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命人的自我修养 第105章 血染朱雀，龙啸皇城

护龙烛天大阵之内，心窍世界。

那条蜿蜒如山岭的烛龙真灵，鳞甲上流淌的暗金洪荒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光华！

紧闭的龙目眼睑剧烈震颤，仿佛其内封印着开天辟地的混沌神光，一股令时空都为之扭曲、万物生灵本能战栗的洪荒威压，如同积蓄万载的灭世熔岩，轰然冲破崔钰心窍的束缚，降临现实！

“吼——！！！”

并非震耳欲聋的咆哮，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嘶鸣！

无形的波纹以崔钰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横扫整个朱雀大街战场！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如同蝗虫般扑向大阵，修为较弱的散修、巫蛮、邪修！

“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闷响。

数十名冲在最前的修士，无论是凶悍的南蛮力士，还是阴冷的黑袍巫修，亦或是气息诡谲的西凉刀客，身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僵直！

他们的眼珠暴凸，布满血丝，脸上贪婪疯狂的表情凝固，随即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泥偶，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七窍之中，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缕缕淡薄的、混杂着神魂碎片的青烟逸散，如同被狂风卷走的尘埃。他们的神魂，在烛龙初睁眼所泄露的哪怕仅仅是一丝余威的洪荒意志碾压下，脆弱得如同薄冰，瞬间湮灭！

肉身虽在，却已彻底沦为死物。

紧接着，是那些正在操控飞剑法宝，或施展毒雾诅咒的中坚修士。

“呃啊——！”

“我的头！！”

“不——！！”

凄厉的惨嚎瞬间盖过了喊杀声。

飞剑失去控制，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叮叮当当撞在一起，灵光黯淡坠落。法宝嗡鸣震颤，表面符文明灭不定，灵性大损。毒雾倒卷，诅咒反噬，施术者自身如遭重击，抱头翻滚，识海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神魂剧痛欲裂。

他们的灵觉敏锐，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源自洪荒，凌驾于他们认知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蝼蚁仰望即将倾塌的苍穹，绝望感瞬间淹没了贪婪。

就连那三大顶尖势力的核心攻击，也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干扰！

“嗡——！”

那柄由御剑宗七名核心弟子以“七杀诛魔剑阵”凝聚而成的数十丈长巨大青色光剑，斩落的势头猛地一滞！

剑身剧烈震颤，发出痛苦的嗡鸣！七名弟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脚下古朴飞剑光华乱闪，维持阵型的北斗方位瞬间散乱。

凝聚剑身的精纯剑罡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竟隐隐有溃散之势！

剑阵核心的长髯长老更是闷哼一声，识海如同被重锤轰击，那“无天”二字带来的惊惧与此刻烛龙威压的恐怖叠加，让他道心几乎失守，强行压下的气血再也抑制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长髯，气息瞬间萎靡！

“阿弥陀......噗！”

烂柯寺首座那庞大如山，金光万丈的“卍”字佛印，边缘熊熊燃烧的金色佛炎竟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几近熄灭！

佛印本身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表面流转的暗金梵文瞬间黯淡了数分！

老僧枯槁的面容扭曲，强行维持合十的双掌剧烈颤抖，再也无法保持宝相（即使之前已带戾气），一口粘稠如金液、散发着檀香与血腥混合气息的“金血”狂喷而出！

这口“金血”是他苦修多年的佛门精元所化，此刻喷出，代表着佛心遭受重创，金刚伏魔大阵的根基瞬间动摇！

身后数十名维持阵法的武僧更是东倒西歪，镔铁棍脱手，梵唱中断，个个面如金纸，口角溢血。

神符门道人操控的那道贴着地面席卷而来的五色湮灭洪流，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狂暴的能量乱流被强行压制凝固了一瞬！

道人本就因强行催动聚灵幡而嘴角溢血，此刻更是如遭雷击，整个身体向后抛飞，手中五行聚灵幡光华乱闪，幡面上符文明灭不定，险些脱手！

残余注入灵力的弟子们更是惨叫连连，灵力反噬之下，不少人经脉寸断，瘫软在地，那道五色洪流失去了核心操控，如同脱缰野马般在阵前失控炸开，反而将神符门残存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时机！

就在烛龙真灵那一声无声嘶鸣震荡战场，三大绝杀受挫，无数修士神魂遭受重创的刹那！

崔钰动了！

他并非被动等待烛龙完全睁眼，而是主动牵引驾驭这刚刚苏醒，狂暴无匹的洪荒之力！

“归心——！”

