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繁星闪烁。
朔永宁蹲坐在屋檐下,观赏着这一切。
“夜空真美啊。不知道小花怎么样了。还有朔泰安他们平安到江南了吗?”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吧。”
……
朔永宁自言自语说了许多。
过了一会,朔永宁所在的院子来了一个外人。
“怎么样,身体没有大碍了吧。”柳东扬询问。
“谢柳大人关心,现在没事了。”
“那就好啊。”柳东扬缓缓走到朔永宁身边,然后也坐了下来。
柳东扬看了一下朔永宁,随后看向了星空。
“这次,多亏你了。不然,东城后面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相信。”
想到郡守是那个叛徒,柳东扬仍心有余悸。
朔永宁摇了摇头,“不是多亏了我,而是多亏了一同前去的所有人。没有他们做出的牺牲和帮助。我没有机会能把消息带回来。”
“也对,后面我也会对他们进行封赏的。”柳东扬点了点头。
“那我就代同伴,谢过柳大人了。”朔永宁朝着柳东扬行礼感谢。
“行吧,我接受了。”
说完这些,两人继续抬头看着星空。
过了好一会,柳东扬低下头看向了朔永宁。
“要不,你去咸壤城吧。东城孤立无援,城破是迟早的事。你已经为东城做了不少事了,没必要再多待了。”
面对柳东扬的提议,朔永宁摇了摇头,然后淡淡的回答。
“我不会走的。在东城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需要的感觉。在这里,我可以有更大的用处。”
“最主要,我在这里死了,也会有人记得。如果离开了东城,我不过又是千千万万燕北难民中的一员罢了。”
“况且,我有了心理准备,无论最后结局好坏,我都能接受。”
朔永宁看着星空,眼中出现了亮光。
柳东扬看着朔永宁许久。面对这个年轻的后辈,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他还是没说出口。
“唉,罢了。那就留下吧。回头,你再找些人去侦查吧。虽说这次情报很重要,但还是需要了解更多,才能让东城的准备更加充分。”柳东扬抬头继续看向星空。
“好的,柳大人。”朔永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柳东扬和朔永宁看了一会星空。然后就起身告别了。
离开朔永宁所在的小院,柳东扬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院落。他一路辗转,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处有士卒看守的院落。
士卒看到柳东扬到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柳大人好。”
“好。里面的郡守大人可还好啊。”柳东扬抬手示意了一下院落内。
“郡守大人很安分,自打进去之后,就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那就好啊。”柳东扬稍稍松了口气。
柳东扬现在最怕的就是郡守做出一些什么傻事。那样的话,他就不好做了。
虽说郡守是叛徒的身份板上钉钉,但这只有柳东扬和部分人知道。毕竟这么一个东城掌控者是叛徒,明显会造成不小的恐慌。所以柳东扬,对外宣称是郡守抱恙需要休养。
嘎吱。
院门被推开,柳东扬走入其中。
正对院门的屋子,依旧亮着烛火,看样子郡守还没有入睡。
来到门前,柳东扬伸出手准备敲门。可当快要出手之际,屋内传来了郡守的声音。
“东扬,是你来了吗?”
柳东扬停在半空的手,停顿了一下。
“是在下。”
“那就进来吧 ,门没有上闩。”
“好。”柳东扬双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仅仅过去一日,郡守的样子更加苍老了。一头凌乱的头发,外加一双空洞的眼睛,使得子侄辈的柳东扬心疼不已。
可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柳东扬又难以宽恕对方。
“郡守大人,可有什么别的需要。如果有,只管说,能满足的,在下尽量满足。”柳东扬坐到了郡守身边。
郡守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需要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缺。到这把年纪了,我什么没见过。该享受,该遭罪的,我都经历过了。现在沦落至此,也并不意外吧。”
“那就好。”柳东扬点了点头,然后双目出神想了一会事情。
这段时间,郡守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柳东扬。
过了好一会,柳东扬收回心神,再度看向郡守。
“郡守大人,在下来这边是有点事想问你。虽然知道你是内应了,但我并不知道你如何联系崎国方面。如果可以,在下想从您这里,了解到这方面的信息。当然,你不愿意说,在下也不会逼你。”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想,东城里的十几万百姓。你已经错过一步了,说出这些或许还能弥补你犯下的错。”
柳东扬直勾勾的看着郡守的双眼。看样子他很希望从郡守这边,得到这方面的信息。
可他的算盘注定落空了。郡守避开了他的视线,将目光放到了别处。
“东扬啊,我说了,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哪怕你知道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既然如此,何必呢。”
柳东扬想反驳郡守,可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回去。
犹豫再三,柳东扬摇了摇头。哪怕有过心理准备,但实实在在的扑空,还是让他失望至极。
柳东扬明白自己无法再从郡守这边,了解到更多信息了。于是他不打算浪费时间了。他站起身离开。
当走到门口时,柳东扬停下了脚步。他望着院门,然后对郡守说道。
“郡守大人,哪怕是徒劳,但在下至少努力去做了。哪怕最后失败了,在下也是和东城十几万百姓共进退了。而你,东城郡守,实际意义上的掌权者,你做了什么。你不过是个自自利的可怜虫。”
“即便你完成了上位者的命令,获得的奖赏,可那也改变不了,你手上沾染的血债。”
说完这些,柳东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看着柳东扬离去,院门被关上,郡守神情落寞。望着摇曳的烛火,他叹息一声。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可是这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听话办事的下属罢了。”
“可是,东扬说的话……”
郡守再度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