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傍晚,天空中依旧下着小雨。
喧闹一天的宁城,依旧热闹。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略微喧闹的一天。别的就没有任何不同了,但对于暗中的一些人来说,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顺着大道,自北向南进入了宁城。
马车的速度与周围拥挤的环境一样,异常缓慢。而车上坐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并没有打开车窗看一眼。
马车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沉思的司马亮。
“江羽出逃海外了,金兆出城了。看来他们内部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虽说这两人的行为有点怪异,但是吧,也能说得通一些。不过,总感觉这次的事,有点古怪。就是说不出哪里怪。”
司马亮对于此次事件的发展,挺惊喜的。可在开心之余,他就感觉有点太顺了。毕竟这也不是他的地界。
要知道金兆这种黄昏会之人,都扎根宁城好几代了。肯定是有一定能量的。不说多少军队吧,私兵肯定是有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司马亮去平南调兵。
可事情都快到收尾阶段了,居然还没到武力相向的情况。这属实让司马亮难以理解。
“是不想在宁城动兵吗?还是说,有人牵制着他们。应该是后者吧。算了,想不通,还是不想了。先去趟宁王府,了解一下情况吧。想来世子,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
晃晃悠悠之中,马车停了下来。
做好准备的司马亮,快速下了马车。
望着许久没来的宁王府,司马亮思绪万千。他上次来是见老宁王最后一面。而现在他则是宁城,乃至江南的主人了。
没有让车夫代劳,司马亮亲自上前拜访。
宁王府的门童打量了一下司马亮,然后恭敬的询问:“请问先生是何人?要找何人啊。”
司马亮微微一笑,“我是司马亮,我想见我堂哥。”
轻轻的一句话,使得门童大惊失色。对方指着司马亮半天没说出话来。
“您……您……”
“别问了,我就是,你去汇报一下堂兄吧,他见到我,就清楚了。”司马亮温和的说道。
“哦……奴才这就去禀报,请……公子,先等一下。”门童面带歉意的说道。
“去吧,我在这等着。”司马亮后退一步,静等对方禀报。
王府的门,被短暂关上了一会,然后从中出来了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对方似乎眼睛不太好,一打开门之后,眯着眼看了一会,才找到司马亮的位置。
“您,就是燕王大人吗?冒犯了,老夫老眼昏花,需要近点才能确认。”
“凑近点看吧。”司马亮答。
老者走到了司马亮面前,对着他的端详了好一会。随后,他若有所思的想了起来。
在老者想的时候,司马亮也想到这个老者是什么人了。
以前司马亮在皇宫的时候,见过这个老者来送礼物。虽说那时候比较小,但由于送礼的人不是很多。加上当初对方年年都回来,所以他记得这个人样子。
到后面,对方就没来了。司马亮还有点惋惜,没想到在宁王府见到了对方。想来,当初的那些礼物,是宁王叔给他的一些心意。
一想到这里,司马亮对于这个已故的皇叔,多了几分怀念之情。
原来皇叔,很早就在照顾我了。
不过,想来他不表露身份,也是怕被人误会,卷入权利争斗吧。
皇叔真是小心,且有人情味啊。
唉。
想明白其中原因,司马亮更是复杂。他不是觉得老宁王的行为有问题。而是唏嘘对方如此小心,居然死于溺水的意外。只能说人能小心再多,也不如一个意外。
“没错了,就是燕王大人。虽说胖了一些,壮了一些,但这样子。老奴是不会认错的。”老者的面露笑容,露出一副激动的神情。
被认出来是件很开心的事,但被说胖了,司马亮心中还是有点微词的。
认出来就认出来嘛,还说什么胖了,这也太无语了。
不过对方是个商量年纪的老人,司马亮也不可能跟对方计较什么,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认出来就好。那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可以,赶紧进来吧。”
老者拉开门,示意司马亮进去。
当指引司马亮来到正厅之后,老者又注视了一会司马亮,然后才在门童的搀扶下离开。
想来对方阔别多年,见到司马亮也是很意外,很开心。
当老者走后,司马亮就扫视了一下王府正厅。
望着空荡荡的正厅中央,司马亮想起自己上次离别时,这里放着的宁王遗体。
一时间,司马亮有些伤感,目光也渐渐出神。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司马亮收回心神看向后方。
一位身穿素衣,衣着简单的年轻人,出现在司马亮的视野之中。
比起上次所见,这次司马亮见到的宁王世子,看上去少了几分富贵,多了几分沉稳。
倒不是对方故意装的低调,而是没了王爵,一些衣服他就不能穿了。加上树大招风,宁王在世时,也有一些不满之人。所以为了以防得罪人,或者过于高调,世子低调点,也是情理之中的。
“堂兄,许久不见了。”司马亮恭恭敬敬的行礼。
与司马亮的恭敬不同,世子显得更激动一些。对方走到司马亮身边,左右打量了一下,确认司马亮完好之后,才松了口气。
“燕王弟,你没事就好啊。你消失的这些日子,为兄很是担心啊。”
面对世子的真心实意,司马亮很是感动。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直接向对方问起了正事。
“堂兄,宁城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虽说有我参与其中,但我觉得事情发展,并不是我一手主导。而是感觉有人在做推手。”
司马亮的话,让世子渐渐收起了笑意。对方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然后叹息了一声。
“实在是惭愧啊,家父,宾天还没一年。这宁城就乱成了这样,是为兄能力不行,为兄失责啊。”世子顿胸捶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