夫,父亲或者孩子,可能因为司马亮的行为,已经无法回来了。
司马亮难以保证,这些女子会不会因此对他抱有仇恨。
女子的力量可能有限,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或许在哪一个时间段,司马亮放一马的人,可能就会背刺他了。
若是要稳妥些,司马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个不留。
想到这里,司马亮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过,在转瞬间,司马亮就恢复了淡然。
我居然想主动杀人,这以前的我,根本不会这样。
看来,我真的变了。
……
察觉到自己的杀心,司马亮心境有些许复杂。如果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样的转变,不算坏事。
只是司马亮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滥杀之人。即便要动手,也是在确定敌对的情况下。
可现在这些妇孺,显然还没到那种份上,即便有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尤其是,注意到这些人中,还有孩子。司马亮就想到了自己尚在襁褓的孩子。这就让他,有些良心难安。
司马亮许久没有回答,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打断司马亮的思绪。
尤其是等待回答的童家妇孺。
思虑的时候,司马亮听到了脚步声。
转头看去,他发现宝儿带着沐雨和小叶,从山下走了上来。
什么情况,不是说让她们走另一条路吗?怎么就回来了?这样该怎么办啊……
司马亮不想把自己阴暗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女人。所以给他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罢了,暂且放过吧。回头,让小三子查一下这个童广林,到底怎么样了。如果没死的话,可以把这些女人控制起来,用做威胁。
如果死了,那就让这些女人离开燕城吧。想来,离开燕城,这些人也做不出什么能威胁我的事了。
就这么办吧。
司马亮赶忙做出决定,随即看向老妇人。
“行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们暂时就在这边生活吧。至于以后,我思虑一下。总之,我不会伤害你们。”
听到司马亮的话,老妇人松了口气。她身后的一种女眷,神情也放松了些。
“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着司马亮转头,往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司马亮就和准备上山的宝儿一行,碰了一个照面。
“夫君,你要下山了吗?”
“是啊,你们怎么过来了。这么巧?”司马亮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司马亮的演技不算很差,但因为上山的时候,宝儿注意到司马亮往山下看了。所以对于司马亮的说辞,她有点疑惑。
这使得宝儿怀疑,司马亮在隐藏什么。
没等宝儿想该不该问的时候,一旁的沐雨发起了牢骚。
“相公,你忘记时间了吗?这太阳都到这里了。我们再走远,都来不及吃饭了。都走一上午了,要休息一下了。这不没看你下山,所以就过来叫你,准备一起回去。”
司马亮看了一下正午的太阳,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这样啊,差点忘了。那正好,我们赶紧回去吧。”司马亮顺势走到了沐雨身边,示意众人下山。
司马亮表现的如此急切,这让宝儿愈发怀疑。可看到山顶站着的覃泽,以及身旁的司马亮。她知道,自己很难问出什么了。
虽说有些好奇,但宝儿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那份冲动,跟着司马亮走下了山。
待到司马亮和众女走到山脚下后,站在山顶目送的覃泽,赶忙转头,看向一众妇孺。
“对不起,我……不敢欺骗王爷。不过,现在看来,不算很差。至少王爷,不打算对你妹动手。这样的话,你们以后就继续住在这里吧。”
“至于这条山路,回头我会让人加一扇门,好让别人不打扰。”
“覃公子不必自责,这事本就是我们为难与您。现在结果也不差,说来,我们还要谢谢您。所以您就别介怀了。至于日后之事,就由您来安排吧。”老妇人行礼感谢。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覃泽挥手告别,随即往山下走去。
随着覃泽走远,老妇人收起了笑容,脸沉了下来。
“这燕王,感觉还是不想放过我们。这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