一声清喝，如同龙吟剑鸣合为一体！

崔钰的身影骤然模糊！

并非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而是他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那弥漫开来的烛龙威压之中，化作一道介乎虚实之间，流淌着暗金纹路的青金流光！

他一步踏出，脚下空间仿佛塌陷折叠！

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前方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残存的攻击余波，瞬间便出现在那因剑阵受创而心神剧震，气息萎靡的御剑宗长髯长老面前！

太快了！快到超越了神识的捕捉！

长老眼中刚刚映出崔钰那双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深处却燃烧着洪荒怒火的青金色眼瞳，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崔钰手中的归心剑，已然递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花哨繁复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刺！

剑尖之上，一点凝练到极致的暗金光华骤然亮起！那并非归心剑本身的冰火之力，而是融合了烛龙真灵一缕初醒意志，源自混沌洪荒的破灭锋芒！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牛油。

长老护体的剑罡，仓促激发的护身法宝灵光，在这点暗金锋芒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归心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护心镜，透胸而过！

“呃......嗬嗬......”长老的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他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古朴长剑，感受着那剑身裂纹中透出的、冰冷刺骨又带着焚灭万物高温的诡异力量，以及那更深邃、更恐怖，仿佛要将他的神魂连同道基一起碾碎的洪荒意志！

“魔......剑......”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后的念头并非恐惧，而是宗门典籍中那关于“无天”佩剑的禁忌描述——饮血噬魂，破灭万法！

轰——！

归心剑上，冰蓝与赤金的光芒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沿着剑身疯狂涌入长老体内！极致的冰寒瞬间冻结了他的元婴、经脉、血液，紧接着是焚尽一切的赤金烈焰由内而外地爆发！

没有惨嚎。长髯长老的身体，连同他脚下那柄清光凛冽的飞剑，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雕，先是覆盖上厚厚的冰霜，随即由内而外爆发出刺目的赤金光芒！

“咔嚓！轰——！”

冰晶与火焰交织着炸裂开来！堂堂御剑宗长老，东海赫赫有名的人物，竟在刹那间化为漫天冰屑与火星，尸骨无存！连元婴都未能逃出，被那冰火之力与烛龙意志彻底湮灭！

“长老——！！”残余的御剑宗弟子发出凄厉绝望的悲鸣，恐惧彻底压倒了贪婪。看着那道手持魔剑、沐浴着长老爆碎光华的身影，如同看着从九幽爬出的魔神！

什么魔剑仙缘，什么宗门任务，此刻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幸存的数十名弟子如同炸窝的马蜂，再也顾不得阵型，驾驭着光华乱闪的飞剑，亡命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崔钰看也未看那些溃逃的剑光，染血的青衫在爆炸的气浪中猎猎作响。他冰冷的目光，已然锁定了下一个目标——烂柯寺首座！

“妖孽！魔头！！”烂柯寺首座目睹御剑宗长老瞬间灰飞烟灭，目眦欲裂，心中惊骇如狂潮翻涌，但多年修持的佛心（虽已染戾）让他强行压下恐惧，转化为一股近乎疯狂的愤怒！

他深知此刻若退，佛心彻底崩碎只在旦夕！

“金刚怒目！伏魔！！”老僧须发皆张，枯槁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佛力！

他不顾口中仍在溢出的金血，双掌猛地合十再分，胸前那光芒黯淡，布满裂痕的巨大“卍”字佛印再次被他强行催动，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朝着崔钰轰然撞去！

佛印之后，残余的武僧也强忍神魂剧痛，齐声怒吼，挥舞着镔铁棍，凝聚残存的佛力，化作一道道降魔棍影，紧随佛印之后！

“师兄！秃驴找死！！”糖魃清脆却充满煞气的童音响彻战场！她小小的身影早已化作一道赤金流光，后发先至！面对那庞大带着镇压之力的佛印，她非但不惧，小脸上反而满是兴奋的暴戾！

“烈日真火！给我——烧穿它！”

糖魃双手在胸前急速结印，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那枚由纯粹太阳真火凝聚的赤金小印瞬间膨胀，化作一轮直径数丈，熊熊燃烧，中心一点白炽到刺眼的恐怖烈阳！

她小小的身躯仿佛与这轮烈阳融为一体，带着焚尽八荒、净化万物的极致高温，悍然撞向那金色的“卍”字佛印！

轰隆隆——！！！

如同两颗星辰对撞！

至阳至烈的烈日真火，与堂皇浩大却隐含戾气的佛门伏魔之力，轰然碰撞！没有僵持，只有最激烈的湮灭与对抗！

嗤嗤嗤——！

金色佛炎与赤金真火疯狂交缠吞噬，直至湮灭！刺目的光华和灼热到扭曲空间的气浪瞬间席卷四方！靠得稍近的烂柯寺武僧，身上的枯黄僧衣瞬间化为飞灰，皮肤焦黑开裂，惨叫着被气浪掀飞！

