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天渊 第三十二章 通过

“在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之前，先想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将茶杯放下，古獠双眼凝视，让高川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这里是玉京，天上之城，新朝国都，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一个人族王朝最严密最强大的侦查审核部门――既然说是审核，那么肯定要对审核对象的信息要有所了解，你干的事情那么大，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我知道才是正常的，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大的反应。”

喝了口茶，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失态，高川也发现了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过度了，“也是，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不过原本以为只有镇西天关附近才会有人知晓，没想到飞了这么远到了玉京，结果还有人知道，的确是有些惊奇。”

说实话，他之前那样震惊自然不仅仅是是因为斩杀邪魔这件事居然传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而是担心他在和邪魔战斗中产生的一些不正常的举动被深究。

好比，高川他应该怎么解释一个区区二阶修为的小修者，是怎么放出可以斩断云层和山丘的剑芒的？

好在古獠似乎并没有关注这一方面，老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表情满是玩味。

“说实话，你是我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就让高川心中再次警钟大响，不过看上去倒是面不改色，他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这又是为何？就斩杀邪魔这点小事而已，怎么可能惊动了远在玉京的检查部？”

“小事？这可不小――有关于邪魔的事情，就从来都没有小过。”

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古獠面上的皱纹抖动，嘴角一扯，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就在邪魔再次出现，侵入了顶峰要赛，并企图进攻天关的当天，这事的报告就出现在了玉京所有大人物的办公桌上，第二天，所有人族聚集地有头有脸的人也都知道了具体经过，哪怕是妖国那群畜生，过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差不多把这件事了解的一清二楚。”

“……”

“怎么，不明白为什么？”

转头看向高川，古獠似笑非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邪魔只有两只，一只金丹，另外一只连金丹都没到，哪怕是天关本地战斗力大部分都出去进行巡山狩猎，剩下来看家的人都能轻松解决这场事件，这种小事，也就和普通的妖兽来袭没什么区别――结果几天没到，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件事。”

“是有些奇怪。”

老实的承认道，高川向来都不喜欢为了面子而掩盖自己的疑惑，他直接问道，“与我而言，只是杀了一只邪魔，然后坐了两个多星期的流云雁就来到了玉京，实在是想不到这事情居然弄的这么大，传播的这么快。”

“没什么可奇怪的，虽然具体的事情不能和你讲，但有证据显明，这一切都是人为，而且邪魔一事，本就不能单纯看实力――这问题暂且结束。”

大手一挥，古獠表示这个话题暂且停止，不再继续，然后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道，“现在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你的姓名已经伴随着邪魔五百年来第一次入侵事件而传遍整个天元十洲，这样的结果，你是否满意？”

“……啊？！”

悚然一惊，高川忽然发现这事情真的是彻底超乎他想象了――

就是杀一只邪魔而已，至于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这感觉实在是太过荒渺了。

由于他表露出来的情绪是如此的明显，于是古獠眯起眼睛，凝视着高川的双眼，然后出口道，“说实话，倒是不用这么担心，你的名字虽然传遍整个大陆，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你是谁，黑雾之中，没有人看见过你的容貌，而高川这个名字太过常见，你也不必担心被认出。”

话毕，老人沉默了一会，等待着高川的反应。

“……那么重点观察又究竟是为何？”

皱起眉头，高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似乎隐约有些线索，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以我的实力，应该远远算不上需要注意的对象吧？国家这么大，哪有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没错，你的实力的确很弱，玉京方面对你的注视甚至低于那只被你干掉的邪魔――可我又没有说，“我们”代表的是国家。”

面不改色，古獠严肃说道，“常暮，高宏，苏羽，萧墨……一路上，你遇到了这么多镇渊宗的子弟，还得到其中某人的欣赏，拿到一块几十年来第一次被人发出去的镇渊令，这让我们想不注意你都难。”

“自从书院改革以来，所有有资格的人都不在发出镇渊令，而是在直接在学院中挑选，而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例外――你难道不觉得，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受到“我们”关注吗？”

“古老爷子……你也是镇渊宗出身的？”

假如还听不出其中含义，那么高川就是一个侧头彻底的白痴了――很明显，自己因为一系列的事件，已经成功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宗门的关注，而古獠正是为此而来，和他进行接触的。

“这是自然。”

迅速得到了回答，证明了高川的猜想，也算是解开了一个小疑惑，之前的不对劲也得到了解释――为什么古獠一眼就认出了他，哪怕是一点熟悉辨认的过程都没有，现在想来，想必是那些之前就遇到过的镇渊宗人员已经将他的容貌给了这位老人。

“他们要我照顾你一下，毕竟有了镇渊令，战斗力也足够强，已经可以说必定能够成功通过考核，算得上是半个同门。”

略微带些嘲讽，老人似乎有些不屑，“还是太年轻了，先不说你本来就不需要照顾，就算需要，我又为什么要帮？不是自己得到的成功，又有什么意义？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实力也的确足够，还挺有礼貌的，真要我帮忙，我也未必不会不答应。”

“……那还真是感谢前辈厚爱了……”

高川喝了一口灵茶压压惊，他发现自从村中出事以来，每一件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大部分都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很慌，总觉得有种不大适应的感觉。

“多喝一点，这灵茶可是皇室御用，我要拿到也不容易。”

古獠看着高川有些发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思索片刻后，他便突然询问道，“高川，如说妖兽横行，邪鬼乱舞，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看似突然并且毫无关联，可他却是镇渊宗中最常见的一句问心句，如果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大致性格，就让他在一瞬之间回答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你待如何？

而他等待着高川的回答。

“杀了。”

没有丝毫犹豫，这个少年压根就没有任何迟疑。

古獠似乎有些惊讶，他看着仍然还在思考的高川，惊色慢慢收敛，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

已经没有继续询问的必要了

于是，古獠径直开口道，“很好，那么现在是正式的审核环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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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高川被古獠直接送入了通向玉京的光柱，然后，这位老人就回到了大厅之中，进入了后台的隔间中。

“我特意过来亲自看看这个小子这个选择，并没有错。”

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古獠坐在一把躺椅上，悠闲道

“性格直接，做事干脆，对妖鬼邪魔有着极其强烈的痛恨，还是十大道体之一……”从嘴角处扯出一丝笑意，这个眼神凶恶的老人看上去很是满意，“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以我的眼睛，只需看过一次就知道了――你所需要的人就是他。”

“我们镇渊宗，需要的就是这种毫不犹豫的斩妖除魔之意，最近门内的风气越来越软，新鲜血液的选拨也越发简单，承平这么长时间，阶级也开始慢慢固化……现在的宗门需要新鲜血液，需要一只吃肉的狼，让整个圈子都活跃起来。”

“……多谢师兄关心。”

不知从何处，一个温润的男声凭空出现，“你的眼光肯定没错，单纯依照性格，他的确相当合适，但是具体的能力，还是要等到考核的时候才能知道。”

“无论是能力还是资质肯定不会差，你难不成忘记了那个被斩杀的邪魔不成？再加上根据常暮那个外冷内热的家伙所说，他修炼的时间压根就不长，能获得这样的成就已经算是相当了不得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

隔间的大门缓缓关闭，而上面有一块门牌，有一行笔锋苍劲的大字写在这上面。

【审核部部长――古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