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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拥兵百万让交权?朕这生如履薄冰 > 第384章 朝鲜挑衅汉学试,明后接战提彩头

烛火重燃的刹那,金宗瑞的朝靴正碾过青砖缝隙里的水痕。

那团胭脂状的印记被碾碎成三瓣,恰似朝鲜使团呈上的国书暗纹。

他高举的象牙笏板在宫灯下泛着冷光,镶银的鹰隼图腾掠过朱元璋案前时,老皇帝腰间的错金玉带扣突然迸出金石相击之声。

"臣奉贞熹王后教令,敢问中宫娘娘——"金宗瑞的汉话带着鸭绿江畔的冰碴声,笏板尖端直指丹墀,"敢问《孝经》所言'不敢毁伤',何以解作束发守节?"

殿角铜漏忽的停滞,冰裂纹瓷瓶里插着的白梅簌簌落蕊。

徐妙云腕间的翡翠十八子轻轻磕在凤座扶手上,东珠垂帘后传出玉石相击般的清音:"金大人既通训民正音,当知'毁'字在朝鲜谚文里可作'割席'解。"

李善长手中茶盏微倾,碧色茶汤在袖口洇开墨竹纹。

他分明看见金宗瑞的喉结颤动三下,这恰是上月燕地快马传回密报的次数。

当朝鲜正使的指尖第三次抚过笏板边缘时,蓝玉突然按住腰间玉带,镶着玛瑙的带钩正对着武官队列中的李景隆。

"哗啦——"

金宗瑞猛然扯开身后随员的帷帽,雪青色绸缎撕裂声里,十二幅月华裙扫过尚未干涸的水痕。

贞和公主高髻上的点翠翟鸟衔着东珠,那光泽竟与徐妙云鬓边金凤口中的明珠如出一辙。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少女的汉话字正腔圆,捧出的鎏金匣里躺着半卷焦边兵书,"贞和愿与娘娘论'兵道',以慰两国战殁英魂。"

穹顶藻井突然坠下一粒朱砂,正落在朱元璋面前的缠枝牡丹香囊上。

老皇帝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骤然收紧,藏在香囊里的半页《训民正音》发出细碎声响。

徐妙云却已扶着女官起身,霞帔上的金线孔雀在烛火中流转出奇异的光晕。

淮西武将们不约而同按住刀柄,浙东文臣的笏板在掌心转了三转。

当贞和公主展开泛黄兵书时,众人分明看见书页间夹着的不是寻常书签,而是半截染着靛青的箭簇——那正是去年辽东守军呈报过的朝鲜鸣镝样式。

"兵者诡道也。"徐妙云忽然轻笑,指尖抚过翡翠十八子,"不过公主可知,汉阳城上月新筑的瓮城,用的是我大明工部修订的营造法式?"

贞和公主的翟鸟步摇猛地一颤,金翅扫过面颊时,刘伯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老臣的咳嗽声里,朱元璋的龙泉剑不知何时横在了香案上,剑穗末端缀着的明珠正对着燕王席位后的青铜冰鉴。

殿外北风骤急,卷着碎雪扑打雕花槅扇。

徐妙云鬓边金凤忽然低首,东珠幽光竟将贞和公主的月华裙照出九重深浅——最里层分明绣着女真部落的狼头图腾。

金宗瑞的朝靴已退至殿柱阴影处,笏板边缘在蟠龙雕纹上磨出细碎木屑。

"本宫记得..."皇后的云头履踏过第八块金砖,孔雀尾羽扫过青砖缝隙,"贞熹王后当年和亲时,带的可是全套《朱子家礼》?"

此言既出,李景隆的玉带钩突然脱手落地。

蓝玉的玛瑙带钩应声而裂,碎片飞溅处,众人看见贞和公主的指尖正按在兵书某处——那里用靛青描着"居庸关"三字,墨色尚新。

香炉青烟凝成的玄鸟突然振翅,枷锁与敕令符在御座上方碎作齑粉。

徐妙云抬手扶正金凤步摇时,袖中滑落的缠枝牡丹帕子,恰好盖住朱元璋剑穗上摇晃的明珠。

贞和公主刚要开口,忽见皇后腕间的翡翠十八子竟映出燕王府邸的飞檐轮廓,十八颗翠珠分明对应着辽东十八卫所。

当值太监第四次更换烛台时,徐妙云已行至丹墀第三阶。

皇后指尖搭在霞帔金纽上,东珠垂帘后的眸光忽如雪后初晴,映得贞和公主翟鸟步摇上的明珠黯然失色。

殿外传来戍卫换岗的梆子声,混着老皇帝摩挲剑柄的沙沙响动,在满殿紧绷的寂静里撕开道裂缝。

徐妙云指尖拂过霞帔金纽时,孔雀尾羽暗纹忽然泛起粼粼波光。

三寸长的金丝流苏坠着南海珍珠扫过丹墀,在第七块金砖的龙睛处稍作停顿。"本宫以《武经总要》作注,公主当用李舜臣《海战新法》相和。"

皇后话音未落,缠枝牡丹广袖已褪至肘弯,露出内里素锦中衣上隐约的九章纹。

贞和公主的月华裙倏地旋出半圆,女真狼头图腾撞上殿柱蟠龙金睛。

她刚要开口,却见徐妙云腰间玉组绶忽然崩解,十二枚玉璜落地成卦——恰是文王后天八卦图。

老皇帝摩挲剑柄的声响突然凝滞,龙泉剑穗上的明珠正照在坤位玉琮表面。

"娘娘莫不是要效仿诸葛武侯空城计?"朝鲜正使的笏板重重磕在青铜冰鉴边沿,玛瑙带钩碎片突然腾起青烟。

金宗瑞话音未落,徐妙云已解下霞帔抛向鎏金香炉,金线孔雀在青烟中振翅欲飞,尾羽扫过之处竟显出《永乐大典》的烫金书脊轮廓。

刘伯温突然以笏板击掌,三声脆响惊得藻井朱砂簌簌而落。

老臣灰白须眉间闪过精光:"《周礼》有云,王后六服皆以翟纹为尊,娘娘这素锦中衣倒让老臣想起孝慈皇后亲蚕礼的装束。"

他这话明里说衣饰,暗里却将徐妙云比作马皇后,满殿文臣顿时将笏板转了七转。

贞和公主的鎏金匣突然迸开,半卷焦边兵书腾空而起。

泛黄纸页掠过李景隆玉带钩时,众人方才看清那靛青箭簇竟嵌着辽东特有的黑曜石。"彩头当用辽东三城!"

少女嗓音陡然尖锐,翟鸟步摇撞得东珠乱颤,"若娘娘胜出,高丽参百年贡额减半如何?"

徐妙云却已行至武官队列前,翡翠十八子擦过蓝玉的鱼鳞甲,十八道翠光竟将朝鲜使团笼罩其中。

皇后忽的摘下凤冠正中东珠,指尖轻弹,明珠划过玄妙弧线坠入朱元璋面前的琥珀酒爵。

酒液腾起三尺青焰,映得老皇帝手中《训民正音》显出古怪的靛蓝色。

"此珠采自混同江,与公主翟鸟所衔东珠本是同源。"皇后素手轻点酒爵,火焰中忽现汉江流域图,"本宫若胜,只要..."她忽然顿住,腕间翡翠正对贞和公主心口位置,十八道翠光交织成《女诫》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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