佛印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而糖魃催动的太阳真火烈阳，中心那一点白炽光芒愈发刺眼，仿佛要将整个佛印从核心处熔穿！

就在这僵持的刹那！

崔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佛印侧面！

归心剑再次举起！

这一次，剑身上冰蓝与赤金的光芒不再泾渭分明，而是被剑尖那一点暗金烛龙意志强行糅合压缩！剑身裂纹中透出的光芒深邃粘稠，如同流淌的暗金龙血！

一剑，竖劈！

没有花哨，只有开山分海的霸道！

一道凝练如墨线，边缘却流淌着暗金光泽的混沌剑罡，无声无息地斩落！

咔嚓——！！！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琉璃！

那本就布满裂痕，在烈日真火灼烧下苦苦支撑的巨大“卍”字佛印，被这道蕴含着烛龙洪荒意志的混沌剑罡，硬生生从中劈开！

佛印碎裂！无数暗金色的梵文如同失去生命的萤火虫般四散崩飞，随即被狂暴的烈日真火卷入，焚烧殆尽！

“噗——！！！”

烂柯寺首座如遭万钧重击，整个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身上那件流转梵文的破旧袈裟再也承受不住，瞬间燃起赤金色的火焰，化为灰烬！他枯槁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布满焦痕，口中金血狂喷，气息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跌落谷底！佛心，碎了！

“首座！！”残余的武僧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什么伏魔大阵，惊恐地扑上去护住如同焦炭般坠落的首座。

“走......快走......此魔......非人力可敌......”老僧气若游丝，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灰败。

烂柯寺残部，彻底崩溃，护着重伤垂死的首座，在烈日真火的余威和烛龙威压的逼迫下，仓惶如丧家之犬般朝着城外退去，再无半分佛门庄严。

神符门道人目睹御剑宗长老灰飞烟灭，烂柯寺首座袈裟焚毁、佛心破碎的惨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撤！快撤！！”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不顾一切地想要收回那失控的五行聚灵幡。

然而，已经晚了！

“吼——！”一声沉闷如大地震怒的咆哮！

魃父那如同山岳般的巨大岩石身躯，不知何时已经跨越了熔岩护城河，一步踏在了神符门残余弟子聚集的区域前方！

他熔岩眼窝中的金焰，因目睹崔钰与糖魃的杀戮而燃烧得更加炽烈狂暴！面对那失控的五行湮灭洪流和惊慌失措的神符门弟子，魃父甚至没有动用熔岩。

他只是抬起了那只巨大的、流淌着灰褐色岩光、蕴含着大地本源“承载”与“镇压”之意的岩石脚掌。

然后，对着那杆兀自闪烁着五色光华、试图挣扎飞起的“五行聚灵幡”，以及其下方残余的神符门弟子所在的地面——

狠狠地，踩了下去！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整个长安城的地脉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以魃父落足点为中心，坚硬无比的朱雀大街地面，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塌陷！一个直径数十丈、深达数丈的恐怖巨坑瞬间形成！

狂暴的土行元力混合着魃父那焚尽八荒的炽热地火，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坑底喷涌而出！

那失控的五色湮灭洪流，如同小溪撞上了海啸，瞬间被这纯粹而狂暴的大地之力淹没撕碎！

神符门道人手中的五行聚灵幡发出一声哀鸣，灵光彻底黯淡，幡杆寸寸断裂，被汹涌的土石和熔岩瞬间吞噬！

道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惨叫，连同他身边数十名残余弟子，连人带法宝，一同被这从天而降的“山岳”和喷涌而出的地火熔岩，无情地碾入深坑之中！连一丝抵抗都未能做出，便在极致的力量和高温下化为了深坑底部与熔岩混合的焦黑齑粉！

神符门，全军覆没！

随着三大顶尖势力的核心人物或死或逃，残余力量溃散，战场局势瞬间崩盘。

剩下的散修、巫蛮、邪修们，早已被眼前这如同修罗炼狱般的景象和那无处不在、令人神魂冻结的洪荒烛龙威压吓破了胆。

“逃啊——！”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离开长安！！”

绝望的哭喊、崩溃的尖叫取代了贪婪的嘶吼。人群彻底失去了组织，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丢盔弃甲，自相践踏，朝着远离繁楼，远离那道青衫染血身影的方向亡命奔逃。

