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才鸡鸣时分,但后厨的炊烟已经很浓了。
嘈杂的声响,使得朔永宁行进的很慢。他一边躲避着随时可能出现的人,一边克服着手脚僵硬带来的不便。
凭借记忆和身手,他穿过了数座有人存在院落。
闻到一股飘香,朔永宁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肚子有点饿了。出去正好买个早点吃。
朔永宁稍稍出神,也是这样。他差点撞到一个刚出来的下人。好在对方一直打着哈欠看着前方,并未注意到旁边的情况。
经历过这出,朔永宁可不敢再分神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院门。只要穿过这个门,他就到后厨了。只要进到里面,他就可以混在送菜的人群中,溜出去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可来往的下人,没有丝毫间断的样子。朔永宁虽有点不安,但依旧耐心等候着。
过了许久,天完全亮了。下人也渐渐变少,最后,朔永宁有了机会。他加速冲刺,穿过了院门。一进入其中,他就朝着记忆中的隐蔽处躲去。
“哎呦,你干什么啊。火急火燎的,都撞疼我了。”
埋怨的声音传来,吓了朔永宁一跳。这种突发情况,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他没想到自己设想隐蔽的地方,会有个人蹲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你在偷吃?”看着嘴角挂着一些碎渣的少女,朔永宁一下猜到了原因。
被抓了个正着,少女脸憋得通红。
“哪有,这……怎么算偷吃,我……我……只是没吃饱。那么一点点……怎么够吃……”或许是自觉理亏,少女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到声音都没了,脸也看不见了。
面对这种情况,朔永宁有些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亏是个傻姑娘,没注意到我有问题。那我现在该……
朔永宁余光一撇,看到几个送菜的伙计,还在搬运着菜。见此,他也不再多想,直接跑了过去。
拿起一个菜篓,挡住脸。朔永宁就这么混出了后门。
“送菜的吗?那还好。可他怎么感觉那么怪啊。而且那个方向,好像是从府内出来的。”少女看着朔永宁离开的背影,很是疑惑。
“尹璇,你又在这里偷吃。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凶巴巴的声音,从少女身后传来。
“对不起,我错了。可真的很饿啊 。”尹璇拿着馒头委屈巴巴。
“饿也不能吃。懂不懂注意身形,懂不懂规矩礼仪,懂不懂……”面对长篇大论的教导,尹璇一言不发。
从送菜的人中离开,朔永宁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稍作整理之后,他来到了一处路边摊。
“老板两碗面,多加点肉。”朔永宁从衣兜中拿出一些铜钱,放在了桌子上。
“好嘞。”
过了一会,热腾腾的汤面,放到了朔永宁面前。挨冻了一晚,他先喝了大半碗汤,然后开始狼吞虎咽。
没过片刻,一碗面入了肚。随即,朔永宁吃起第二碗面。
呼。
喝下最后一口汤,朔永宁满足的放下碗筷。
“吃饱的感觉真好啊。”
朔永宁感叹之际,注意到有人在看着他。
被盯上了?
朔永宁穿好衣物,瑟缩起身子,赶忙离开了面摊。
临近中午,司马亮和荣阳徘徊在杨柳河畔。两人商量着,后续该如何引导杨昱和赵宇之事。
……
“赵宇那边,就让富逢的人去糊弄吧。毕竟离得远没太多瓜葛,应该不会漏出太多马脚。至于姐夫这边,你就少放一些线索就行。多给一些模棱两可的踪迹。”
“在下,明白了。”
走着走着,司马亮停下了脚步。
“王爷怎么了?”荣阳好奇的看向司马亮所望的地方。
“王爷饿了?那要不吃了再聊聊?”荣阳问。
司马亮微微一笑,“确实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聊聊吧。”
司马亮和荣阳,朝着一家路边的面摊走去。
“老板,来碗素面,多加面。”司马亮大声呼喊。
呼喊完,司马亮看向荣阳,“对了,你要吃荤的素的。”
荣阳犹豫了片刻,然后选了和司马亮一样的点法。
很快,两碗面被端了上来。
不知道来了府上后,雨儿还有没有来这里吃面。这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我们都有孩子了。
司马亮看着这碗有点熟悉的素面,想起了昔日的一些事情。
“王爷,这是有故事?”荣阳问。
“有,不过,不能告诉你。”
“行吧,那在下开始吃了。”
由于还未到收菜时间,素面上摆放的是腌制过的菜。
这种酸酸咸咸的腌菜,让吃惯山珍海味的两人,有种别样的体验,算是开了胃。
大快朵颐之后,司马亮率先放下了碗筷。
“偶尔来这么一顿,确实不错啊。怎么样,这面应该还可以吧。”司马亮看向荣阳。
荣阳喝下一口汤水,放下了筷子。
“确实不错,尤其这腌菜还挺开胃的。就连近来食欲不佳的在下,都吃完了。甚至说,还有点不够。”
“不够就再吃点,反正不着急。”司马亮说。
“不用了。”
吃完面,两人未着急动身,而是坐下闲聊了一会。
期间摊贩老板认出了司马亮。同时,对他表示了感谢。
作为燕北过来的人,摊贩老板的一些亲属受到了司马亮的帮助。加上一些以前帮助过的燕北人,经常来照顾他的生意。因此,老板的生活好上了不少。
“王爷,帮助的人不少啊。江南百姓算是有福了。”荣阳趁机拍上一记马屁。
“就会挑好听的说。”司马亮摇了摇头。
“挑也是说明,王爷真的有啊。”荣阳继续奉承。
司马亮笑而不语,望向了别处。
忽然,他笑容收敛,眉头一皱。
“王爷……”
荣阳欲开口询问,但被司马亮挥手阻止。
望向司马亮所看的方向,荣阳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一位老熟人,出现在了杨柳河畔,而且走的方向,似乎是风月楼。
吕大少?他不是改性子了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还有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看上去有点像书生。司马亮暗想。
司马亮和荣阳所见到的人,就是近来都很低调的吕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