无数飞剑、法宝被丢弃在地，无人顾及。

糖魃悬浮在半空，周身赤金火焰熊熊燃烧，小脸上带着大战后的亢奋红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看着下方溃逃的人群，撇了撇嘴：“哼！一群没用的臭虫！”

她小手一招，那轮焚烧了佛印的烈日真火烈阳迅速缩小，化回赤金小印，飞回她掌心滴溜溜旋转，光华似乎也黯淡了一丝。

魃父巨大的身躯缓缓从深坑中拔出脚掌，眼窝中的金焰平静地燃烧着，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浪和沉重的威压。他沉默地走回崔钰和糖魃身后，如同最忠诚的磐石堡垒。脚下的熔岩缓缓冷却凝固，化为布满龟裂的黑色琉璃状地面。

崔钰静静地立在原地，归心剑斜指地面。剑身上的裂纹中，冰蓝与赤金的光芒流转不息，但更深处，隐隐有如同活物般的暗金色龙形纹路在缓缓浮现游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与暴戾气息。那是烛龙真灵初步苏醒，其意志与力量开始侵蚀烙印于这柄绝世魔剑的征兆。

他心窍深处，那条如山岭般的烛龙虚影，龙目已然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缝隙之中，并非眼珠，而是两团不断生灭，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景象的混沌星璇。虽然只是睁开一线，但那弥漫而出的洪荒威压，已然足以压制这片战场所有生灵的神魂，让溃逃者腿软筋麻，让窥视者心惊胆寒！

战斗，结束了。

喧嚣震天的朱雀大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熔岩冷却时发出的细微“嗤嗤”声，以及火焰焚烧残骸的噼啪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目光所及，一片狼藉，如同被天灾肆虐过的地狱。

焦黑的坑洞，龟裂融化的地面，凝固的暗红血泊，堆积如山的残肢断臂，插在尸体上或斜插在地面的断裂兵刃、法宝碎片，以及被烧成焦炭或冻成冰雕、死状各异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土石熔融后特有的硫磺气息。

晨曦艰难地穿透笼罩长安的厚重铅云，洒落下来，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光线被弥漫的血雾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笼罩着这片修罗杀场，更添几分阴森与惨烈。

繁华的长安城核心区域，此刻门窗紧闭，鸦雀无声。所有窥探的目光都早已收回，无人敢再看一眼这片被死亡和洪荒凶威笼罩的街区。只有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郁的血腥，呜咽着卷过残破的街道。

崔钰缓缓抬起头，青金色的眼瞳深处，那冰火轮转的磨盘早已停止，只剩下一种冻结万古，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杀意。这杀意并未因战斗结束而消散，反而在烛龙威压的加持下，如同出鞘的利刃，愈发凝练锋锐。

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这片尸山血海，穿透了重重叠叠的屋宇楼阁，无视了皇城方向隐隐传来的，代表着警告与愤怒的金吾卫号角声，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利箭，牢牢锁定在皇城深处那片最为幽暗、最为森严的区域——九千岁满怀礼的府邸！

枯骨生莲！

晚棠被篡改的容颜！

以玉娘为饵的陷阱！

剜眼献灵的羞辱！

还有老赵那枚铜钱买下的仇恨！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目标，最终都指向了那里！

“枯骨生莲......”崔钰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北境寒疆最凛冽的风刮过冰原，每一个字都带着凝固的血与火，“满怀礼！”

话音未落，他周身气势轰然爆发！

尚未完全平息的烛龙威压与他自身沸腾的杀意、归心剑的魔性彻底融为一体！青金色的流光瞬间将他包裹，光芒之中，隐约可见暗金色的龙影盘旋！

咻——！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

崔钰的身影化作一道贯穿长空的青金交错的惊世长虹，裹挟着令皇城禁制都剧烈闪烁起来的滔天杀意与洪荒凶威，无视一切规则与警告，悍然直扑皇城深处！

“师兄等等我！”糖魃娇叱一声，小小的身躯瞬间化作一道赤金火流星，拖曳着长长的焰尾，紧随那道青金长虹而去！

“小糖！”魃父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巨大的岩石脚掌猛地踏地！

轰隆！

地面再次崩裂！

他如同投石机抛出的熔岩陨石，带着焚风与沉重的破空声，每一步落下都在长安城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个燃烧的巨坑，以与庞大身躯不符的恐怖速度，追随着前方两道流光！

三道身影，一青金、一赤金、一熔岩，如同三颗坠向皇城的复仇流星，在血雾弥漫的诡异晨曦中，划出三道决绝而暴烈的轨迹，直指那笼罩在长安城上空最深沉的阴影核心！

长安城，在死寂中，仿佛听到了那来自皇城方向，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压抑到极致的龙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